不好,追來了!我背靠著石壁,嚇得渾身抖,這次是不是要捏碎我另一只手腕?就在我嚇得心髒狂跳不已的時候,突然在我面前垂下一根繩子,我喜出望外,不管那麼多,抓住繩子再說,繩子上端的人立刻用力將我拉上去。
等我被拉上去後,我見到一張和煦的笑臉出現在眼前︰「慕蘭,我們又見面了!」
南宮雲!我一聲驚呼身體朝後仰去,眼看就要掉回洞穴,南宮雲伸手摟住我的腰身︰「小心!」
我低頭去看,夏烈陽氣得在底下直跳腳,手舞足蹈企圖沿著光滑的石壁往上爬,奈何上面長滿了青苔,無處搭手。他大聲吼叫著︰「慕蘭,你回來!」
才出虎穴,又遇餓狼,我閉眼痛苦想著自己的人品怎麼這麼差!
南宮雲拉著我的手︰「上來!」
他正好握住我的斷骨處,我疼痛叫出聲︰「啊!」
南宮雲一怔,檢查我的手︰「骨頭斷了?」
我抱著斷手,默默不語。南宮雲看了眼下面暴跳如雷的夏陽烈,冷冷說道︰「拿弓箭來!」
侍衛遞上弓箭,南宮雲搭上箭矢,將弓箭對準正在攀爬的夏陽烈,我急道︰「不要傷他!」
南宮雲扭頭看我︰「可是他弄斷了你的手!」
我輕輕搖頭︰「他不是故意的。」說罷轉身離去。
南宮雲盯著夏陽烈,終于放下弓箭,追上了我,得意道︰「我早知道夏夜星不會把你讓給我,而我相信憑你的智慧你一定能夠逃出來,所以我故意先行離去,而派人監視你的一舉一動,現你被抓進這個洞穴,我就一直守在這個出口等你。」
我沉默不語,此人雖然可惡,但是手段狠辣,城府太深。有他為敵,實在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南宮雲有備而來,很快就帶著我出了烏春。我一路都在思索著月兌身之計,南宮雲將水囊遞給我︰「你不要再打什麼鬼主意了,這回你可跑不掉了!」
我狠狠瞪他一眼,並不去接水囊,南宮雲也不生氣,自顧自打開水囊喝水,淡淡說道︰「你考慮得很對,說不定我就在水里下毒了呢?所以這一路上你最好什麼都不要吃。」
我一把搶過他手里的水囊,仰著脖子咕嚕咕嚕就喝下幾口水。南宮雲哈哈一笑︰「好娘子。」
我一口水噴出來︰「什麼?」
南宮雲帶著我離開烏春,我眼見離白水城越來越遠,心中暗暗著急。『**言*情**』晚上扎營休息,我問道︰「你究竟要帶我去哪里?」
南宮雲伸手來抓住我的斷手,我驚呼一聲,他道︰「別動!我給你上藥!」
他將我手上固定的木板取下,從身上模出一個瓷瓶,一點點小心翼翼地把藥抹在我的斷骨處,然後再將木板固定好。
等做完這些,他道︰「你的手要是不好好治療可就廢了,不過你不用擔心,用了我赤月特制的藥膏很快就好了。」
我活動了一下,的確感覺沒那麼痛了。我問道︰「我幾次要殺你,水淹赤月,毀了你的部族,你不恨我?」
南宮雲不假思索道︰「當然恨你,不過…」他直直看著我︰「就是因為恨你,所以要你用一輩子來償還!」
我身軀微微一抖,他的話可不像是在開玩笑,我要是被他帶回赤月部,可就沒那麼容易逃出來了!我咬牙道︰「你殺了我吧!」
南宮雲凝視著我道︰「我本該殺你,你毀了赤月,死傷了多少赤月的百姓,這天下間還有誰比你更該殺?」
忽而他長嘆一口氣,低聲道︰「若是真殺了你,你倒是一了白了,可我又該怎麼樣呢?」
我听完一怔,他說要娶我,我一直都當做是笑話,沒有放在心上,如今瞧他這模樣,怎麼有點為情所困的意思?
南宮雲看著我道︰「你可願意嫁給我?」
我立刻下意識就搖頭。
南宮雲盯著我,忽而咬牙切齒道︰「莫非你要嫁給楚瑾墨?」
我沉默著不說話。等不到我的回答,南宮雲看著我的臉從期待變成冰冷,他猛地站起身,大聲喝道︰「來人!」
一個侍衛撩開帳篷的門簾走進去︰「主公!」
南宮雲冷聲道︰「去取木枷鎖!」
侍衛片刻後取來一個木枷鎖,南宮雲黑著臉親手把木枷鎖套在我的身上︰「我這一世都鎖著你,看你怎麼嫁給楚瑾墨!」
他轉頭看向侍衛︰「把她給我帶下去,好好看管!來人,給我拿酒來!」
這副木枷鎖少說也有三四十斤,我掛在脖子上就如泰山壓頂般。我被帶到一個帳篷,由一個侍衛看管著我。
南宮雲的喜怒無常我早就見識過了,他的殘暴無情我也見怪不怪。不知道他還會想出什麼辦法來折磨我,應該不會是什麼值得我期待的事情。
我坐在地上,打量著看管我的這個侍衛。他看上去只有十幾歲,白淨的臉上稚氣未月兌。此時他雙手環抱,冷冷看著我。
我見他年幼,估計也不是個心思活泛的人,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我「哎呀」一聲,裝作十分痛苦的樣子往下弓腰。
侍衛開口道︰「你怎麼了?」
我艱難道︰「不好了,有老鼠咬了我的腳!」
侍衛站起來︰「老鼠?」
我索性直接倒在地上︰「我的腳,啊!是只有毒的老鼠,我恐怕活不成了!」
侍衛慌慌張張就要往外跑,南宮雲吩咐了嚴加看管,我要是被老鼠咬死了,他可就遭殃了。
我見他要往外走,急忙叫住他︰「你別走,老鼠在我的腳上,你把它給捉住就好了!」
侍衛將信將疑走過來︰「在哪里?」
我把手搭在木枷鎖上,朝地上亂指一通︰「在這里,看見沒?快快,抓住它!」
侍衛弓著腰在地上查看︰「在哪里?我怎麼沒瞧見?」
待他走近了,我把木枷鎖舉起來用力往他頭上一砸。這幾十斤的木枷鎖砸在身上可不是開玩笑的,只听到侍衛悶哼一聲,就倒地不起。
我拿腳踹了他一腳,見他沒有動彈,我放心朝門口走去,掀開門簾往外看。南宮雲給我上了這副枷鎖,認為我必定沒辦法逃跑,所以只派了這麼個少年侍衛看管我。
此時已經是深夜,除了兩三個守夜的人,其他的侍衛們都已經睡去。我趁著他們換班的時候,三步並作兩步,快速逃離營地。
深更半夜的,又沒有馬匹,再加上這副幾十斤的木枷鎖,我根本就沒有辦法跑遠。但是我堅持著一直往前走,就是爬也要先離開這個地方再說!
一直走到一處河流,我現腳下濕潤,抬頭去看,河邊到處都長著茂盛的蘆葦叢。此時後面傳來人聲,我回頭去看,不好,有火光,一定是被南宮雲現了,帶著侍衛來追我來了。
我情急之下,朝河中走去,想趟水過河,突然現自己竟然浮起來,對了,這木頭不就是救生圈嗎?此時後面追兵已到,過河是來不及了。
我拿定主意,返回河邊,挑了一處淺水處,整個人直接平躺在水中,而木枷鎖的浮力剛好使得我的頭能夠浮出水面呼吸。
我听到南宮雲暴跳如雷的聲音︰「一個女子帶著那麼沉重的木枷鎖,怎麼可能跑遠,給我仔細地搜!」
我在水中一動不動,祈禱著千萬別讓他搜到我。也許是我這個計策過于鋌而走險,南宮雲根本就沒想到我會躲在水里。侍衛們拿著明晃晃的刀,舉著火把,在樹叢和草叢中不斷搜索。
「什麼人!」
「這里有人!」
我吃了一驚,是誰做了我的替死鬼?
只听見一個人求饒道︰「各位,不知道是到底什麼事?」
那人被帶到南宮雲的面前,南宮雲冷冷道︰「你是誰!有沒有見過一個帶著枷鎖的女子?」
那人道︰「我沒有瞧見什麼女子。我是住在這里的牧民,因為昨晚貪杯多喝了兩杯就睡著了,現在正趕著剪完羊毛的車往回趕呢!」
我透過蘆葦叢望過去,見到南宮雲拔出佩刀就往羊毛車里刺去,那幾刀又快又急,可見得他心中的憤怒。我咬牙抵抗著冰冷的河水,不禁想著這幾刀要是刺在我身上,我可就活不成了!
南宮雲幾刀下去,現羊毛車上的確沒有人,對那人說道︰「你既然是本地人,對此處一定熟悉,我在找一個女子,你給我帶路!」
那人見南宮雲衣著華貴,帶著一眾侍衛,估計自己肯定惹不起,忙答應道︰「諾!」
一眾人繼續在河邊搜索,那人也被迫加入了搜索的行列。他順著河水拔開蘆葦叢,一邊找一邊嘟嘟囔囔道︰「這都是什麼事,怎麼會遇上了這幫閻羅王!咦?」
他拔開的蘆葦從正巧是我的藏身之處!我心中暗叫道完了!他肯定會馬上告訴南宮雲去邀功,我這次看來是擦翅難逃了!
他一把抓住我身上的木枷鎖,用力把我往水面上一拉。我上半身被他拽出水面,此時我與他四目對望,這人頭戴氈帽,身裹羊皮,一副牧民的打扮,年紀不過二十,皮膚白皙,雙目如劍,透露出一種不似普通人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