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愛無關 幽幽的傷

作者 ︰ 樹路

瑟瑟的寒風吹來有些刺骨了,昊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他又一個人來到河堤上散步了,沒有什麼美麗的風景可欣賞,舉目所及都是很衰敗的景象。他來散步只是想讓寒風把自己的頭腦能吹得清醒一些,把這種失落的心情也吹走。今天這已經是本月第四次相親了。為什麼一看見那些來相親的女孩,他就會想起小煒呢?難道那段曾經真的抹不去了嗎?小煒真的會成為他過不去的坎嗎?

那次過元旦,單位派昊智去采購開聯歡會所需的所有物品。他在小煒所在的花店里訂購了花籃和裝飾會場所需的一些鮮花。熱心的小煒不但幫昊智把東西送到會場而且還忙前忙後幫助他們布置會場。那次他們都給彼此留下了好感,彼此就留了聯系方式。偶爾昊智沒事干時,會給小煒發一些問候信息。就這樣通過信息聊著,慢慢熟悉了,後來就會一起去逛街。昊智還清楚的記得他們第一次一起逛街時的情景,大家都比較輕松,沒有那種初次約會的尷尬和矜持。那次,他們一起吃了飯就順著河堤一直走,走了好久好久。他們都是喜歡安靜的人,所以初次見面,他們都給對方留下了較好的影響。有一次,他們一起去逛街,恰巧踫見了昊智的同事小虎,小虎看到走在昊智身邊的小煒,神經質地問昊智︰「呦,昊智,這是女朋友嗎?帶著這麼漂亮的媳婦也不給大伙通知一聲,不夠意思了吧?」他們倆只是相視一笑,都沒有說話。慢慢踫見的人多了,問的人也多了。當別人問時,他們倆依舊不回答,不否認也不承認。剛開始小煒不否認可能是出于一種無意識,漸漸時間長了,他們就很自然地在一起了。很平淡,沒有轟轟烈烈的追求過程,只是很自然的就在一起了。一起走過的這五年似乎也很平淡,不記得有什麼特別浪漫的事,甚至在過情人節、小煒的生日這樣特殊的日子里,昊智也從來不記得給小煒買一件禮物。昊智並不是一個浪漫的人,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如果小煒要求的話,昊智可能會在特殊的日子里為小煒準備一份驚喜,可小煒覺得如果要她來提醒和要求,那就太沒有意思了。因為小煒覺得,如果他心里有你在乎你,那他自然會記得那些特殊日子,如果他心里沒有你不在乎你,你要求他做了又有什麼意思呢?漸漸地小煒開始厭倦這種生活了。在他們倆的關系中,小煒本身就處于弱勢,因為昊智並沒有怎麼追自己,只是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而昊智是政府機關的工作人員,自己卻只是一個打工妹,雖然昊智為自己報了夜校讓自己去學習電腦,可學出來會怎樣還不知道。從開始的無私付出到後來的滿懷怨言,小煒覺得昊智可能嫌棄她了。但小煒真的很愛昊智,她不想失去他。所以找了個機會告訴昊智她想結婚了。昊智先是沉默,接著,他淡淡地說︰「小煒,其實我也很想結婚,但我們現在這樣不也很好嗎?我們目前的情況還不適合結婚。你看,咱們現在也沒有房子,結婚不就是為了有個屬于兩個人的溫暖的家嘛?而且你現在也正在夜校學習,我也需要努力工作掙錢,等我買了房子,我們就結婚好不好?」小煒听得心里難受極了,他為什麼就不能說結婚後兩個人一起努力奮斗呢?小煒听著昊智的分析,她流淚了,心也涼透了。因為在她听來,那不過是昊智為不結婚找的理由。其實這個世界就是缺少很好的溝通,而男人和女人看待同一件事的想法太不相同,所以才會有那麼多的矛盾存在。

那件事後,他們表面雖然都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一樣,但心里卻都很不自在。昊智感到了一種男人的責任,而小煒則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放棄這段感情。昊智在為他們的將來拼命工作,他已經為將來都做好了規劃。他相信小煒總有一天會明白他的心,他會給小煒一個幸福的家,一定要讓小煒幸福。但小煒受傷了,由于自卑她沒有一點點的安全感,正是因為沒有安全感所以她才想要結婚的,她幼稚的以為結婚可以幫她拉緊一個男人的心。可誰知昊智卻拒絕了,她也就痛了。她把自己關在家里整整兩天。她強迫自己別想他,可他的影子總是出現在腦海中,為轉移注意力她去做一些其它事,但還是逃不出他的影子,想著哭著,哭著做著,做著哭著,哭著想著。她發現她真的逃不掉了,為什麼生活中到處都有他的影子,難道在他的生活中屬于她的部分是空白嗎?小煒憔悴極了,那種樣子讓人看著真心疼。小煒痛苦著,而昊智卻哄然不知,還在為他們的美好幸福拼命工作著,他覺得再多的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他會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告訴小煒自己有多愛她。小煒越來越無法忍受昊智的冷漠了︰難道在一起那麼長時間了,他還不明白嗎,我是一個非常感性的人,只要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什麼委屈什麼苦我都能承受。她要的不是物質是感情。她生氣了,傷心了,失望了,失去什麼也不能讓在乎我們的人對我們失去希望和信心。小煒走了。

小煒去了另外一座非常美麗的海濱城市,離開時她沒有對昊智說,只是一個人拉著行李進了火車站,大概沒有人會明白她心里的不舍和糾結吧。在這座城市,她又找了一份工作,而每天一下班,她就會跑去海邊,坐在那里望著大海吹著海風,一直坐到燈火闌珊時才會回家。听著海的聲音,有時想想昊智,有時什麼也不想感受這周圍的一切,大腦一片空白。她很喜歡這種生活,唯一讓她覺得無法忍受的就是有時會發瘋一樣想念昊智,她想她或許該找個男朋友了,因為人家說,想要忘記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再找一個替身,但她卻沒有心思也沒有勇氣再找一個,她怕了。

這天,小煒又和往常一樣一下班就往海邊走,望著海浪翻滾的海面,她思緒萬千。昊智又發信息問她了。她到底該不該回復他。陷入沉思中的她根本沒有意識到海浪的凶猛,眼看著海浪向她撲來了,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了她一把,她被摔倒在沙灘上。望著身後狂笑而去的海浪,她哭了,偽裝了很久的堅強在這一瞬間決堤了。望著她的樣子,張然慌了,他以為是自己剛才那一把拉的太過用力,把她弄傷了。他去詢問時,小煒什麼也沒說,只是靠著張然的肩膀哭泣,張然嚇傻了,只是呆呆的看著她哭。

從那天以後,小煒的身邊又多了一個身影——張然。張然是部隊的一名武警士兵,他被部隊調出來訓練一批保安,他們的訓練基地就在海邊。他已經觀察小煒很長時間了,由于在外面當教官,自然沒有部隊管理嚴格,所以他會陪小煒在海邊坐坐,給小煒講講部隊上的事,張然講的興高采烈,小煒听得津津有味。每天他們一起背靠背坐在海邊,彼此講一些或開心或傷感的故事,一起吹著海風,听著海聲,看著海浪,目送太陽下山。這段快樂的時光讓小煒對昊智的思念不再那麼強烈了。過了半個月,張然又被調去另一個地方當教官。在他臨走時,就在他們共度過許多美好時光的海邊,張然向小煒表白了,而小煒也不明白自己怎麼回事居然答應了。事後她真的很後悔為什麼要答應張然,她怎麼可以這麼快就移情別戀呢?她是那麼愛昊智,為了他自己才來的這里,難道她不愛昊智了?她早就都搞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了。都說男人是負心漢,其實很多時候女人比男人更殘忍,因為男人不管受了多大的傷都很少會說出來,而女人卻生怕別人都不知道自己受了傷害,逢人就把傷口撕開給別人看,很多時候傷口可能早就沒有那麼痛了,但在向別展示時依然得說的很痛很痛,而且必須要神情並茂才行。難道女人真的是一種很健忘的動物,只要有人對自己好,曾經的幸福和傷痛都會都會煙消雲散。張然對小煒真的很好,在外當教官期間,他一有時間就會去看小煒,而且每天至少一個電話。即使後來他被調回部隊,無論再忙他也要給小煒打電話,提醒她按時吃飯,準時睡覺。張然對小煒真的可以說是體貼入微。他們也策劃好了他們甜蜜的未來。原本打算轉士官的張然決定退役。他不想讓小煒等他太久,也不想讓她承擔太多。他想好好照顧小煒,有一個幸福溫馨的小家。還有四個月張然就退役了,他們已經商量好了,就在那個有著他們美好回憶的海邊開一家精品花店,專門為情侶提供一些首飾,還有一間貼滿花語的花店。他們會自己去撿一些貝殼來做一些漂亮的飾品,他們還可以提供材料讓情侶們自己親手為自己愛的那個人做一個獨一無二的飾品。他們還想邀請那些願意把他們的愛情故事分享的人們,把他們的故事寫出來或講出來,他們倆整理後提供來這里的人們閱讀。

小煒的突然失蹤讓昊智不知所措。他打了很多電話,但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小煒去了哪里。這麼久了,小煒只給他發過一條信息,說她很好讓他不要擔心。昊智從來沒有想過小煒會真的離開他,他總覺得小煒會理解他的,他們之間的感情不可能說散就散的。他覺得是小煒在鬧脾氣,鬧夠了她自然會回來的,他還記得那時每天下班回家後小煒都會做好可口的飯菜等著他,吃過飯後小煒總會拉著他出去散步,在那些曾經走過的路上灑下多少他們的歡笑。還記得那次,昊智喝醉了,回到家後小煒看看爛醉如泥的昊智,再看看自己做的飯菜,她流出了委屈的淚,自己在家餓著肚子等他回來吃飯,而他卻在外滿吃飽喝足了回來,根本就不關心她。那次她真的生氣了,她在朋友家待了兩天才回來,昊智急得滿世界在找她,當筋疲力盡的昊智回到家看到小煒後,他高興極了,那次他們就約定︰以後不管有多生氣,出去轉轉之後都必須自己回來,離家出走最多不能超過五天。可這次她走了都那麼長時間了,昊智依然相信小煒會回來,這個傻的可愛的男人,他真的是太不了解女人了,女人有時候就是典型的有女乃便是娘的動物,誰對她好她就會留在誰的身邊。當昊智拿到房子鑰匙那天,他很激動。可是他的喜悅沒人和他分享,他在網上發表了︰親愛的,回來吧!一起來布置我們的新家,我等你!小煒在那頭看到了,她心里只有一絲澀澀的感覺。過來幾天,她給昊智發了信息說她有男朋友了,讓他忘了她,和他一起布置新房的不會是她。昊智對她說只要她回來,一切他都可以原諒。因為愛她所以就能原諒和包容她的一切。小煒看著信息沖著屏幕搖了搖頭,臉上泛起澀澀的笑,她意味深長地望著手機。過了一會,昊智被自己收到的信息驚呆了,他目不轉楮地盯著「遲了,我馬上就要結婚了」這幾個字,心里又悔又恨,又急又慌,他沖過去砸了幾拳頭牆,恨不能把牆砸個窟窿。

昊智一直無法接受小煒另嫁他人的事實,他恨死自己了,他真的很後悔,他想了很多的如果,但在現實生活中,「如果」的存在機率基本為零,現實就是現實,很殘酷的,根本就沒有假設存在。昊智為了讓自己走出這個陰影,他選擇了離開這座城市,因為這座城市有太多他們共同的回憶。有些人是為了一個人而選擇守候一座城市,也有一些人是為了一個人而選擇逃離一座城市。昊智來到一個小山村,這里比較偏遠閉塞,各方面條件都不是很好,昊智來到這里後做了個園林管理員。每天和那些花花草草打交道,有時一個星期都不會有人陪他聊天,昊智很滿足現在的生活條件,他心情不好所以不想和人有太多的交流,每天給花草們澆澆水,再給它們美美容,這種田園的生活他很喜歡。有時他都會想不如就這樣與花草為伴,一個人安安靜靜地過一生,免得再受傷。其實在心理上可能男人比女人更傷不起,女人會好了傷疤忘了疼,而男人在哪里受過傷他會一輩子記著,想起那個傷就會記起那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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