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凰嫁之妃殺 21 藏身何府

作者 ︰ 芩夏

他的眉目清俊一如往常,只是神色似乎微微有些焦灼,面容上也寫著幾分疲累。他端坐馬上,從馬車旁疾馳而過時目光不經意地掠過我。我心里一慌,害怕被他認出來,又希望被他認出,正猶豫著要不要放下車簾,他的目光已經收了回去。我將頭探出車窗,看見他高高揚起馬鞭只留給我一個稍顯清瘦的背影,然後轉過街角不見了。

我眼底的淚終究是不爭氣地落下來,他沒能一眼認出我。

這不怪他,紫衣的易容術委實高超,他沒能認出我也是正常,可我還是為此感到有些失落難過。

我望著他離去的方向遲遲不肯收回目光,對著那個早已消失的背影無聲說道︰「蘇子恆,再見了。」

紫衣注意到我的反常,奚落道︰「依依不舍地在看什麼,不會是在看方才過去那人吧?他早沒影了。」許是見我雙眼含淚,怔愣一下,目光輕蔑︰「那人難不成是你的小情人?沒想到你年紀不大,倒是有些能耐,連情人都有了。」

我放下車簾抹去眼淚,不置一詞。紫衣冷哼一聲,扭頭看向窗外。

盡管因為李公子之死,城門處有侍衛搜查進出行人以防放走殺人犯,我依舊順利地出了城。在城外三十里的亭子一直等到晚上,再等到夜深,卻沒有等到阿哥和秦濤風涯出城與我們匯合。

紫衣和其余三人的面色都有些凝重,皆是相顧無言,只無聲地望著沉沉夜色。我從他們的神情和目光里看到了擔憂,我也暗暗揪緊了衣角,阿哥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紫衣說,若是等到天明他們還是沒有出城,我們便重新混進城里打探情況。

晨曦初露,仍舊不見他們的影蹤,而紫衣等人神情已是十分肅穆了。許是一夜未眠,紫衣的雙眼有些通紅,她的聲音微啞︰「秦爺或許出事了。」

這個不用她說,我也能想到這一層,只是我不願往這不好的一面想。我自欺欺人地以為,只要我不往這一方面想,阿哥便不會有事,或許是被別的事情給絆住了。可是她如此斷言打破了我最後的一絲幻想,我的手腳俱涼,驀地想起爹爹死去的事情。

爹爹去引開追兵時讓我在破廟等他,說他一定會回來,可是我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他。他死了,沒能回來。阿哥也讓我們等他,可是從天黑等到天明,他沒有來。他怎麼了,會和爹爹一樣嗎?

我不願想,也不敢想。我固執地想,阿哥不會有事,就是他真的遇到了麻煩,他也會平安化解。他恨我入骨,發誓要我生不如死,他還沒有折磨我,才不會就這樣甘心死去。

他與我血脈相連,是我的親人,是疼愛我的爹爹的兒子,他恨我,我卻不怨他。我還要求得他的原諒,我還想拼盡全力去緊緊抓住這一縷親情。所以,他不可以出事,更不可以死。

按照紫衣的安排,我們兵分三路,分別混入城中,然後約好在城中小院匯合。我和紫衣一路,紫衣說︰「雖然我很不喜歡你,很想把你甩掉,不在我跟前礙手礙腳,可是秦爺吩咐我要護持好你,我也只能照辦。入城後你跟緊我,不求你能幫忙,但求你不給我添亂。」

我點點頭。我自知自己是個被通緝的殺人犯,一切都需小心翼翼,免得還沒打探到阿哥的情況自己就先被抓了起來,倒是會給他們亂上添亂。所以我只要顧好自己,便算是最大的幫忙了。

城門處比昨日查得更嚴,外面的人要進城里面相對容易些,里面的人要出來可就難了。我和紫衣站在城門不遠處觀察情形,發現守城侍衛拿著畫像在比對進出行人,出來的無論男女都會被拉到一旁搜身。

我拉住剛從城里出來的一位老大爺︰「城里發生了何事,竟然進出城門都要嚴格搜查?難道,殺了李公子的那個通緝犯還沒抓到嗎?」

老大爺抬起有些渾濁的雙眼看了看我,搖頭道︰「我也不太清楚,听說是昨晚皇宮里闖入了什麼刺客。不知道是不是在搜查那個刺客,也許還是在抓那個殺人犯吧。」

我有些晃神,看來昨晚阿哥夜闖皇宮還是被發現了。

我和紫衣進城時只是被簡單地搜查了一下便被放了進去,我倆徑直去了那個小院。我們剛到那個偏僻巷子的巷口,一眼便瞅見那個小院門口守著侍衛,紫衣低聲說了句不好,便立即趁著侍衛還沒發現時拉著我閃身折向另一條巷子。她說,那小院是他們來天啟皇朝後臨時買下的,這些日子他們一直藏身那里,沒想竟被發現了。

我們跑到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悄悄探听到底宮內發生了何事,從人們各式各樣的說法中篩選有價值的信息。然後,我們確定阿哥把雪蓮花偷了出來,只是被御林軍發現了他,好像他受了傷但終是逃了出來,目前還沒有被抓到。

紫衣的面色有些慘白︰「秦爺肯定受了很重的傷,若是輕傷,他一定會如約出城和我們匯合的。」

我心里又冒起一絲涼氣,茫然問道︰「我們得盡快找到他們,那個小院如今不能藏身,他們會躲在那里呢?」

紫衣也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雖然我們有約定好的暗號,可盛安城那麼大,想要找到他們留下的暗號也有些困難。先不管這些,找找看吧,也許就找到了。」

然而,我們找了許久,找了客棧醫館藥鋪,找了龍蛇混雜的貧民乞丐窩,都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或留下的暗號。就在我們惶惶不安有些泄氣之時,另外三個黑衣人中的一個人找到了我們,說是已經找到了阿哥的下落。

我驚喜地問道︰「阿哥在哪兒?」

他說,阿哥和秦濤風涯藏身在了何府我曾住過的小院。

我一驚,轉念一想,盛安城內怕是再也找不到比我住著的那個小院更適合藏身的地方了。

娘親還在世時我們便住在那個院子,因為舅舅生氣娘親給他丟了臉,也因為舅母的不待見,所以盡管給了娘親和我一個容身之所,也只不過是一方破舊偏僻的小院落。娘親和蘇嬤嬤死後,碧兒也被安排進何若風的院子,那個小院便只是我一人住著。

平日里一般沒人進我的院子,都覺得那里死過人很晦氣,也就何若雲要找我的茬時來過一兩次。小院也不起眼,又是在何府里,任是誰也不會想到夜盜皇宮的人就會藏在身為九門提督的我舅舅眼皮子底下吧。

只是,阿哥他們怎麼會想到躲到那里去?

暮色四合時,那人帶著我和紫衣悄然翻過院牆來到我住的小院,輕輕叩了幾下主屋的後窗。後窗打開一道縫,露出秦濤的兩只眼,看見是我們才把窗全開了。

紫衣一個起落便輕易地翻窗進去,我在那黑衣人的幫助下也爬了進來。待到那黑衣人也進來後,秦濤小心謹慎地拂去窗台上的腳印,細致地撒上些許塵土,偽裝成不曾有人翻窗進來的樣子。這時,我才隱約明白了不從正門進來的原因。

這間主屋是娘親住過的,我住的是旁邊的側屋。她死後,我怕睹物思人觸景生情,只除了偶爾來清掃,平日倒是不常進來。算起來我也有月余不曾打掃過這里,屋里落了不少灰塵,門外檐下想必也結了蛛網。

阿哥便是躺著娘親曾經的榻上,雙目緊閉,面色潮紅,呼吸急促。我揭去他額頭上的濕布巾,伸手探了探,溫度著實有些燙人。

紫衣見狀,撲上來掀開被子上下查看,見著阿哥月白中衣胸口處的一片殷紅血色,頓時紅了眼眶落下淚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而我則模了模被子,許是很久沒有見著陽光,有些潮濕和霉味兒,阿哥蓋著一定會覺得不舒服。

听秦濤說,那晚阿哥入宮盜取雪蓮花時皇宮的藥庫確實守備不嚴,只是雪蓮花被藏得隱秘,阿哥翻找費了些時間。哪曾想到那一晚的宴會上一位懷有皇嗣的受寵妃嬪被人下了藥,見了血似有滑胎之兆,藥庫一下子涌進來許多人來拿藥材。

這也沒什麼,阿哥隱了聲息藏身暗處瞅準機會也能安然逃出來,偏偏那妃嬪極受寵,皇上讓人來拿雪蓮花給她服用,接著藥庫的司藥官便發現雪蓮花不翼而飛,大聲嚷嚷了起來。御林軍迅速包圍藥庫,仔細搜查藥庫和皇宮,阿哥行跡暴露,只能孤身硬闖,不小心中了一箭,他勉力沖出宮在秦濤和風涯的接應下躲過了御林軍的追捕。

城門被緊急封鎖,他們出不去,原本想回到小院處理下傷口再作打算,結果剛到小院便有御林軍來搜查。無法之下,他們想起何府里我住的那個小院,因為原先為了找我暗中調查得十分詳盡,曉得那里人跡罕至,又是官家府邸,不引人主意又不會讓人懷疑,便悄悄躲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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