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那一身招搖的紅衣,依舊是那張令女人都艷羨嫉妒的俊顏,唇紅齒白,明眸善睞,清澈通透略帶邪氣的目光,就是漫天繁星也會黯然失色。
沒想到會是他來找我,沒想到會那麼快見到他,我只顧驚喜,忘記躲開他熱情萬分的擁抱,待我反應過來時,已被他抱了個滿懷。
我微微紅了臉,掙月兌開他的懷抱,羞赧地笑著︰「是不是對每個女子,你的見面禮都是這麼熱情奔放?」
「才不是,只有對美女才會這樣。」慕容遠夏哈哈一笑,伸手捏了捏我的臉蛋,拉著我在他面前轉了一個圈,滿意地點點頭,「小丫頭,沒讓我失望啊,果真是越長越好看了。我那第九妾的位置還給你留著呢,這次辦完事,你跟我走吧,我絕對保證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果不出所料,三句話一說就暴露了他的本性,嘻嘻哈哈的沒個正經。
我會心一笑,問他︰「趙掌櫃說,你還有幾日才會來錦州城,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公子接到趙掌櫃的信,知曉你有了難處,一刻也沒耽誤,立即騎馬往錦州城趕來,夜里都不曾停下歇息過。」說話的卻是承安。
慕容遠夏輕輕擰眉,低聲呵斥︰「承安,多嘴!」
我這才注意到,慕容遠夏神情有些疲累,眼底也有了黑眼圈,不禁有些內疚。
他卻呵呵笑著,一臉的不以為意︰「你別听承安胡說,我只是听說你在錦州城,想盡快見到你而已。這麼久沒見,你有沒有想我?」
我心底的內疚一下子就消失得無行蹤,笑著啐他一口︰「慕容公子,你能不能不要開這麼直白的玩笑?我一個純良的小女子,會被嚇到的。」
慕容遠夏聞言,笑得開懷。
我也很開心,因為故人重逢。
正在寒暄,慕容遠夏的肚子卻咕嚕嚕地叫了起來,他不好意思地揉揉饑餓的肚子,可憐兮兮地看著我︰「阿瑤,有沒有吃的?」
早飯擺上桌,我便見他如同餓死鬼似的,狼吞虎咽,絲毫不顧及形象。著急吃熱乎乎的灌湯小籠包,被燙得嗷嗷叫,湯汁四溢,滿嘴油光。我剛要遞帕子過去,他卻毫不在乎地用衣袖一抹,然後將爪子伸向了下一個小籠包。
承安的嘴角抽了抽,或許他也沒見過他家公子這般驚掉人眼球的行徑。
我慢慢喝了半碗蓮藕清粥,步入正題︰「糧草之事,我若有半點辦法,也絕對不會去麻煩你的。如今軍中糧草匱乏,不知你是否有辦法?」
他頭也不抬,用沾滿湯汁的手拍拍胸脯︰「這事包在我身上了,有我慕容遠夏在,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
「真的?」我頓時喜上眉梢,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時,他卻抬起頭,認認真真地盯著我看,我的心里不由「咯 」一聲,又出了什麼問題?
「不過,我是商人,商人重利。我能在短時間內籌備足夠的糧草,也不會索要超過平時市價的價格,但我不能無利可圖。阿瑤,你明白嗎?」
「我明白的,我想,太子殿下也不會讓你做賠本的買賣。然而,眼下的情況是軍中急需糧草,朝中卻籌不夠足夠的糧款,太子殿下此時又不在錦州城,還需兩日方回。我人輕言微,也無法做主……慕容公子,可否先行籌備糧草,待太子殿下回來再商談條件?」
慕容遠夏眉眼彎彎,傾城一笑︰「我本就是沖著你來,自然不會讓你為難。糧草的事便交給我,你無須操心。」
我頓時心安。
一旁的承安卻微微皺起了眉頭,似乎有些擔憂。
之後兩日,倒不見慕容遠夏有什麼動作,整日拉著我在錦州城里東逛西逛,喝茶吃飯听曲兒,好不愜意,絕口不提糧草之事。
我心中焦灼,每每忍不住催促,他卻總說不急不急,一切皆安排好了。
我原以為他是糊弄我,卻在雲昊回來的那日,足夠數量的糧草也運到了錦州城。慕容遠夏得意地覷我一眼︰「怎麼樣,我厲害吧?」
我沖他豎起了大拇指︰「阿瑤佩服!」
頓時,他唇畔的笑意滿滿,似乎都能溢出來。
雲昊言及暫時籌不出足夠的糧款,慕容遠夏勾了勾嘴角,很雲淡風輕地說道︰「無妨,若是太子殿下能做主免去慕容家在烏澤所有生意一年的商稅,便可以帶走這些糧草,我還可以再提供一次這麼多的糧草。」
我無法想象這些商稅的具體數額,但從雲昊倒抽一口氣的震驚程度,我也可以大致想象數額的龐大。反觀慕容遠夏一臉的不以為意,便知那麼多糧草根本不在他眼中,依著他不肯吃虧的個性,估計這個交易他是真的一點也不吃虧。
雲昊只沉吟一瞬,便應了此條件。
這是目前解決軍中糧草的唯一法子。
再次押運糧草前往涵水關,雲昊十分謹慎,多加了好些護送人手,又命人快馬前往涵水關,讓阿哥派人前來接應。
慕容遠夏非要跟著一起去涵水關,放在他那精美舒適奢華的馬車不坐,放在他那品種優良的神駿不騎,硬是和我與雲昊擠在了一輛馬車里。
原本寬敞的車廂便顯得有些狹窄逼仄,又都不說話,感覺怪怪的。我清了清嗓子,試圖打破沉默︰「慕容公子,你二叔後來又追殺過你嗎?」
慕容遠夏拈起一塊糕點便往嘴里送,竟難得還能口齒清楚地說話︰「又追殺過幾次,不過都讓他失望了,再也沒能傷過我。」
我又想起他那次中的毒︰「你身上的毒解了嗎?」
他似乎已忘了這事,怔愣一瞬,才恍然大悟︰「那次中的毒啊,和你分別沒多久就解了。說起來還真得謝謝秦玦,若沒有他的解毒丸,我怕是撐不到解毒的時候就死了。」
他又捏了一塊糕點往嘴里送,漫不經心地問道︰「你這次為糧草如此費心,主要是因為秦玦領兵打仗吧?他現在對你好點了沒?」
我咧了咧嘴,笑得有些苦澀。
「你認識秦玦?」雲昊放眼打量慕容遠夏,眸中是掩飾不住的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