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的一聲,林小然只覺得四肢無力,將手里的花籃掉在地上,他難以置信的看著柯楚那冷漠的面龐,尖銳的質問道︰「為什麼這里會有爸爸的畫像?!」
柯楚沒听懂林小然說了些什麼,不過他也不在乎,壓根沒理,轉頭就走回展廳,但林小然可沒那麼簡單就放過,他比柯楚快兩步走過去,堵到柯楚前面。
「讓開。」
林小然當然不會讓步,「那你得告訴我,你怎麼會有爸爸的畫像。」
柯楚皺著眉頭說道︰「誰是你爸爸,別亂認親戚。」
「你……」林小然被堵著了,在柯楚的畫展里看見李大海的畫像,這件事對他的刺激太大了,他希望這只是個偶然,李大海跟柯楚是不認識的,可是他瞅見柯楚脖頸上掛著一根俗不可耐的紅繩,那個紅繩十分眼熟,這個偶然徹底被打破了。林小然不顧形象,伸手抓向柯楚的脖子,將那根紅繩扥了出來,果然,紅繩上套著一枚戒指,林小然見過類似的戒指,在李大海的脖子上掛著,只是尺寸大小不同罷了。
柯楚一把拍開林小然的手,厭惡的瞪了他一眼,「有屁快放,別動手動腳的。」
「小楚,就算……就算你想報復我,不喜歡我,你也不能勾引我爸爸啊,」林小然真沒想到柯楚是這種人,居然這麼卑鄙,「爸爸愛的人是我,你騙他,把他勾走,爸爸太可憐了!」
柯楚一陣頭疼,頓時有種被閃到的感覺,完全的弄不明白林小然在說些什麼,沒辦法,自己實在是與林小然不對盤,他瞄向林小然身後的其他三個正牌們,使了個眼色,像是在說,「不帶他去看病嗎?發瘋也別在我這瘋啊。」可惜那三個正牌一副十分認同林小然的樣子,柯楚更加無語了。
他就鬧不明白了,林小然到底在說些什麼啊,自己什麼時候想報復他了?好吧,他承認,以前因為柯西辰的事是沒少恨林小然的,可那都過去了,他已經很久沒搭理柯西辰了吧,再說了,誰會跟自己的前情敵手拉手向明天啊?!還有,他騙誰了?誰騙林小然的爸爸了?林小然的爸爸是誰啊?他認識麼?最讓人惡心的是,什麼叫做「爸爸愛的人是我」?這口吻一點都不像父子關系,反而和捍衛自己愛情的情人的架勢差不多。
柯楚還二丈的和尚模不著頭腦,林小然在一旁已經補腦出一整條線路了,一定是柯楚記恨柯西辰喜歡自己,他纏著柯西辰卻不得手,就暗地里調查,調查出李大海與自己朦朦朧朧的關系,他為了打擊報復,就故意勾引李大海了,李大海的性子林小然怎會不知?遇到漂亮的人就不用大腦思考了,更何況對方還是柯楚這麼個有錢有相貌的尤物。林小然只認為柯楚實在太壞了,虧自己一直想跟他交朋友,這種朋友不交也罷!
「小楚,你有什麼事情可以沖著我來,為什麼要去招惹我爸爸!他是無辜的!」林小然雙眼微紅,哽咽道。
柯楚見林小然欲哭的表情,真心郁悶了,「你別哭了行麼,從頭到尾我就說過三句話,你就馬上哭得跟淚人似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別裝可憐了好麼,你是男人啊。
「你難道還沒有欺負我嗎?!你一直都在針對我!」林小然想起以前柯楚對自己的種種冷言相向,心里就委屈的要命(那是你自己找虐啊),「你都知道的吧,我對爸爸的感情,而且爸爸喜歡我很多年了,我們之間的那層紙一直沒有捅破,你卻從中作梗,要把爸爸搶了去!」
柯楚好歹也是柯家從小捧在手心里養大的人,人人順著,脾氣能好到哪里去,林小然一股腦說這麼多,什麼屎盆子都往他身上扣,柯楚一下子就炸毛了,「你TMD有病就讓二哥他們帶你去看病,跟狗一樣的在我面前亂吼什麼了?!誰搶你爸爸了?你趕緊滾吧!」
「小楚!」白義上前把林小然護在身後,真怕柯楚手動,「注意你的言辭!」你的修養去哪里了?!
「這是我的畫展,我的地盤,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你管得著麼!」柯楚冷笑一聲,說道︰「你要是覺得你的寶貝疙瘩受欺負了,那趕緊拿條狗鏈子拴著牽走啊,省的我還礙眼呢。」
「小楚,你還不承認?!」林小然指著柯楚脖頸上的紅繩還有戒指,這些他都記得清清楚楚,「爸爸的脖子上也有一模一樣的東西,你這不是妄想用這種玩意拴住他嗎?!」
柯楚隨手就把戒指放進衣衫里,雖然不願意,但還是忍著厭惡說道︰「是你眼花了,這個戒指是我在F國訂做的,只有兩枚,一枚在我這,還有一枚我愛人戴著,你不是也知道我身邊有新人了麼,那個人就是他。」柯楚微微轉向身後的那幅畫,向林小然正式介紹道。
承認了,終于承認了,林小然心如刀絞,他顫抖的抬起手指著畫像中的人物,道︰「那個人是我爸爸!」
「呃……」柯楚像是听到一個天大的笑話,爸爸?他的大海怎麼可能會跟林小然有關系?兒子還是林小然?太假了吧,「你發神經啊,發神經回家發,別擋著我辦畫展。」
「我沒有發神經,說的都是真的!」林小然據理力爭道,「我知道他叫李大海,住在華高區,沒有什麼正經職業,靠收賬生活。」
柯楚臉色變了變,心里有些不安,聲音有些低沉了,「就算是這樣那又如何,去調查一個人的過去有什麼難的?你也就比我小兩三歲,大海30出頭,算算時間也知道,一個人可能不到10歲就有了兒子?你別騙人了,林小然,還是你就那麼見不得我過得好,非得挑撥來挑撥去的才甘心?」
林小然被說得臉面通紅,明明就是柯楚的錯,可他卻把自己說的跟壞人一樣,林小然委屈的要命,有些站不穩了,倒在白義的懷里。
看見心愛之人被人如此誣陷,柯西辰怎麼能忍?!他也走上前來,干脆把事情都說開了,「小楚,小然說的是真的。那個叫李大海的人真的是小然的爸爸,不過是繼父罷了。」
柯西辰之前一直瞞著不說,很大程度上是為了林小然,他怕柯楚知道李大海與林小然的過往後會去調查,會因愛生恨,毀了林小然的名聲,要不然的話,他早就想把這個大新聞公告天下了。柯西辰要讓柯楚看看,那個他愛的死去活來的新情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貨色。現在既然林小然說了出來,那自己何不推波助瀾一把。
「有意思嗎,跟著林小然一起鬧?」柯楚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變得顫抖,「二哥,你太幼稚了吧。」
「幼稚的人是你,小楚,我說過你會後悔的。」柯西辰沒打算就這麼放過他,最近一段時間事業上諸多不順讓他發現柯楚不在身邊的種種難處,他不止一次腆下臉面去找柯楚,只要柯楚回頭,他不介意在不背叛林小然的情況下給他笑臉,可是柯楚的反應卻狠狠的打了他幾耳光,這筆賬他一直都記得。他還以為柯楚找到了什麼新情人呢,原來是李大海那個渣滓,柯西辰覺得跟李大海呼吸同一片天空的空氣都惡心的要命,而柯楚卻掉□價巴巴的纏著對方,這是柯西辰完全不能接受的。
「我知道你討厭林小然,也相信你是真心喜歡李大海的,」柯西辰嘲諷的說道︰「可結果呢,你喜歡的人是你最討厭人的爸爸。」
「……」柯楚的面色漸漸慘白,他雙手握緊了拳頭,只能十分孤立的站在那里,腦海空白一片。
「小楚,你喜歡錯人了,李大海他是個人渣啊。」陳嘉銳近來被李大海整得跟個女表子,那啥貨似的,有把柄在李大海手中,他根本不能反抗。不過他可沒料到陪林小然看個畫展居然能發生這麼多事,這太意外了。李大海警告過不能把他的歷史說給柯楚听,尤其是林小然的存在,可現在呢,林小然自己冒出來了啊,跟他半毛錢的關系都沒有。
陳嘉銳看得出李大海對柯楚是認真的,那這樣就更好了,反正事情都曝出了,那他索性曝個痛快,反正都可以算在林小然的頭上,自己只是順帶的,只听陳嘉銳語氣惋惜道,「小楚,咱們一起長大,我真的不願意看見你被騙,你愛錯人了,李大海不僅僅隱瞞了他的婚史,他跟小然的關系,你一定不知道吧,他還蹲過監獄,犯過法,而且他曾經強暴過小然,強了他5年,你愛的人根本就是個人面獸心的混蛋!」
「嘉銳!」柯西辰立刻大聲喝止,他瞪了陳嘉銳一眼,怎麼能將不該說的也說出去,難道他不知道柯楚記仇的性子?萬一危害到小然那該怎麼辦?!
陳嘉銳知道說出這些觸及了林小然過去的底線,他聳聳肩,不再多言。
接下來又該輪到白義說話了,他環著懷里的林小然,生怕他腿軟摔倒在地,他溫柔的親拍著林小然的肩膀以表慰藉,抬頭看向柯楚認真的說道︰「小楚,你真的錯怪小然了,他沒有說謊,李大海喜歡的是他,而且喜歡他很久,可是小然不愛他,被他逼迫得感到窒息,後來遇到我們才得以逃月兌,小楚,你別執迷不悟了,李大海只是利用你接近小然而已。」
八個嘴唇四張嘴,一起圍攻,說柯楚的不是,說柯楚的錯誤,說柯楚的種種壞心眼,說林小然是無辜的。而柯楚這次沒再為自己辯駁一句話,他只覺得耳鳴,多久沒遇到這種情況了呢?好像是喜歡李大海,纏著李大海開始吧。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因為林小然,他已經很久沒在圈子里出現了,為什麼他們還會指責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錯?
站在展廳外接待的公關小姐見柯楚被四個人圍著,臉色難看得要死,不知發生了何事,公關小姐連忙走了過去,擔心的詢問道︰「楚小少,您沒事吧?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第5個人的插言終于讓這個4人圍攻的局面得以打破,柯楚總算能夠喘一口氣,「我……我沒事,幫我看著畫展,我需要出去透透氣。」
不等公關小姐的回答,也不管林小然他們還會在說些什麼,柯楚像逃命一般,沖出展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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