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張梨花木圓桌,五個評分的人正襟危坐。♀
第一張桌上放著一個口廣月復大、頸細長的壺,壺中裝滿小紅豆,為使投入的箭桿不會躍出,管計數的人面東而立。
參賽的女子五人一組分,領取編號的箭矢六支,均勻站立壺的周圍。
一聲令下,見玉手輕提裙擺,縴腰微微彎曲,輕盈的身子向前探去,青絲便順著肩頭滑下,垂落在臉龐,素手接過箭矢,指若削蔥,嬌俏般翹起,煙眉略挑,紅唇微啟。嬌軀往上一墊,玉臂往前一送,箭矢便穩穩的扎在了壺中,眾人一陣喝彩。
五名女子個個嬌媚,儀態萬千,像在合作跳一曲舞蹈。
根據規定,六支箭矢全部投進方可過關,瓶口很快被插滿,少數幾名女子榮幸過關,高興的拍著手。沒過關的便黛眉緊皺,唉聲嘆氣。
很快輪到寶兒這一組,梁煜雪率先上前,拿著箭矢連投三支,穩當當的落在壺中,發出‘叮叮’聲,眾人的目光被吸引過來,拍手叫好。梁煜雪得意的笑笑,朝寶兒遞來一個挑釁的眼神。
寶兒前世好玩飛鏢,基本上都能擲到雙倍區或三倍區,心想投壺應該也差不了多少,右手捏著柄,前後晃晃試探兩下,用力一擲,「當」,箭矢鑽進瓶內,踫得旁邊的箭矢一起轉了個圈兒才停下來。
瞧著寶兒生疏的手法,梁煜雪掩面笑笑,算你運氣好,還剩五支,看你能撐多久。
亓炎晟不由得鼓了鼓掌,寶兒雖手法生疏,看著卻不是第一次玩。
這一箭投下去,寶兒心里踏實不少,感覺跟擲飛鏢一樣,便拿出第二支,穩住心神,往前一送,又進去了。
梁煜雪杏目睜大,不敢相信,這野丫頭居然又進了。♀
寶兒沒有注意四周,玩心大起,一口氣將手中的四支箭矢全部投到壺中,行雲流水般瀟灑,豪氣萬分。
「好!好!好!」眾人紛紛拍手叫好,對這小女娃刮目相看。
梁煜雪大駭,緊緊的握著手中的箭矢,?葑拋齏健?p>寶兒兩手空空退到一旁,瞥了一眼梁煜軒方向,見後者對她豎起大拇指,身旁的亓炎晟眼神炙熱,一手放在前面,一手背在背後,風姿卓越,氣概瀟灑。
梁煜雪走到寶兒面前,輕哼了一聲,蓮步輕移轉到邊界線處,輕輕一拋,陸續將剩下三支投了進去,灑月兌中帶著些妖嬈,眾人再度熱烈的鼓起掌聲。
不多會兒,第一輪投壺賽結束了,淘汰了近一半人。
第二關是猜字謎,只見桌上放著一個竹筒,筒身雕刻著茱萸圖案,筒內插滿了竹簽,參賽著通過搖簽的方式,隨機搖出一根竹簽,題目便在刻這簽上。
一粉衣女子頭上插著兩只菊花樣的金簪,淡施脂粉、香羅紋的織錦裙,紅裙下擺微微飄動。見她走近桌前,雙手捧起竹筒于胸前,筒口微微朝下,晃動兩下,一個竹簽從桶里搖出來,白女敕的小手,拈花般撿起,看了一眼,念了出來,「太陽西邊下,月兒東邊掛。」
「是‘明日’的‘明’字。」粉衣女子,不假思索的說道。
「恭喜姑娘過關!」評判的人公布結果,粉衣女子嬌笑著拂拂身。
「日長月短左右戰,一正一反兩邊排」
「門」
「坐在水中,當怕水沖;放在水中,無影無蹤」
「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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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茶下來,有的猜出,有的沒猜出,幾家歡喜幾家憂愁。♀
輪到梁煜雪,蓮步輕移,搖曳生姿,儀態萬千。捧起竹筒,輕輕搖出一支。
「三言並沒有兩語,牛仔過河搭木筏,仕別三日在這里,原來這字在界前。」黃鶯般的聲音自粉女敕的薄唇發出。
「這個難啊!」
「應該不是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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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前幾個,梁煜雪這簽算是有難度的,眾人低聲交流,紛紛猜測。
「是‘一生一世’」,低頭沉思一番,柳眉微皺,隨即舒展開來,念出答案,微微抬起頭,傲氣萬分。
看來梁煜雪還是有幾分真才實學的,寶兒暗暗敬佩。
「到你了!」梁煜雪側身歸位,媚眼左右瞟瞟,最後盯著寶兒。
寶兒從容的走上前,拿起竹筒,里面還有寥寥幾支,隨意搖出一支。
「孔明定下空城計,蘇秦能說六國平,六郎要斬親生子,宗保不舍穆桂英。」聲音有些孩童的稚女敕,卻空靈婉轉,醉人心頭。
「這個難啊!」
「每一句都運用典故。」
「這是什麼字呢?」
眾人皺起眉頭,或低頭,或抬頭,或盯著遠處,無一不在思考,現場竟沒有一個人出聲。
亓炎晟也在默默思考,這題真有些難倒他,思索半天,終于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抬頭看向寶兒,想要告訴她。
「是‘巧言令色’」寶兒揚起自信的小臉,臉上放著光彩,止不住的耀眼。
眾人听得答案,細細思索,明白過來的,發出一聲恍然大悟的嘆息,一頭霧水的便左右問問旁邊的人。
「答案正確!」評判的人贊賞的看著寶兒,也拍了拍手。
寶兒像一顆星星,閃耀在人群中,身旁圍繞著贊嘆和敬仰。
第三個圓桌上放著十五個錦囊,闖過第二關的十五位女子,依次隨機拿起一個,題目就裝在錦囊中。一刻鐘後,評判員吩咐小廝將筆墨紙硯奉上。
十五個穿戴一致的小廝自左向右排列成行,將沾好墨的筆遞給面前的女子,雙手將宣紙平整展開。
潔白的宣紙上落下了黑色的印記,淡淡的墨香縈繞在整個船坊。眾人翹首以盼,想一窺究竟。
「當!」又一聲鑼響後,不管詩有沒有做完,小廝都把筆收走,將詩貼在一旁,待眾人評斷。
十五位女子一旁稍做休息,等待眾人評出最佳的八位,丫鬟立刻端出茶水侍候。
眾人有序的在每一首詩前觀評,若見到作得出彩的便圍聚起來,探討、交流。
「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此詩是詠梅的,梅花潔白如雪,長在牆角但毫不自卑,遠遠地散發著清香,表現了對梅花不畏嚴寒的高潔品性的贊賞。不錯不錯!」
「新年都未有芳華,二月初驚見草芽。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
「這首詩怕是表現了春來過晚、花開太遲的遺憾、惋惜和不滿的情緒,似在寫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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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對這兩首評論極高,紛紛猜測是哪位小姐所做。
「咦諸位快來看這首!」一人像是發現什麼新奇事,激動的邀旁人一同觀賞。
「這首做的不錯,氣勢磅礡!」
「心胸寬廣,氣概非凡!」
「是啊!這難道真是女子作出來的?」
「念出來啊!」眾人好奇的圍聚過來,評頭論足,站在後面的人看不見,便焦急的催促前面的人念出來。
「東臨碣石,以觀滄海。水何澹澹,山島竦峙。樹木叢生,百草豐茂。秋風蕭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詠志。」
「果真大氣!」
「一般男子都作不出這般氣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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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一派嘈雜。
「當」
四下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都轉向圓台上,知府大人手拿著卷成圓筒的宣紙,大步流星的走上台。
「第三輪比賽結果已經在老夫手中,此次勝出五名,第五名是姚杏兒的《春雪》,第四名是•••」
隨著知府答案的公布,提名女子皆走上台前,拂身對上姓名。
「第二名是梁煜雪作的‘詠梅’。」
「原來是梁家二小姐做的!」
「真是文采飛揚啊!」
「美若天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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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煜雪在眾人贊賞的目光下,走上台前,搖曳生姿,好生柔媚。
「獲得第一名的是《觀滄海》,由王寶兒所作。」
「王寶兒是哪家小姐啊!」
「沒听過這個名字!」
在一片疑惑中,寶兒從最側邊走了出來,單薄的身子,就是有那麼些淡然的氣質,與這詩對上人,真就是無縫天衣。
「哎呦!這不是‘福寶園’的主兒麼!」
「就是賣筐籃、漁網的‘福寶園’?」
「可不是嘛!那日,我還去瞧了呢!姑娘也作詩了!風花雪月,惟妙惟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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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位女子,各個嬌美,才華橫溢,引人眼球,眾人紛紛道,這是‘小花會’最精彩的一次。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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