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午時了才來上工,大掌櫃莫不是視‘合盛’如同兒戲!」梁煜軒語氣冷淡,就像是老板對伙計訓話。♀
寶兒模不清他是什麼意思,滿臉笑意僵在臉上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麼。
「下次要是再如此就扣工錢!」撂下這句話,梁煜軒轉身離開了。
伙計們是第一次見到梁煜軒對著大掌櫃發火,小心翼翼看看寶兒,見她面色稍有些不自然,隨即無所謂的笑笑,又跟沒事兒人一樣,跑到櫃台這里翻翻那里看看,開始上工。
‘合盛’東、西、南、北四家鋪子門口的橫幅隨風飄揚,進店的人卻沒有多少。他們自然也是做好了心里準備,今日過後,便是見成效的時候。
而另一邊卻不是這麼淡定了。
「你說什麼!」何申拿起桌上的茶杯高高舉起,狠狠往地上一砸,杯子被碎得粉碎,陶瓷碎屑濺得到處都是。
伙計彎著腰,縮著腦袋,一句話都不敢講,杯子碎渣彈在身上也不敢躲,更不敢喊疼。
「何管事,外面的人比前兩日更多,庫里的貨怕是撐不住了!」外面一個伙計急急忙忙跑進門,焦急講道。
「沒用的東西!」何申面怒猙獰,胸口起伏不定,喘著粗氣,憤怒將桌子一掀,砸在牆壁上,摔了個稀巴爛。
伙計們急急退到一旁,生怕傷到自己。
「快馬加鞭去稟告掌櫃,請求援助!」李權怒氣沖沖對一伙計說道。
「是!」伙計應道,立馬轉身快步奔了出去。
何申一臉陰狠,「那個李權呢?」
「小的在鋪子外面瞧了瞧,沒瞧見他人,那個管事也不在了。」
「哼!這個狗東西,沒用!」何申道,想是事情被揭發了。好你個王玉!竟然給我來了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我何申居然遭了你們的道!
「何管事!」門外跑來兩個人,頭發散亂,很是狼狽。
「阿大?阿二?」何申詫異的看著而說。
「何管事,我們被梁家的人扣住了!關了一天一夜!」二人面面相覷,低頭小心翼翼將那晚後的事講訴一番。
「好!好!好!」何申連續三個好字,面上露出陰霾的笑容。
「‘合盛’東家還讓小的們帶了一句話•••」阿大吞吞吐吐,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說!」何申廣袖一揮,背在背上,他倒要听听,這種情況下,他們還能說什麼!
「他說︰這三日就當是送給全鎮百姓的新年賀禮,他替大家謝謝您•••」
何申嘴角微微抽搐,眼楮眯著,迸發出仇恨。
門外吵吵鬧鬧,人山人海,伙計們忙得不可開交。
兩家店鋪交戰似水似火。
「大掌櫃跟我走!」梁煜軒走過大堂至門口時,忽地轉頭對站在櫃台的寶兒說道。♀
「啊?哦•••」寶兒一愣,沒反映過來,呆呆的走過去。
梁煜軒撇了她一眼,轉身走出去。寶兒白了他一眼,不情不願的跟了上去。
二人來到南街鋪子,賈掌櫃站在門口迎接,「大少爺,大掌櫃!」
寶兒見到賈掌櫃一臉關心的看著自己,微笑著點點頭。
「人呢?」
「在內堂,」賈掌櫃退到一邊,讓出一條道。
三人齊齊走向內堂,梁煜軒在主位坐下,寶兒與賈掌櫃分站在兩旁,李權與那管事站在中央。
「大少爺,小的犯了什麼錯?」梁煜軒一坐下,李權便一臉傲慢的問道,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噢?李管事還不知道自己哪里犯錯?」梁煜軒漫不經心的拿起茶杯喝茶,抬頭詫異的看著他。
「小人的確不知道,李權一直為‘合盛’勞心勞力,奉獻了大半輩子,大少爺今日這般做法確實叫人心寒!」李權理智氣壯,訴說的自己的不公,聲淚俱下。
「你做假賬,侵吞大量公家銀子。勾結‘大慶元’,泄露‘合盛’機密,這叫勞心勞力?」梁煜軒將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怒道。
李權心一顫,慌張的神色稍縱即逝,「大少爺莫要含血噴人,我李權一顆忠心明月可鑒。」
李權暗道不妙,一大早賈掌櫃帶了一干伙計將自己關在了屋里,說是大少爺的命令。任憑自己怎麼反抗都無果,莫不是他們真發現什麼了?哼!那有如何!那些事兒都做的干淨利落,不信他們能拿出什麼證據!再說還有二夫人庇護,就不信這小子膽子這麼大!
「你要證據,我就給你證據!賈掌櫃!」梁煜軒說完側頭于賈掌櫃吩咐道。
後者點點頭,拍拍手,兩個伙計押著一個人從外面進來,一人架著一邊,那人兩手被反綁在背後,釀蹌幾步走到梁煜軒跟前,兩伙計雙手一松,往前一送,那人便跪倒李權身邊。
「李掌櫃可認識這人?」
李權斜眼一看,大駭,這不是自己埋在梁煜軒身邊的線人麼?那日命他偷取手稿後,就暗使人將他做掉,今日怎麼•••李權看了旁邊的管事一眼,管事茫然的微微搖頭。
「李掌櫃是否想問,他不是已經死了麼?怎麼還會出現在這里?」梁煜軒此時表現出來的鎮定、冷漠,完全不像他這個年紀該有的反應,似在談笑風生,有些滲人。
「什麼死不死,小的不懂,這伙計不是賈掌櫃手下的,怎麼問起我來了?應該問賈掌櫃才對。」李權雖有些心慌,畢竟模爬滾打這麼多年,這點應對能力還是有的。
好你個李權,這個時候狡辯也就算了,還想拉上別人一起,真是不知悔改。「李掌櫃何時對不起眼的小伙計這般上心了?」
李權嘴巴張著,半天接不上話。
「李掌櫃既然不知道從何說起,那就讓這個小伙計說如何?」梁煜軒冷冷的看著他,隨即對那跪在地上的伙計說道,「你且如實招來,如何與李掌櫃勾結做出對‘合盛’不利的事!」
「大少爺饒命,小的本來一直本分做事,李掌櫃拿了錢兩讓小的待著在大少爺身邊,將一舉一動報告給他,手稿也是他指示小的偷的。沒想到,李掌櫃竟然歹毒想殺小的滅口,幸虧大少爺出手相助,才保住小命。小的一是財迷心竅,才會做這等事,請大少爺從輕發落,繞小的一條狗命。」伙計說完對著梁煜軒連續不止的叩頭,「大少爺饒命!大少爺饒命!」
「帶出去!」梁煜軒面色一凜,命令道。
兩個伙計便拽著那人拖了出去,那伙計不住掙扎,大喊︰「李權你這個王八蛋!你這個瘋子!大少爺饒命啊!」
李權定定的站著,有些發懵,轉頭悲戚的說道︰「大少爺,我不知道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他要這般誣賴我!而且他並不是我鋪子的人。這些話說出來,就證明我李權吃里爬外,未免有些可笑!」
「那就再讓你見一人!」就知道李權這個老匹夫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門外的人早就等候多時,听得梁煜軒這麼一說,便走進來,低頭行禮。
「大少爺!」
這人李權自然是不認識,看了一眼,不知道梁煜軒那小子賣的什麼藥。可他身邊的管事就不淡定了,這聲音•••猛地抬頭一看,完了!自己是與他談過、做過交易的,化成灰他都認識。
「小的叫孫有財,是‘福寶園’的一個伙計,媳婦兒是織漁網的,前些日子,‘合盛’的一位管事找到小的,說願意高價收購漁網,小的急著用錢,便答應了。後來,每回來拉貨的卻是‘大慶元’的伙計,小的想這二人間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孫有財娓娓道來,隨即從袖口拿出一張單子,「這是小的與管事間的交易字據,上面有管事的手印。」
「那位管事你可還記得。」
「小的自然記得,就是他,」孫有財說完,側身指了指李權身旁的人。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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