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府出來的人都怎麼回事啊?」
「不知道啊!個個不是鼻青就是臉腫,不知是得罪了誰,下手竟這麼狠!」
「就是啊!梁家不是有丞相撐腰嗎!竟還敢來招惹,膽子不小啊!」
「我說是活該,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定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才招來禍害的!」
梁府內有小廝、丫鬟等走出來,皆低頭、掩面,躲躲閃閃,似有什麼見不得人——這也更加引的路人關注,停下腳步,探著身子,瞧了個仔細。
見人人都掛了彩,甚是驚奇,議論紛紛之中,有一個大膽的上前去問。人家哪里肯告訴說,逃似的走開了。
真如二夫人李氏說的那般,流言就像瘟疫,風似的傳遍開去,梁家的丑事兒就這般傳遍了整個鎮子。
茶點站內人人臉上洋溢的笑容,跟拿了工錢似得,高興得不得了。
「姑娘,你是沒看見,那伙計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就像是上了妝似,都快趕上唱戲的了!哈哈!」
福氣興高采烈的將看到的告訴自家主子,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以前待在合盛時,還以為他們人都不錯呢!這會兒才看看清,都是些人面獸心、忘恩負義的,連大少爺都便了,唉!
「得了,瞧你那瑟的樣子,都是做掌櫃的人了,也要有個正行,穩重些,才能讓伙計們信服。再說了,你被狗咬了一口,難道還要咬回來了嗎!」寶兒安坐一旁,慢條斯理的喝著茶水,漫不經心道來。
听到寶兒這番話,福氣險些咬到自己舌頭,姑娘真是罵人也不帶一個髒字兒!佩服!佩服!
休整一日,梳洗一番。精神頭已經好了許多了。可朱武與福氣他們不允許寶兒立馬處理鋪子的事兒,一定要休息幾天。寶兒哪里回答應,事情這麼多,不能堆積了,拖慢進度。郡南縣的鋪子還等著開業呢!
這二人也不知道是咋了。意見竟出奇的一致,還以告訴大牛、玉芬為要挾,寶兒這才妥協。也好將手頭上的事兒分擔些給福氣。讓他試著接手,畢竟這件鋪子是要他來管的。
寶兒自己也趁著歇息兩日的時間帶胡章與蓮香二人參觀參觀鋪子的格局,以及一些營運手段,福寶園的待客之道,最最總要的是菜系的定時更新。
「啥被狗咬?」
胡章與蓮香走進屋,剛到門口,就听見寶兒的話,好奇問道。
「沒呢!說著玩的。」寶兒笑笑站起身,迎了上去。「你們可算是來了,福氣這臭小子硬是罷了我的工,就讓我坐著歇息,我哪是那閑得住的人!走,咱去鋪子瞧瞧。」
蓮香本就丫鬟出身,鋪子、生意啥的也是慢慢跟著胡章在學。可關心主子的起居飲食,身體安康,是第一敏感的,听到寶兒這麼一說,立馬正視起來。
「姑娘。福掌櫃說的對,你需要好好歇息,鋪子咱過兩日再看也不遲。「蓮香立馬阻止寶兒要出門的腳步,關心道。
寶兒無奈嘆口氣,看向胡章,胡章點頭行禮,笑笑不說話。福氣一旁偷笑,這會兒姑娘是沒法子再折騰了。
方才門口,寶兒的話,胡章是一字一句听見了,他心本就細,不像蓮香咋咋呼呼的。
姑娘前腳被接回來,梁家後腳就出事兒,二者間肯定有聯系,只怕這事兒就是朱侍衛做的,這般神不知鬼不覺,好生厲害。若是自己當初也有這等能人庇佑,只怕也不會被賊人迫害,姑娘真是幸運。
胡章抬頭看了眼寶兒,見她正用一種幽怨的眼神看著自己,一陣好笑,無奈搖搖頭。
「姑娘好生休息是應該的,不過悶在這屋子里倒是有害無益,倒不如出去走走,順道帶著咱們看看鋪子,介紹一番,倒是一舉兩得。」
「得,你們看,胡掌櫃都這麼說了。」寶兒聳聳肩,攤開雙手,一副無奈的樣子,實則心中竊喜,這個胡章,眼力見不錯。
幾人眼神交換,沒有講話,寶兒見沒人再反對,廣袖一甩,背在背上,大搖大擺往外走去。
「姑娘,等等我!」蓮香再不似方才反對,趕忙追上去。
胡章朝福氣點點頭,也跟了上去。
留的福氣一人,無奈站在屋子里,怎麼自己倒像是成了惡人了!
寶兒帶著二人去到後廚,廚子們正在忙活著,見著自家主子進門,不忘轉過身來行禮。
主廚吳帆一旁巡視著,倒不必他親自動手。見著寶兒進門,趕緊迎上前去。
「姑娘。」
「我就來瞧瞧,不必多禮!」寶兒擺擺手,示意不必,轉頭與胡章二人作解釋。
「這位是吳帆,掌管整個後廚,是我福寶園開發新菜系的主力。」
寶兒對吳帆的贊不絕口,讓胡章心生好奇,不由得多打量了幾眼。
那人面色稍暗,沒有絲毫清雅細致的感覺,看起來有種滄桑操勞之感。眼泡微腫,微垂的眼睫下有淡淡的黑影,顴骨也有些高聳突兀,襯得整張面龐更加瘦骨嶙峋。
听得寶兒提起自己的名字,一番褒獎,吳帆並未半分傲嬌之態。微微抬起頭,與胡章視線相觸,點頭為禮。
「你先忙吧!過會兒在來找你探討菜系的事兒。」
「是!」吳帆應聲退下,忙自己的去了。
「胡章,你來看看後廚,可與你之前有些不一樣!」
胡章眼中滿是震驚,在他跨進大門時,就被這一切給震撼了,用具如此齊全,格局構造十分奇特。最讓人驚奇的是此處竟不似別地兒炎熱,一般來說,後廚油味重,較屋外更為熱。可進到屋子里反而一股涼意傳來,胡章甚是不解。
「姑娘,為何這後廚有一股涼意傳來?」胡章往前走了幾步,左右環視,並未發現有何怪異。
「哈哈!這位兄弟,你再走幾步試試!」一個胖乎乎的廚子,正顛著手中的大勺,回過頭,笑著道。
胡章疑惑的看著他,卻仍是照做了,往前走了兩步,覺得又涼快了不少,再走兩步,涼意便退了些。
原來機關在腳下,低頭一看,見地上一步之遙便有方形鏤空凹槽,面前用拇指般粗細的鐵條子瓖嵌著,冷氣便是從里傳來。
胡章蹲子,好奇往里瞧去。凹槽不深,加上後廚光線還不錯,里面不算黑。
「是冰塊!」胡章驚呼,姑娘是多有錢,竟然用冰塊來驅熱,倒是讓這些伙計享受了。
胡章的反映,寶兒是意料之中,淡定的點頭,確實是這樣。
而那些廚子伙計們倒是自豪極了,姑娘竟然舍得將這般貴重的東西給大家伙兒使用,可見在姑娘心中的地位不一般。
「姑娘你」胡章震驚的講不出話了,這也太奢侈了,就是皇帝也不會這般做的。
「哈哈!胡章,你可不是這般沒見識的人,不就是幾塊冰嘛!」寶兒哪會不知道冰塊的貴重,故意說得輕描淡寫,就想看他這般反映。
說完便不再理會他了,而是對著那些忙活的廚子伙計們道︰「這些日子辛苦大家了,一月後,除了發工錢,人人有獎賞,再請大家伙兒搓一頓。」
「好 !」
「謝謝!姑娘!」
「哈哈!這下干起活兒來是渾身有勁兒了。」
伙計們的歡呼聲中,寶兒帶著胡章出門了,去到隔壁專做甜點飲料的屋子。
這下倒是更加驚訝了!寬敞干淨,可以用一塵不染來形容,各式各樣奇形怪狀的器具整齊擺放,大部分是知道的,有些卻是不識得。
伙計們穿著白色的外衣,頭上還帶著帽子,蒙著面,正忙活著手上的活兒,幾人進來,一樣的恭敬行禮。
「姑娘,這是啥?」胡章快步上前,去到儲物櫃前,拿起了一個圓滾滾的木筒,樣子做的甚是奇怪。
「這個我給她去了個名字叫榨汁機。」寶兒笑笑跟了上去。
「榨汁機?這是何物?」這個詞兒聞所未聞。
這里沒有電,哪里做得成高檔的榨汁機呢!不過結合一些原來,寶兒做了個手工可榨汁的玩兒。
先是做一個大大的帶蓋兒的木圓桶杯,桶杯底端有一個突出的嘴。再結合桶杯直徑大小做了個螺旋紋瓖嵌在蓋兒上。蓋上帶手柄,使用時並不費勁。
如何榨汁呢!
寶兒笑笑不語,一伙計在切西瓜,便拿了幾塊,過來。揭開蓋兒,將大塊的西瓜扔了進去,蓋上。拿了一個杯子接在木嘴下方,右手握著蓋兒上的柄,慢慢旋轉著。
見那木嘴處流出了鮮紅的汁水,準確的進入杯中。
見杯子快滿了,寶兒停下手中動作,將另一個空杯,依樣動作。直到接了慢慢兩大杯西瓜汁,便將木嘴處一個小快關一旋,竟然不會流出來了。
這榨汁機做得甚是精妙,不過這還得多虧宴師傅,沒想到他造房子一流,這木匠活兒耍得也不錯。
寶兒出思路,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他,宴師傅便集合實際將這榨汁機給做了出來,大大減少伙計們做西瓜汁的工作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