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踱步出來,一身黑衣緊裹七尺高的腰身。頭發不捆不束,披在肩頭,額前凌亂的碎發,像是許久沒有修剪,已經長了鼻翼處,擋住了半邊臉。
隱約可見那似笑非笑的臉龐,微眯的眼楮露出凶狠的目光,直直看向安然穩坐的人兒。
「你居然知道?」略帶嘶啞的聲音,有幾份詫異。
「哈哈!聶將軍說笑了,您力拔山河之氣概,有誰人能及得上,這名頭,更是三歲小兒都知曉的。」
自上次刺殺之事,亓炎晟並沒真如表面那般示弱,而是暗中查這些人的真實身份,到底與亓老將軍有何過節。亓老將軍那里不肯松口,亓炎晟更覺奇怪,卻是不肯妥協,一路追查。
當晚逃走的那人,也就是今日在寨子里獨居高位的聶姓將軍,而後的真相也將一步步被揭開。
不管結果如何,若是傷害了在乎的人,難道他將要為此付出代價。
亓炎晟就這般望著他,一步不走向自己,手用力放在椅子的扶手上,強忍著想要捏碎的沖動。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好整以暇,等著那人回話。
二人這般客氣對待,似方才那致命的一擊並未發生。然,所有人都明白,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那人到來,幾位當家忙站起身,恭敬行禮,大當家更是讓出位置,退至一旁。
緩步上前,就似悠然散步,余光瞟向側邊安坐的人兒,冷哼一聲,現在是得意,待會兒只怕就笑不出來了。
「大將軍說笑了,若說名頭,自然比不上亓老將軍。」被亓炎晟喚作聶將軍的那人端起桌案上的茶杯,喝上一口。
忽的。眼神一冷,眼簾一抬,手中的茶杯也跟隨著眼神到之處射過去,眨眼間已經到達亓炎晟面前。眼見著就要到達。後者頭迅速一偏,那茶杯竟貼著耳際,往後飛了去。
身後站著奉茶的一人,來不及閃躲,被砸了個正著。茶杯所帶的力道極重,一聲悶響後,茶杯竟然沒碎,那人卻應聲倒下,抱頭,哀嚎不已。
立刻。三當家與另外一人,將受傷之人架著抗了出去,期間並沒有人說過半句話。
亓炎晟冷笑,挑釁的看著獨坐高堂的聶姓將軍。後者,嘴角微微抖動。顯然氣得不輕。
用了八成的力道,竟然被他輕松躲過,且身形未動,還真是小看他了!
「聶將軍還真是客氣,請你喝杯茶而已,還是借了主人家的上好鐵觀音,您也用不還禮!」
亓炎晟說著站起身來。一手背在背上,一手放在月復前。好一副偏僻如玉公子的形象,只是那鐫刻般立體的五官破壞了這般溫婉如玉的氣質,取而代之的渾然天成的霸氣。
嬉笑的口吻,卻能听出濃濃的火藥味。
「哼!大將軍至身前來,在下很是佩服您的用去。相比您也能猜到是何事吧?」那人已經不復方才的客氣,冷哼一聲。
亓炎晟不可置疑的點點頭,一點也不慌張。
「如此,那就請吧!」陰險的笑掛在臉上,恨不得把那傲嬌的人兒扒皮抽筋喝血。
但是。現在卻不能這麼做,好戲還在後頭。
說著,側頭向身邊的大當家示意,後者點頭,上前帶路。
亓炎晟去仿若未聞,一動不動,站在原地。
薄唇微啟,輕描淡寫,「人呢?」
「哈哈!」那人忽的大笑,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堂堂鎮國大將軍,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只身犯險,若是傳到亓老將軍耳中,只怕他老人家受不了這個刺激!」
亓炎晟並未答話,就這般冷冷的看著他,等待著他回答自己的話問題。
那人嘲諷半天,無人回應,卻也覺得沒意思。
「人,好吃好喝侍候著,這個您甭擔心。事成之後,自是會讓你二人相見的。」說到這兒,那人不經意間瞥了眼身旁有些慌亂的大當家,「只要你乖乖听話,她就吃不了苦頭。」
大當家心中一驚,莫非二人沒有逃出去?心中忐忑不安,卻不敢抬頭詢問。
「我要如何能信得了你?」
二人之間細小的動作,哪里能逃得過亓炎晟的眼楮,細細揣測一番,便能知曉其意。
「大將軍若是信不過我,也不會前來了!」那人搖搖頭,笑笑道。
這話倒是不假,利用價值還未用盡時,他自是不會糊弄。因此,也未多做糾纏,跟著大當家一道進屋子里去了。
大堂內,因少了亓炎晟那股懾人的氣魄,倒是讓眾人放下了心,能這般安然解決那是再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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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另一陰冷的壓迫氣勢,仍是叫人大氣都不感出,就連平時天不怕地不怕,大大咧咧的三當家,此時也畢恭畢敬站在一旁,絲毫不敢說話,生怕觸怒了安坐高堂,露出一臉陰險、算計的人。
「茶里的藥可有放足了量?」
「回大人,足矣!加之方才兩次用功,這會兒怕是已經開始生效了。莫說他武藝高強,就是神仙下凡,也都能讓他功力盡失!」二當家胸有成竹回道。
二當家用毒厲害,眾人自是不必懷疑,那蟒蛇陣便是他所布置。
那人滿意的點點頭,有了這個王牌傀儡相要挾,就不信那狗賊不乖乖就範!
「山下可有異常?」
這話卻是在問三當家的,便不得不站出來,「一切正常,只是跟隨來的三人,詢問了一番,差點與寨子的兄弟打起來,後來姓亓的消息告訴後,三人才悻悻的離開了。」
一切發生得太過順利,總讓人心頭不安,只是一切都在掌控中,又發覺不出什麼異樣。
二當家十分擔憂,可望了望那人,見他一臉的興奮,到嘴臉的話又收了回去。
他現在滿眼都被仇恨蒙蔽,只怕說什麼也都听不進去吧!
三當家帶著亓炎晟從大堂側門進去,里面是一個小院,西邊一間便是關押的地方。
亓炎晟不動聲色四處打量,想著寶兒是否也被關押在此處。
待亓炎晟進門後,大當家便退出來,落上鎖,回去復命了。
山子二人定是被發現了,也不知道被關在哪里?可有受傷?心中滿是擔憂,更是不知道該如何向大人交待。
屋子十分簡陋,只有必備的床,桌,椅等。亓炎晟閑步慢踱,饒有興趣的在這屋子走來走去。
耳朵動了動,听著屋外再無響動了,這才停下腳步。眼神中盡是冷冽,左手往外一番,見袖子內側濕了一片,染上淡黃色印記。
左手握拳,快速一揮,那濕潤處竟然漸漸變干,淡黃印記也慢慢消失不見。
再是伸出右手拍上一拍,白色塵粉飄灑出來,紛紛揚揚。
亓炎晟嘴臉一咧,那笑容十分動人。
那人以寶兒相要挾,讓亓炎晟休書一封送去京城,限亓老將軍三日之內趕到坤侖山,不可帶上一兵一卒。並快馬加鞭,立馬動身,前往京城。
送信之人剛出山腳,去到小鎮外的樹林子里。那里卻早早有人埋伏好,來不及反應是誰,就已經命喪黃泉。
喉嚨被割破了,鮮血還不住往外噴,染紅了馬背。
而懷中那封信被人拿了出來,放進懷里,揚長而去。
死去的那人躺在地上,眼楮卻是睜著的,直勾勾的望著那些人離開之處。
亓炎晟這般配合听話,大大出乎眾人的意料。卻是沒有理由為難他,待他將信寫好時,立刻安排了與寶兒相見。
那聶姓將軍不再將有關于寶兒之事交給大當家了,大當家也不能說什麼。暗中向幾位兄弟打听了,得知山子沒事,只是被關在一個隱秘的地方,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來了。
二人間心照不宣,再無第三人知道。
而二當家的足智多謀和心狠手辣很是對那人的胃口,此事也都全權交由他。
山上多的就是樹木,院兒前院兒後,到處都是,投下的綠蔭也能將寨子籠罩在一片清涼中。
此時的亓炎晟被蒙住眼楮,兩手別在背後,被捆牢。只能靠過人的听力,根據前面帶路之人——二當家的步伐跟上去。
七彎八拐繞來繞去,就說是能夠親眼看到路況,且用心記的人又該糊涂了吧!
而亓炎晟卻是將那路記得清清楚楚,就是將他放下任何一個位置,也都準確的找到。
「到了!」二當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說道。
身後跟著的亓炎晟也停住了腳步,立在遠處,面朝著那門。心中莫名的悸動,寶兒就在里面,仿佛已經感受到了她的氣息。
不待二當家發話,便自顧自的往上走去,路過他身邊時,還靈活側身讓開。
房門一踫,便開了,在二當家的震驚中,直直走了進去。
任務算是完成了,忙拉上門,落上鎖,離開了。
屋外皆有十余名高手看守,就是二人插上翅膀也難以飛走。
亓炎晟眼中一片黑暗,他只能憑感覺去尋找寶兒。多想掙短手上礙事的繩索,如此就會被人發現,自己的功力還在,倒時候,行事就會很不方便。
心中雖然急迫,卻還是忍耐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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