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燈已經綠了,但她忘記了踩油門,惹得後面一長串車子的喇叭直響。
沈思杰靠在副駕駛上,被一連串的喇叭聲吵醒,艱難的呼吸卻沖著對面的夏心心提醒道,
「可以走了……」
夏心心听見他的話,沒有回答,抬眼看了一下紅綠燈,發現還有倒數的九秒,這才踩下了油門。
到了醫院,她也沒多說什麼,把該交的醫藥費幫他交了,便離開了醫院,連看都沒有再去看他一眼。
拿出手機一看,有個陌生的未接電話,她知道是誰打來的。
現在已經快十點了,昨晚和夏承良通電話說今天早上在「嘗嘗久久」見面的,他應該已經到了。
很快便開車到了「嘗嘗久久」,她走進去四下望了望,立馬就看見夏承良坐在一個角落,他帶著太陽帽,很難看清他的臉,不過夏心心是不會認錯的。
徑直走過去坐下,這下她可以完整的看見夏承良的臉面。
一年後的相見是在那晚小巷子里,時隔一年,他果然又蒼老了一年。
夏心心皺眉,作出一副不悅的狀態,沖著對面的人說道,
「還有幾天我就可以拿到你想要的了,你不用著急。」
想不到一開口就是那個東西,她想不懊惱都難。
現在提到那個東西已經不會讓人有任何反感,但不知不覺,那個東西卻像是慢性毒素一般侵入她的體內,只要一觸到,就立馬會有不良反應。
低頭喝了一口茶,她還挺喜歡廬山雲霧這味道。
夏承良看著她低頭喝茶,說道,
「我比較愛喝這個,所以也給你點了——」
他的一句話讓夏心心的雙眼瞬間蒙上一層水霧,她低著頭不讓自己的表情在這里展示出來。
他的一句話提醒了她,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和她血脈相連,他的愛好也遺傳到了她這里,這便是親情,最原始、讓人無法抗拒的感情。
她吸了吸鼻子,將茶杯放下,
「太難喝了,我討厭這個。」
說著用手將印有青花瓷的茶杯往桌邊一推,眼神毫無波瀾的直視著對面的夏承良。
夏承良的表情顯然比較尷尬,生硬的笑了笑,說道,
「心心,你和他最近,關系怎麼樣了?」
「不怎麼樣,就那樣。」
夏心心語氣毫無波瀾,是她強撐著才讓語氣冷一點,跟向郢接觸這麼久,這點她倒還是學得蠻好。
她已經想不出要用什麼表情來面對眼前的人了,這一年當中,她付出了很多,也讓自己看清了許多。
她不允許自己再毫無理由的去信任,去幫助一個人,就如剛才的沈思杰,她必須狠下心來。
「還恨他嗎?」
夏承良繼續問道。
夏心心听了他的話之後想了好久,其實她很想點頭說是,剛才她都是想也沒想的回答他,可是在這個問題上她就是忍不住猶豫。
還恨嗎,也許吧。
其實現在這個問題不該問她,她有什麼資格去很他呢。
她待在他身邊不過是為了想拿到想要的東西,她沒有盡過一天該盡的責任,其實,她欠著他。
所以,她能有什麼資格去恨呢。
要恨,怎麼也輪不到她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