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郢從向雅公司回到老宅時,整個人都悵惘若失。
他剛進客廳大門,就發現向寒遠坐在沙發上,那雙經過戰火洗禮過的雙目正炯炯的盯著他。
向郢正要轉身,卻听見向寒遠的聲音從背後想起,
「識相的就趕緊回來!」
最終向郢還是听話的回去了,站在向寒遠對面。
「你昨天說,一直都知道你媳婦和她爸有聯系?」
向郢點頭,
「嗯,但我沒說什麼。」
向寒遠這次卻並沒有因他的混帳話而大發雷霆,而是繼續道,
「你這麼做,無非是怕你媳婦為難,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是重情重義的好丈夫,可你不是我的好兒子,不是向家的好子孫!」
「你要再這麼執迷不悟,你就不是我兒子。」
說這話時,向寒遠也只不過想試探一下向郢,看他到底對夏心心的感情有多深。
他怎麼可能真正舍得不要兒子,雖說這些年,他沒有好好看過他,沒有好好教過他,可要是真不要兒子,試問這天底下有幾個做父母的能夠真正做到?
向郢見老爹掘脾氣又上來了,只能無可奈何的道,
「自古就說忠孝不能兩全,看來,我只有對您不孝了。」
向寒遠見果然如他所料,卻並沒有像我們平時猜對問題那樣高興,他的兒子為了老婆不要爹了,而他明知道答案卻還要問出來。
罷了,上輩子欠這小祖宗的。
見今天的談判再次無疾而終,向寒遠起身,憤憤的走了。
向郢自昨天被打開始,心里頭就一直憋著氣,不過他知道,對待長輩自然不能用有仇報仇來解決。
雖說他從小跟老爹不和,但終歸是向家養育了他,他知道一直說氣話解決不了問題,可現在的問題就是,連他自個兒也想不通,為什麼現在的情況會這樣糟糕。
向寒遠走後,向郢又去找了老太太,可這次一向對夏心心疼愛有加的向老太,竟然對向郢的話置之不理。
向郢不知道夏心心到底被他們藏哪,不過他知道,他們只要想藏人,就一定不會讓他找到,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們自己說出來,不然他可能永遠見不到她了。
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家里人給他帶來的壓力,卻又無可奈何,無法言說。
第一次,他在沒有人逼迫的情況下,在向家院子里,頂著太陽跪了整整一個下午。
向郢剛剛從沙漠里的噩夢走出來,可為了夏心心,他又再一次搞得自己身心俱疲。
可他也許能夠戰勝無情的沙漠,卻無法替夏心心贏得家人的同情。
就算他跪得再久,他們最多只是叫人送送水來。
後來向郢自己回了他和夏心心的家里,他回家的時候下起了大雨,他卻沒有打傘,渾身濕漉漉的躺在曾經兩人相擁而眠的大床上,他第一次感到無助。
當那個人活生生存在于我們身邊時,有時候可能會被她氣得吐血,恨不得這個人立馬從我們眼前消失。
而當她極有可能會永遠離開時,我們又會變成一只可憐蟲,一只相思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