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心心一听,感覺心里頭全亂套了,她哪里是安的這個心,只是覺得芥末提味可以讓菜更有味罷了,可沒想到最終還是好心干了壞事。
「你先躺著,我叫醫生來。」
夏心心下樓後先是叫還在忙碌的管家太太倒一杯熱水上樓,然後才打電話叫醫生。
醫生到了之後,向郢胃疼依舊只增不減,醫生是向家專門派人聘請的,只管給向家人看病,彼此都信得過,也有些交情。
醫生觀察了一陣向郢的癥狀,便問道,「吃芥末了?」
向郢原本緊閉的雙眼微微睜開,抬眼瞧了夏心心一眼,這才微微點頭。
醫生給他打了針吃了藥,這才稍微見了好轉。
他的臉色終于不那麼蒼白,也不在咬唇。
夏心心第一次看到向郢犯胃疼,以前從沒在他臉上看到過那樣痛苦的神色,她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都怪她,連他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連醫生都比她清楚向郢的習慣。
趁著醫生給向郢做一些處理之余,夏心心趁機轉身出了房門,來到樓下,走到小花園,沿著一個台階坐下。
向母那句話再次如當頭一棒向她敲來,現在連她自己也在懷疑,她愛向郢嗎?真的愛嗎?
愛不是說說而已,並不是說她對向郢不排斥了,感覺有點喜歡了那就是愛他了,不是!
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如果真的是在意一個人,會在不經意間觀察到他的息怒厭煩,而此時若是要她說出向郢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她還真是一所不知。
夏心心雙手抱著膝蓋,將頭埋在膝蓋間,滿腦子胡思亂想。
直到身後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她這才趕緊站起來。
向郢被醫生攙扶著站在她身後,醫生說他正在慢性自殺,胃疼還想發瘋的出來散步賞月,夏心心趕緊走過去勉強笑了笑,也摻著向郢往前走。
醫生自然知道向郢出來是想干什麼,把他交接到夏心心手中後,便很識趣的說他該走了。
最後,小花園就剩他們倆,花園里有一處石凳,她扶著向郢過去坐下。
涼風習習,夜晚不知從哪傳來的聲聲蟲鳴為夜色增添了一份生機,七月白天的時候,大多人喜歡待在空調房里,這一道晚上,出來聞聞花香,吹吹涼風,其實更使人放松。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能吃芥末——」
夏心心坐下,面對珍珍花香,她絲毫沒有輕松之感,
反而垂下腦袋,一臉的自責。
即使天色暗淡,向郢看不清夏心心的表情,卻也知道她現在心里肯定不好受,忍著疼痛,他伸手摟著她,
「今晚的晚餐的確讓我永生難忘,不過,我挺滿意。」
他怎麼能不滿意,只要是夏心心做的,他就沒有不滿意的。
夏心心靠在他的肩上,他的諒解使她很寬慰,心里也沒那麼堵了,打趣的道,
「你就是求虐!」
向郢听後,抬起頭看著墨色彌漫的夜空,語氣帶著自豪,
「這哪叫求虐,我現在感覺很好,心里很舒坦,所以這不是求虐,這應該叫先苦後甜。」
夏心心笑的越發的開心,吐了吐舌頭,也跟著看著夜空,
「某人不是說賞月嗎,我怎麼連個月牙都沒看見?」
她知道,他分明就是出來找她的,心底莫名的有些暖,再想想之前,卻又有些隱隱的酸楚。
向郢垂眸,看著那個模糊而又叫人牽腸掛肚的輪廓。
黑暗讓他看不清對方的臉頰,可卻在他心底清晰可見。
有你就夠了,我還賞什麼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