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烏雲密布的天空上,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讓人有種天要壓下來的感覺,少林寺的鐘聲卻從未停止過,一直從山上,傳到了山下,圓通帶著小徒弟,搭著一把陳舊油紙傘,走到了幻月洞前,此時,安濟,貧濟,樂濟三人早已不在此處,圓通心想︰「讓她走,她卻不走,反而在這里久居下來,實在令人費解」想著,圓通接過小和尚手中的木盒,交代了幾句,便走了進去。
東方不敗盤坐在石榻上,听到了一陣腳步聲自空幽的石室外傳來,卻不理會,依舊緊閉雙目,靜靜的坐著,圓通在石室外輕咳了兩聲,這樣的舉動,這一年她听到也不知多少回了,這才睜開眼,面不改色道︰「進來吧!」
圓通緩緩的走進來,將木盒放在了石桌上,上下打量一下東方不敗,眉頭皺了起來,道︰「你出去過了?」
東方不敗沒有任何表情,道︰「是!」
圓通「嗯」了一聲,便不在說話。
東方不敗好奇道︰「難道你不問問我了哪里?」
圓通一愣,隨即笑道︰「我問了又能怎樣,你已經出去過了,再者說,貧僧早已說過,東方姑娘你已然是自由之身,我又何必多問非我之事」
東方不敗道︰「我去了一趟京城,可是沒能找到他」
圓通搖搖頭道︰「所以你便去找鬼醫了?」
東方不敗大吃一驚,連忙站起身,道︰「你怎知道?」
圓通道︰「這空氣中帶有戾氣,你在這里已經一年多,即便當初有,也早已消退不見,可現如今這麼強的戾氣,實不多見,便是當年的你,也所沒有的,可這世間除了鬼市有此,當真找不出第二了」
東方不敗佩服的點點頭,道︰「你說不錯,鬼醫對我說,他已經被卷入了一場風波之中,而且是從一開始就被設計的,我欲在追問,他卻不肯說」
圓通道︰「他定然是有所忌憚的,不說也情有可原,一來對他自己好,二來也是為你考慮」
東方不敗沉吟片刻,道︰「可我還是決定要幫他,一來能讓我安心,二來這一切多多少少也是因我而起」
圓通面色略顯沉重,雙手合十,長念一聲佛號,道︰「緣起緣滅,心安即是歸處,你要好自為之」說完,緩緩的轉過身,走了出去,剩下東方不敗一臉的堅定,怔怔的站在那里,身上穿的依舊是一身紅衣,不過,要比以往的更加艷麗,更加耀眼,東方不敗下意識的走出石室,來到幻月洞門前,向外望去,圓通和小和尚的身影已經被茫茫的霧氣隱的依稀可見,望向更遠處,低沉的烏雲籠罩著整個世界,遠遠的,天與地相連接的是盡頭。
風輕輕的的拂起的衣角,在昏沉中,那一點紅色,似是很渺小,又似很眨眼。
東方不敗任由風拍打在臉上,秀發隨風飛揚,她卻仿佛感覺不到,依然怔怔的望著遠方。
「緣起緣滅,心安即是歸處」
圓通的這句話,在她腦海一遍一遍的想起,一個瞬間,心中那股淡然的熾熱,就此被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