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石室,對面那充滿渴望的目光閃爍著流光,在那一縷縷發絲間顯得那樣的詭異。
郭襄從未見過這樣能讓人震撼的說不出話來的目光,從那熾熱犀利的目光中,郭襄看到的,那是見到希望一般的,對希望的渴望。
郭襄呆了許久,才輕聲帶著試探問道︰「你不會就是雪千尋吧?」
對面的女人听到郭襄的話,先是目光一震,隨即似撥浪鼓一般的搖晃著,散亂的長發隨著頭的左右搖晃而翻飛著,郭襄遠遠的就看到那一縷一縷的頭發上爬動著一只一只的虱子,頓時就覺胃里五味齊翻,惡心的感覺頓時涌了上來。
「你怎麼會被關在這里?你是誰?」郭襄用內力調息了一體,這才問道。
女人激動的張大嘴,卻只發出「啊啊」的咿呀聲,而在她長大的嘴中,郭襄沒有找到舌頭的蹤跡,這讓她的震撼遠遠超過了剛才,她實在不敢相信,這水月宮竟然會如此的喪盡天良。
終于,女人透著柵欄,伸出一只髒兮兮的手,隔空比劃著,好像是在寫著什麼?
郭襄頓時就明白了,她曾經學玉簫劍法的時候,首先練得就是在虛空用劍氣寫字,這樣才可以達到內力凝聚的最高境界。
郭襄看著她筆劃了一個字後又筆劃了另一個字,點點,忽然驚異道︰「你說你是太後?」
女人因為胳膊極力的往外伸出的緣故,顯得很累,听到郭襄終于看懂了自己想要說的話,喘了一口氣,如用盡力氣了一般耷拉下了胳膊。
郭襄的疑惑就更多了,如果說她是太後,那宮里的太後會是誰?她可是在來到這里前,在京城的時候可見過太後號召天下神醫為太子治病的帖子,那就說明宮里有一個太後,那這個?該不會是瘋子吧!郭襄不由的用匪夷所思的目光望著她。
女人很快就察覺到了郭襄不相信的目光,咿咿呀呀情緒有些激動便筆劃便喊著,郭襄看在不相信她,她死的心都該有了,于是連忙擺擺手,安撫道︰「我相信,我相信,那你該是母儀天下,深居後宮,高高在上的呀!怎麼會在這里?」
這個自稱是太後的女人听到郭襄的話,目光中忽然透出一陣憤憤不平的眼神,無奈的嘆了口氣,手又在半空中開始筆劃。
郭襄就跟著她緩緩蒼勁的筆法一字一字閱讀起來,她寫著寫著,神色愈加的急躁,情緒越發的激動起來,直到後來,她所寫的每一個字幾乎是一筆連成,一指而過,郭襄相信,這世界上,能看懂她這樣瀟灑的字跡的人,恐怕只有她一人。
郭襄大致的將太後有些凌亂的記憶整理了一下。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陽光明媚的春天,壓抑了一整個冬季的時光,巍峨氣派的紫禁城退去了銀裝素裹,在春天的第一抹燦爛的陽光下,金色的殿宇被閃耀的著燦爛的金光所籠罩著,在京城猶如一朵綻放的金色的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