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曦親自到許府接許言,同時接走的還有許崇道為任老夫人準備的厚禮。尋找最快更新網站,請百度搜索151+
古代的馬車再怎麼寬敞也不如現代交通工具來的舒服,石板路更是顛簸,許言換了好幾個姿勢也覺得別扭,她知道自己的焦躁更多的是來自于即將面對的所謂親人的不安。
任曦好笑看著許言坐臥不安的樣子,道︰「莫雲的事不是已經查清楚了,我也安排她到糧行做事,你還煩躁個什麼勁兒?」
許言無力地笑了笑,隨便找了個借口,「你的豪華馬車坐著也不舒坦。」
「我不是大哥,學不會他那一套奢華享受。」任曦很自然的伸手順順許言散落在額前的頭發,眼底暖意濃濃,任曦低聲笑著,笑聲很好听,「言言,該長大了。」
許言看著任曦眼底涌動的暖意,心里竟然微微一動,臉上也有些冒火,她在心里咒罵自己竟然覺得這個比自己還小的男人秀色可餐,她一向引以為傲的冷靜哪里去了?真正是美色誤國。「曦表哥,莫雲還好?」許言隨便找了個話題,但轉移手段之拙劣,連她自己都覺得臉紅。
任曦微笑,把玩著外袍佩戴的玉環,向許言大致介紹了莫雲的情況,東拉西扯的信口胡聊時間就會過的很快,許言沒享受多少豪華馬車的舒適就到了任府,迎在門口的是任府總管白非。
白非在許言看來是極其奇怪的人,大多數管家,就如任府管家賀沐春一樣,都是八面玲瓏、笑臉迎人的,而白非卻長了長冷冰冰的臉,不苟言笑倒也罷了,還不愛說話。真不知道任懷生為什麼找了這麼個管家?不由得,許言多看了白非幾眼,到有幾分她熟識的保鏢的味道,冷眉冷眼的,至少能把哪些鼠輩嚇得不敢近身。
任曦領著許言往里走,低聲說︰「白非是大哥的至交好友,做管家確實是大材小用。」
許言本來就猜想白非與任家人應該有關系,任曦這樣說倒也是在她預料之中,只是沒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被他猜中,他一直在看自己嗎?許言不由得伸手模了模自己的臉。有什麼好看的?想來自己本來就是嚴肅的個性,加上檢察官的工作,大多時候冷著臉,習慣性的拒人千里之外,白白浪費了小拾兒的年輕貌美。
任府佔地極廣,院落眾多,許言心里暗暗打鼓,自己是最沒方向感的,這些日子一定要柳兒跟著,若是迷路,不知要被多少人嘲笑。任曦吩咐著柳兒將許言的東西送往梅園,自己領著她去見任老夫人。
任老夫人年齡雖老,頭發也已經雪白,但保養的不錯,臉上皺紋倒是不多。不知道為什麼,許言看著任老夫人慈祥雍容的樣子,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將自己帶大的女乃女乃,眼里頓時霧氣朦朧了起來。「外祖母……」
「我的小拾兒啊,趕快到我身邊來。」任老夫人朝著許言喊,看外孫女淚眼婆娑的樣子,更是一陣的心痛。
許言快走幾步,握住了任老夫人伸向自己的手,心里酸澀,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任老夫人也是一邊落淚一邊給許言擦眼淚。站在一旁的是仁懷生的夫人趙氏,她安撫著祖孫二人,說︰「娘,小拾兒頭一天到家里來,您可別惹著小娃兒哭了。」
許言連忙擦干淚,心里的酸楚是真切的。她的父母都是駐外官員,一年到頭不在家,從小到大許言見父母的時間寥寥,是隨著爺爺女乃女乃長大的,祖孫間感情很深,她時常會想自己遭遇這樣的不幸,對兩個老人的打擊幾乎是致命的,因而看到任老夫人一時忍不住就哭了。任曦在一旁看的心里酸澀,上前遞了塊手絹到許言手里,低聲說;「平時倒也不見得你哭,怎麼一哭起來就沒完沒了。」
許言接過手絹按住口鼻,白了任曦一眼,啞著聲音說︰「我願意,要你管呢。」若不是因為想到年邁的爺爺女乃女乃,許言是絕不會在人前哭泣。
這一句話把在場的任老夫人和趙氏都逗樂了,趙氏說︰「小拾兒倒是長大了,以往足不出戶也不愛說話,到底和曦兒是青梅竹馬一道長大的。」
許言在心里嘀咕一句,什麼青梅竹馬,她可不記得那些所謂的青梅竹馬的什麼情分。
任老夫人共有四個兒子,長子任懷生繼承祖業,管理著任府上下幾百口人,次子任懷瑾是詩畫名滿天下,不在府里居住,攜夫人游山玩水,三子任懷華管理著家中的錢莊生意,也沒在京城居住,四子任懷國自幼好武,如今是南國駐守西南邊陲的將軍,這次是回京述職,為了母親壽辰也多住了幾天。雖然仁懷生富甲一方,但一門心思都撲在事業上,只有一位夫人,也就是趙氏,趙氏給他生了兩子一女,長子就是任旭、女兒任昱、幼子就是任曦了。
任老夫人將許言拉在自己身邊坐著,揮手對白非說︰「去,把昱兒叫來,她不常在家,過來見見小拾兒。」
白非剛轉身欲走,險些與進門的任昱撞在一塊,任昱臉略有些紅,撫著胸口,問︰「白管家,怎麼這麼著急?」
白非退到一邊,一張冰塊兒臉沒有一絲一毫變化。
任昱與任曦很像,眉目端莊大氣,尤其是高挑的身材讓許言一見就非常的羨慕。她知道小拾兒這具身體可能因為營養不良發育不佳,一年來她非常注意鍛煉和飲食,期待能在發育期結束前長長個頭,可小拾兒仍舊是將將夠160公分的樣子。許言在心里嘆氣,看來在身高上,遺傳是非常重要的,自己父母很高,長到172公分再正常不過,而許崇道卻是個矮胖的身材。幸虧小拾兒身材比例還是非常標準的,應該是遺傳自母親吧。
任昱是標準的大家閨秀,懂得禮儀的分寸,見許言被祖母攬坐在身邊,她跨前一步,拉起許言的手,說︰「多年沒見,言表妹越來越漂亮了,也越來越像姑姑了。」她微微低著頭,眼角閃亮。
許言起身回禮,心里暗暗嘀咕著,小拾兒的娘早逝,看著任昱的年齡,那時候也就是十多歲左右的女圭女圭,她和小拾兒的母親感情很深麼?那她為何有這樣的表現?許言擠出幾滴眼淚,不著痕跡的抽回自己的手抹了抹眼角。
趙氏見狀,連忙說︰「不提那些傷心事,昱兒,怎麼不見你帶成斌來?」
段成斌是任昱的兒子,「那個野小子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一早听說小弟去接言言,得空就趕快過來。」
三個女人一台戲,這三個女人聊起家常更是如同演戲一般高潮迭起,這個遠方表兄如何了,那個誰家的媳婦如何了,還有誰家的兒子又如何了……許言心里的無力一波緊接著一波,這是要寒暄到什麼時候呀?她求助似的看向任曦。
任曦垂眼,掩下眼里的光芒,這丫頭連自己的親人也懶得應酬?「祖母,以後見面的機會很多,先讓言言去休息吧。」
任曦親自送許言回院子,卻不進門,只是說︰「以後,二姐若是找你,你能不見就不見。」
還沒來得及問為什麼,任曦已經轉身,匆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