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慎行仔細打量著周圍,這個院落位于任家大院的一角,距離主院有很遠的距離,很安靜,他可以聞到很濃郁的桂花香,大約是院子里種滿桂花。不是所有小說網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151+你就知道了。易慎行還在四下打量著,一個翠綠衣衫的笑臉姑娘走出來,朝著他行禮,「易統領,曦少爺請您進去。」易慎行認出來,是陪同許言的那個丫鬟。
許言坐在軟榻上,身子斜斜倚著,臉微垂,她听到易慎行腳步聲,卻並不抬頭。任曦坐在她旁邊,為她倒水,溫聲說︰「藥苦,多喝點水。」許言拿過藥碗,憋著一口氣,將苦澀的藥水一飲而盡。她習慣吃西藥,再難吃的藥片也好過苦澀的汁水,她知道自己並沒有生病,只是因為挾持的驚嚇誘引了心病罷了。只是任曦不但請來大夫,還親自煎藥送藥,由不得許言不吃,想想中藥的副作用不大,為著讓任曦安心,她也只好忍著口舌之苦了。任曦看到許言眉頭都沒皺一下,暖暖一笑,又倒了一杯水。
易慎行是寡言少語的人,找了個位子坐下,也不說話。三人靜候了好一會兒,柳兒在一旁都要憋壞了,只好趕緊跑出去給易慎行端茶。許言終于開口,說︰「曦表哥,你忙去吧,我和易統領說話就行。」
任曦點頭,緩步離開,他臨出門時回首看了易慎行一眼,只是易慎行眼觀鼻鼻觀心的坐著,並不看他,柳兒也依著許言的手勢走出去,輕手輕腳的掩上門。
許久,許言和易慎行都不說話,氣氛有些沉悶,許言心情不佳,懶得主動開口。
最終還是易慎行先開口,「你病了?」
許言搖頭,「老毛病了。」
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易慎行看著與昨夜狀態完全不一樣的許言,她臉色有點蒼白,甚至嘴唇都泛著虛弱的白,眼底略略赤紅,眼圈有很深的青色,似乎是一宿沒睡,他略一猶豫還是說︰「一個月來,共有六名婦人被殺。」
許言驀地抬頭,連環殺人的惡性刑事案件?此類案件的凶手大多有一定的心理障礙,會根據自己制定的條件尋找目標然後下手,對社會最大的危害在于偵查員很難在短時間內找到殺人規律,每個人都有可能成為殺手的目標,使得人心惶惶。
易慎行眉頭微皺,「昨夜第六名婦人被殺,經仵作驗證,過世的時間與你被挾持的時間一致。」
「你懷疑那個人是凶手?」許言臉色變得更加蒼白,自己掩飾一名殺人凶手逃月兌?即便她的目的是為了挽救自己和柳兒的性命。
易慎行搖頭否認,說︰「不能確定,我雖然看到你的馬車滴落鮮血,但那些婦人的反抗應該不能導致行凶者受重傷,而如果他沒受重傷,也不會挾持你。不過,循例我總是該來問問。」
許言嘴唇抖索,連環殺人案,死了六名女子。不管是哪朝哪代,都是大案。
「你沒看清他的臉?」
「他自背後挾持我,我沒有機會看到他的臉,據柳兒說,他蒙著臉。」許言搖頭,「雖然後來他拿開了匕首,但我仍舊不敢回頭,看清凶手的臉,對我和柳兒來說,是危險。」
易慎行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說︰「你做得很對。」
許言雖然臉色蒼白,但思路清晰,問︰「連環殺人案的一些事,你能告訴我嗎?」許言習慣性地分析,昨天挾持他的人理智尚在、聲音沉穩、呼吸平和,只是他語調有些怪,應該是特地隱藏了聲線,要麼他是個經驗豐富的殺手、要麼根本就和凶案沒有任何關系。但是她不了解連環殺人案的細節,實在無法判斷這兩者之間到底有沒有關系?不過,許言本能的覺得,那個人即便是殺手也應該是殺手中的頂尖分子,實在不應該會去殺普通的婦人,或者這六名婦人身份非常不一般?可即便如此,殺害婦孺,對高端殺手而言,也是羞辱。
「這六人,都只是普通婦人嗎?」易慎行雖然沒有回答,但許言明顯看出肯定的回答,又問︰「是如何被殺?是否是奸殺?死狀是否悲慘?是否有虐尸的跡象?是否……」許言盯視著易慎行那張冷眉冷眼的冷臉,沒有情緒變化,但眉梢卻微微揚起,是詫異。也就是說,她許言猜中了,是奸殺,且有死後虐尸,看來凶手雖是個男人,但應該不是挾持自己的那個殺手,他不會屑于去做奸殺的事來。許言偷偷的吐出一口氣。雖然那個人不一定是好人,但總歸不是這個殺了六名無辜婦女的變態殺手。
許言又問︰「尸檢上可有什麼其他的發現嗎?」她有些懊惱,若是換做她熟悉的時代,至少還能做個血檢、dna檢查,可這個落後的時代,什麼都不行,恐怕連一個合格的好法醫都不容易尋到。這個時代,仵作是下九流,是賤籍,智商上佳、家境優越的人是不屑于做的。
易慎行沒有回答,只是起身離開。
「等等。」
易慎行回頭,看到許言已經站在地上,她只披了件外袍,頭發簡單的束在身後,顯得整個人嬌小而柔弱,她甚至沒穿鞋就急匆匆的走到自己身邊,「我想知道連環殺人案的事。」
「為什麼?」
許言有些惱,她也不知道,或許是從事幾年法律工作心底里深藏的要將凶手繩之以法的本能吧,但這些理由實在無法對易慎行說,她隨口找了個理由,「我可能放了凶手。」
「那人不大可能是這起案件的凶手,而且即便是你放了,也是對的,在那種情況下,你最該做的就是保護自己。」易慎行轉身欲走,卻感到有人拉住自己的衣襟,是許言,她手指縴細,如春蔥般女敕白,卻很用力的捏住自己的衣袖,堅決的聲音傳來,「我要去看所有的案卷。」
易慎行轉身,低頭看到這個身量不高的弱女子,表面上是縴弱的模樣,但眼神卻堅韌不次于一般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