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
大叫著,林明猛然驚醒,茫然四顧。я
土牆,土炕,土爐子!這是……鄉下?
炕邊小方桌子上,一碗熱水,還冒著蒸蒸熱氣,**著口舌干燥的林明,終于伸出了手!
呲~
剛一抬起手,一股劇痛,瞬間傳遍全身,刺激著林明的神經,讓他狠狠抽搐著嘴角,一口涼氣倒灌而入,干燥的嗓子,受到冷風的刺激,越加難受。
但是再難受,也比不上背心與胸口上,那種麻痹的定格般的疼痛。
「哎哎,別動別動啊,阿爹說剛給你敷了藥,不能動身子的。」
瓖嵌一樣掛在土牆之上的木門,在一陣毫無節湊,又刺耳的吱呀聲中,快速的被打開,又關上。
也就是這短短的閉合間段里,一襲夾著雪花的冷風,硬是從小小的門縫里面擠進來。灰白厚重的棉褲,邋遢到膝蓋的厚棉襖,這是個小孩子,在接近。
林明疼的抬不起頭,也就只能從傳來清脆說話聲音的方向,看到了這些。
接著,一只滿是老繭的小手,就抓住了自己的衣領,和靠著炕的左臂慢慢幫著,讓自己回到原本的地方,固定住!,
直到這個時候,林明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是側著身子的,而且,身上同樣也穿著厚厚的灰白棉衣,又蓋著厚厚的被子!
「疼吧,哈哈,你命好哦。」小孩一邊去拿桌上的茶碗,一邊絮絮叨叨︰「還好是踫到了我家的鈴鐺,讓老爹給你拖回來了,要不然啊,早就凍死嘍,來,喝上一口。」
等小孩在炕邊坐下之後,林明這才看到她的上身。
頭發在後面扎起,別在了衣服上的帽子里,讓人一看,就知道這該是個女孩,圓滾滾的小臉,此刻還被凍得紅撲撲的,原本該是很可愛的相貌,卻被遍布鼻子兩側的凍瘡給破壞彈盡。
也許是發現了林明的目光,女孩不耐煩的敲了敲碗。
「你喝不喝。」勺子敲打碗沿,叮當作響,「我還趕著去收拾獵具呢,你要是不喝,我就要走了。」
望著這個一直嘰嘰喳喳的小女孩,林明齜牙一笑。
「我喝。」
于是,土造土蓋的房子里,一個穿得土里土氣的小女孩,開始一勺一勺的,喂著一個更小的土里土氣的小男孩喝水。
「你是哪里來的呀,怎麼會被箭sh 中呢?……」
「你這傷,一時半會好不了的,都穿透了,要躺上小半年呢……」
「那支箭啊,是我阿爹斬斷了,才拔出來的……」
「你被阿爹拖來的時候,穿的衣服可真漂亮,就是不能保暖……」
「那支箭好漂亮的,整個箭身都是光滑的呢,我還從沒見過那麼漂亮的箭……」
「你還喝不喝了……」
「那箭,你還要不要了?要不就送給我吧,我可以求阿爹給我做一個簪子,這樣以後嫁人,就不用買了……」
「對了,我叫初曉曉,你叫什麼啊,林明?這名字誰給你起的,真難听,咯咯咯……」
…………
女孩的聲音很好听,但是每喂林明吃一口水,她都會冒出一個個問題,直問的林明頭大如斗。
偏偏這女孩的配合很好,哦,不!
應該說是天衣無縫,因為每當林明不喝水能說話的時候,這女孩就問上一個問題,讓林明插不上嘴,可是當他喝水不能說話的時候,這女孩也就停頓一下,就像是在思考下一話題一樣。
直到碗里的水都喂光了,這女孩才戀戀不舍的放下,之後再不管林明死活,帶上帽子徑直就離開了。
「爹,娘!」
也直到這個時候,林明才有心思,去回想之前的事情。
騎馬,遇襲,老爹被sh 中,噴血,落馬,娘親的腿被sh 傷,然後就是自己被sh 中,一跟箭,從後心穿透過,最後,自己本能的選擇了位面跨越。
慢慢的,一點一點的記憶,一一浮現在還一片混亂的林明的腦海中。
箭sh 入血肉的悶響聲,老爹倒地後帶著急切關懷的吼聲,娘親趴伏于馬上聲嘶力竭的呼喊,劃過耳邊箭矢刺耳的破空聲,每一種聲音,都清晰的在林明耳邊不斷閃現,縈繞,一遍一遍,一遍一遍!
但是所有這些聲音,卻都止于最後干硬的兩個字上——跨越。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會有人襲擊,為什麼實力最強的老爹會最先倒下,為什麼自己會選擇跨越,選擇逃跑?!!
是,逃跑,可恨!
在危險來臨的那一刻,丟下一直以來,對自己如親生的父母的老兩口,自己逃跑!
在他們最需要自己的時候,自己卻丟下了他們,選擇了跨越偷生!
如果不是自己當時騎得太快,或許父親就不會因為關注自己,而受到重創。
如果當時自己的位置,能離他們近一點,就可以為他們擋下sh 來的箭,讓他們可以從容應對。
現在,一切都晚了,晚了,可笑的是,自己只顧著自己逃跑,卻連仇人是什麼樣都不知道。
所以,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握緊的右手,狠狠的錘擊在自己的胸口,林明噴出一口鮮血,噗~
全都是我的錯,又一拳,更狠,更快,吐的血血也更多!
是我害死了他們,是我,是我,是我!
一拳一拳,直擊傷口,一下一下,疼痛鑽心,但是還不夠,還不夠痛,還不夠救贖自己,還不能洗刷自己,該死,我才是最該死的那個人!
大量噴出的血,染紅了整個土炕,傷口中,鮮血更是泉泉不斷,順著身體,流,一直流,流過土炕,低落在地面上!
代表魔障的通紅驅趕著眼白,逐漸佔據了林明的整個眼楮。
他自責,後悔,心痛,仇恨!
他無奈,傷心,擔憂,瘋狂!
心里極度的壓抑,讓一直以來,隱約潛藏在他內心最深處的偏執,再次爆發。
他無處發泄,只能用這樣自殘的方式,一遍一遍摧殘自己的身體,或許只有這樣,他才能好受一點,也只有這樣,他才能保持理智!
……
「少爺,嗚嗚,都是我的錯,讓趙蓮那個jian人逃走了。」
小山趴在地上,痛哭流涕,他的身邊放著一個人頭盒子。
盒子里面,裝的,正是傅乾君的人頭。
「哼,一點小事都做不好。」傅子慶坐在高位之上,淡然向下瞥了一眼,說道︰「不過一個女人而已,量她也翻不起多大風浪,你好好清理自己的尾子,別讓人抓住把柄。」
「是,是,少爺放心,我來之前,就已經在他們所有人的酒里,都下了毒,他們必死無疑。」
小山收起假惺惺的傷心,抬起頭,又一臉媚笑的,將人頭盒雙手捧到上面去,供自己少爺欣賞!
「二弟,不要怪我心狠啊。」傅子慶看著盒子里的人頭,一臉的愉悅,道︰「要怪,就怪你自己,實在太蠢!哈哈哈」
「嘿嘿嘿嘿,那是,敢跟我們少爺搶,活該這個下場。」
小山臉上掛著的淚珠,還沒來得急擦,這會就已經開始拍起了馬屁。
「拿下去,燒了他!」
……
邊安城,趙家。
「啊,是小姐!」一個老門臉,老遠就看到一匹熟悉的馬,等臨到近前,他才看清,驚訝道︰「壞了壞了,不好了,快去通報老爺,小姐受傷了。」
前兩天,自家小姐才剛回家省完親,沒想到,這才幾天,居然又再次回來了,而且還是受傷而歸。
「小姐,到家了,你等等啊,等等,天殺的傅乾君,怎麼能讓你受這樣的罪。」
老門臉牽著馬,根本不敢動彈還伏在上面的人兒,只能一邊朝院里領,一邊心疼的看著臉s 蒼白的趙蓮,罵罵咧咧的,著急流淚。
……
(一更,字少點,但是寫的用心,看的不錯的話,能不能有點打賞呢?粉絲榜上的成績,實在是太難看了點,而且至今沒有飄紅打賞的跡象,哎,厚臉求點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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