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次去了正妃的房中,順便觀察了一眼王爺。我就說怎麼中了我的毒鏢卻沒死,原來是王爺舍命救了她。」飄然輕輕嘆了口氣,接著便沉默下來。
鋤泌聞言,也靜默下來。
就在當天晚上,西廂房的假山後,也就是蘭小主墜落的地方,再死一人。
此事引起整個驚玄宮的巨大驚恐,就連司徒靖恆也不得不親自出面看看情況了。
夙薇涼身著一件水藍色的長裙,外罩著一件青布小褂,頭發簡單地挽了一個家常發髻,斜斜地插了一根金步搖,全身上下幾乎再無裝飾,乍一眼看上去,哪里像王妃?倒是如那不食人間煙火天外來客。
夙薇涼看到尸體的時候皺了一下眉,這個死法,跟蘭小主幾乎一模一樣。這也打破了她說從窗戶上摔下來的猜想,一個人爬到窗戶上摔下來,可以歸結于意外。但是第二個人出現這樣的你情況,那就有些詭異了。
妹的!夙薇涼面紗下的嘴唇輕輕咬住,上一次,一定是有什麼地方忽略了。
她要再次認真地檢查一遍尸體!
「高侍衛,前幾天蘭小主的尸體,還在嗎?」夙薇涼閉了一會眼,開口問道。
高峰道︰「回娘娘,已經送回家了。」
「那麼她的尸體,你應該再次檢查過了吧?」
「是,娘娘囑咐過,屬下檢查了一遍,但卻沒有什麼疑點,」
「那我問你,她身上可有哪里受傷?」夙薇涼蹲更好,開始檢查起尸體來。「這個小主叫什麼?」
高峰回答道︰「這是嬌小主,十九房小主。之前的蘭小主,屬下仔細檢查過了,除了腳底有傷,再就是掉下來摔到的後腦,其余地方再沒有傷。」
夙薇涼聞言,又問︰「左腳還是右腳?」
「右……右腳。」
夙薇涼迅速月兌了嬌小主的鞋子,果然見到腳底包扎著傷口。迅速將那紗布解開,只見那腳底那白女敕的肌膚上,橫著一條深深的傷疤。很顯然傷疤的主人,並不想被人看出來,所以粗略的處理了一下,纏上厚厚的紗布。傷口上沒有擦藥的痕跡,想必也沒有請過太醫。
「高侍衛,你來看看,蘭小主腳上也是這樣?」
高峰低頭看了一眼,肯定道︰「沒錯。」
司徒靖恆忍不住也觀察了一翻,「這倒是稀奇了,為什麼,會在同樣的位置,受同樣的傷?」
「這兩人平時關系怎麼樣?」
一旁還在哭啼的丫鬟答道︰「回……回娘娘話,我們小主與蘭小主素無往來,沒有關系。」
夙薇涼站起聲來,看著那梨花帶雨的丫鬟,試探著向前走了一步。
丫鬟慌忙退後了一步。
夙薇涼緩緩皺起眉,冷冷地道︰「你叫什麼名字。」
「和,和兒。」
「你在怕我?」雖然是疑問句,但夙薇涼卻用的肯定語氣。這個丫鬟在怕她,只要她的目光掃過去,對方就止不住顫抖,並且完全不敢直視她。
听得夙薇涼這樣問,和兒不由得顫抖得更厲害了。夙薇涼的目光死死盯在她身上,讓她感覺自己像是森林里被食肉動物看中的兔子,很想逃,腳下卻像是被灌了鉛一般,無法動彈。
「娘……娘娘贖罪……」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因為恐懼而帶著顫音,「我家小主去世前,曾經……曾經夢到了側妃娘娘……」
夙薇涼瞪大了眼,ka,有沒有這麼邪門?又有一個夢到那賤人的?
盡量壓住內心的震驚,夙薇涼平淡地開口,「夢到她做什麼了?」
「回……回娘娘,她說側妃娘娘……死得冤枉,冤……冤魂不散,說要教她取悅王爺的方法,然後……讓正妃娘娘……正妃娘娘失寵。」小丫鬟和兒一席話說完,已經是冷汗滿臉,止不住的顫抖。
在場的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雖然人群已經被遣散,但還是有好好奇的人站在不遠處听著。就連高峰手下的侍衛,也皆白了臉色。
這樣的話,不是前幾天那個已經瘋癲的費小主說的?
難道說,兩個人做一樣的夢?
夙薇涼一個站立不穩,只覺得腦中一片暈眩。司徒靖恆忙扶住了她,小聲道︰「你該不會是想起墨詩妍臨死前說過的話了吧,你放心,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鬼的,不要自己嚇自己。」
夙薇涼點點頭。她當然是不怕鬼,她就是個殺手,手上沾的鮮血只怕比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要多。
如果說真的善惡終有報,那麼在她死後,難道不應該下地獄受苦嗎?怎麼會重生為人呢?
但是,如果這世上真的沒有鬼,那麼,她是什麼?妖怪?
她有著自己的靈魂,可佔用的是一個死人的身體。
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夙薇涼盡量使自己的聲音平緩,「不過是一個夢而已,不用在意。側妃娘娘犯了錯,被王爺賜死,難道你們也想被賜死?」
「奴……奴婢不敢!」和兒一愣,磕頭如搗蒜。
就連站在遠處偷看這一切的人,也被嚇得臉色一白,瞬間一溜煙地都跑了。
但是,這件事的影響是非常明顯和深遠的,驚玄宮里忽然謠言四起,竟然還開始傳言側妃墨詩妍是被夙薇涼害死的。
稱她冤魂索命,要教人如何取悅王爺,然後將夙薇涼從正妃的寶座上拉下來,最後再弄死她。
一時間人心惶惶,眾中見到夙薇涼都避之如冤鬼,甚至有些人,避她的眼神中還帶著幾分憐憫。
夙薇涼簡直是無語問蒼天。墨詩妍要弄死她,而她只是奮起來反擊而已。如果她不出手,那麼現在說不定死的就是自己,難道她錯了?
她當然認為自己沒做錯,就算再給她一次幾會,她也絕不手軟。
但是為什麼明明已經過去了的事,會有人出來翻案?難道說,對方是就是為了除掉她。
但她初來乍到,連驚玄宮里的人還沒有認全,如何能夠得罪人呢?
這一點,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感覺到自己陷入了一個該死的迷宮,可至今她還沒找到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