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到開宴時間,夙薇涼與司徒靖恆自然是被安排到主位,皇帝陪著大家樂了一回,哈哈大笑。接著便稱乏了,摔先離席,再差人來請司徒靖恆與夙薇涼去殿內一聚。
「本王就知道他不喜歡這種場合吶,果然是中途開溜了!」司徒靖恆搖搖頭,拉著夙薇涼的手,跟隨太監轉進了內殿。
一進門,夙薇涼就聞見了一陣清香,使人心曠神怡。黃袍微敞的皇帝坐在軟踏上,笑容迷離。司徒靖恆與夙薇涼行過禮,便坐了下來。
「朕見你整個臉兒都包了起來,是怎麼回事?」司徒珞塵從進門開始,目光就停留在夙薇涼的臉上,此時終于忍不住開口問了。
「回皇上,臉上涂了藥,不方便見灰塵,所以遮起來了。」夙薇涼態度不卑不坑,不太自然地模了一下自己臉上的紗布。
「啊?哈哈~~」豈知司徒珞塵聞言,大聲笑了兩下,直接從軟踏上坐了起來,湊到夙薇涼跟前聞了聞,「這香味兒不錯,能有用嗎?」
夙薇涼笑了笑︰「這個還不清楚呢,才上藥沒兩天。」
「會不會是什麼難得的護膚品呢?」司徒珞塵模了模自己的臉,「最近一天才睡十個小時,導致皮膚都粗糙了,靖恆,你模模。」
說著,就抓著司徒就往自己臉上模。
司徒靖恆還真的認真感受了一下,下結論道︰「還是以前一樣光滑啊!」
「是嗎?怎麼朕感覺手感不太好了呢?」
夙薇涼嘴角一陣小抽搐,這倆兄弟平時在一起,都在干嘛啊?哪有兩個大男人沒事兒往臉上模來模去?
「弟妹,你模模看?」司徒靖恆眼冒星星,鄭重地建議道。
「啊?」夙薇涼大吃一驚,「我,就不模了吧。」
「皇上的臉你都不要模?你也太不給面子了!好多人想模都模不到吶!沒事,快模模看,是朕的皮膚好,還是靖恆的皮膚好?」
听他這麼一說,還真的是不模就不行了。夙薇涼原本在宴會上就有想法往他的臉上模一把,但沒敢造次,「是皇上您叫我模的哦。」
「模吧。」
觸手是光滑的一片肌膚,緊致柔軟。夙薇涼眨著一雙水靈靈的眼楮,順便還在皇上臉上掐了一把,「皇上好可愛。」
話說出口,就後悔了。哪有人形容皇上可愛的?威嚴,霸氣,英明……什麼形容詞不好?干嘛非要說可愛呢?
「可愛?」司徒珞塵沉了沉臉色。
夙薇涼嚇得往後一縮,「那個……」
「是朕比較可愛,還是靖恆比較可愛?」
夙薇涼吃驚地抬起眼,見皇上鼓著一張包子臉,正充滿期待地看著自己。
這一瞬間她仿佛看到單純的小麋鹿在朝自己眨眼楮。
司徒靖恆不動聲色地轉過頭,默默地看著夙薇涼。
被兩道如此「熾熱」的視線盯著,夙薇涼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評價的責任重大。
「哈哈……」見夙薇涼為難,司徒珞塵噗嗤一聲笑起來,伸手撫了撫夙薇涼的頭,「好了啦,朕不跟你玩笑了,朕知道靜恆在你心目中吶,永遠都是最可愛的。哼。」
司徒靖恆咳了一聲,面無表情的應道︰「皇兄說得及是。」
「弟妹,你可不要縱著我這個皇弟了,若他敢欺負你,直接跟我說,我可是有辦法治他的。」
夙薇涼掩嘴而笑,這個皇上,倒真的比想像中的要可愛多啦。
三個人正在玩笑著,忽然听得太監一聲︰「皇後娘娘到。」
夙薇涼與司徒靖恆忙站起了起來,齊齊向門口望去。
大朵牡丹煙紗碧霞羅,逶迤拖紅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低垂著鬢發,斜插瓖嵌珍珠碧玉步搖。
一世風華絕代。
夙薇涼不敢直視對方的面容,但單從身材看出,這個皇後娘娘瘦得實在有些淒楚。
「臣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司徒靖恆拉著夙薇涼一起行禮。
「王爺無需多禮,都是一家人。本宮來得遲了,不曾迎接……咳……」話還沒有說完,就是一陣令人痛心的咳嗽。
夙薇涼不動身色地微微抬起眼,果然見到一張病怏怏的臉。
兩彎蹙起的籠煙眉,一雙不太精神的鳳目,臉上雖然施了粉黛,但不難看出形容憔悴。
「皇後娘娘鳳體欠安,應當好好休息才是。」司徒靖恆走上前,親自扶了皇後坐下,笑容里隱隱透著心疼。
「合悅,朕不是說過,外面風大,不適宜出門。你怎麼倒來了?」司徒珞塵吩咐丫鬟從踏上拿出薄毯,親自為她批上。
「皇上過生日,自然要來沾沾喜氣兒的。臣妾無福,平日里伺候不了皇上,甚是愧疚。」皇後娘娘玉手按著胸口,似乎是想阻住那又要咳嗽的。但話音一落,還是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這有何防,等你身體好了,一切都好談。現在靜養身體才是正經,見你這個樣子,朕心都碎了。」司徒珞塵眉間全是擔憂,剛才的的活潑調皮立馬一掃而光。
看得出來,他對這個皇後還是相當上心。
夙薇涼向司徒靖恆使了個眼色,司徒靖恆會意,開口道︰「皇上,臣家中還有些事,先告辭了。」
「王爺……」司徒珞塵還未曾開口,皇後娘娘挽留道,「本宮特意來,就是想看看王爺吶,現在剛見著,你又要走了?」
司徒靖恆微微嘆了口氣,「皇後娘娘鳳體要緊,臣恐娘娘厭煩。」
「怎麼會呢,本宮久居深宮,也沒個貼心的人說話兒,今日你就將王妃何給本宮,聊聊家長就是了。」
說著,皇後娘娘向夙薇涼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被一雙略顯涼意的手握住,夙薇涼低垂著的眼楮不經意瞟見那雙簡直枯槁的手,不由得心里一震。看來這皇後娘娘病得不清吶。
真擔心自己一口氣喘重了,給她吹跑了。
「臉,可以治好嗎?」皇後聲音輕緩,露出一個飄渺的笑容。
「回皇後娘娘,大夫說,有可能。」面對這樣一個紙片人,夙薇涼不由得連聲音都放低了很些分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