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恆,你寵正妃,朕不是不理解。但也沒有必要為了她,而把其他姬妾都休了。自古以來,王公貴族哪一個不是妻妾成群?朕還想著再給你立一個側妃,你鬧上這樣一出,看來這段日子朝廷上上下下,都要圍著你的家務事打轉了。」
司徒靖恆抿嘴不言,視線卻在這貴氣逼人的房間里掃視了一圈。
「好了,靖恆,你坐吧。」楚合歡按了按胸口,抑制住那想要咳嗽的沖動,緩了口氣,接著便又道,「皇上是在氣頭上,但他心里是極疼你,過來坐。」
司徒珞塵哼了一聲,由于憤怒,令他覺得熾熱無比。煩躁地扯開了自己的衣服扔在地上,又命人將窗戶打開,負氣一般地站在那風口。
見他如此孩子氣的舉動,司徒靖恆嘆了口氣,「皇兄,您別站在風口里了,涼了味待會又要叫嚷了。」
「哼,你還知道朕是皇兄?做事之前你怎麼就不動動腦子?」司徒珞塵簡直就是越想越生氣,卻又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司徒靖恆站起身來,走至司徒珞塵身邊,看著他的眼楮。
司徒珞塵的眼楮又大又圓,眸色深黑,像一汪見不到底的湖水,此時這眸子里正倒映出自己的一張臉。司徒靖恆微微地在心里嘆了一口氣,面對著這樣一雙眼楮,他真的沒有辦法去懷疑,皇兄會不信任自己。
亦或者,是有什麼他還不知道的秘密嗎?
難道,皇兄是有什麼苦衷?
不不不,現在還什麼證據都沒有,自己就貿然懷疑起來,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靖恆?」見司徒靖恆發呆,司徒靖恆不由得叫了一聲,「你在想什麼?」
「皇兄。」司徒靖恆回過神來,嘴唇動了動,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頹然道,「皇兄,對不起。」
「你……唉。」雖然他確實做了很讓人氣憤的事,但司徒珞塵也不會真的懲治他,「此事就先不談了,但是,你那位正妃的事,必須要給北其帝國一個說法。」
司徒靖恆怔了一下,默然。
「她殺了那麼多人,足以講明心狠手辣,且魯莽沖動,有損皇室形象。」
司徒靖恆抬起頭來,輕聲道︰「皇兄,她有了臣的骨肉。」
「什麼?」
這一驚不小,就連坐在一帝的楚合悅也不由得攥緊了衣角。
「所以,皇兄……」司徒靖恆再次單膝跪地,「臣請求皇兄,放她一條生路,臣的孩兒不能沒額娘。」
司徒珞塵不由得退後一步,眼神掃過一旁的楚合悅,半晌也不曾說出話來。
她竟然懷上了司徒靖恆的骨肉?司徒珞塵心里大駭,這下可好,飄然不是更沒有機會了?
「既然已有身孕,那麼此事……便容後再議。本宮自會幫靖恆求情,但淅羽這次實在是做得太過份,本宮也不能保證,大臣們肯不肯賣本宮這個面子。」楚合悅搖晃著站起來,微微舒了口氣,輕聲說。
司徒珞塵聞言點點頭,「此事,事關重大,容朕再考慮一下。」
「靖恆,你先起來吧。」楚合悅說著,就要親自去將司徒靖恆扶起來。
司徒靖恆哪里敢讓皇後娘娘親自動手扶自己,立刻站了起來,半低著頭,「臣謝過皇後娘娘。」
「你的正妃娘娘是淅臣相之女,現在就連淅臣相都主張要將她處死。恐怕事情不太好辦吶……」司徒珞塵揉了揉眉心,深深嘆了口氣。
一旁的宮女已經差不多將滿室的狼藉收拾干淨,司徒珞塵沉默了一陣,再次開口,「士族的解釋就由你自己去,最近又是水災,又是朝中結黨,朕已經無心乏術……」
「臣遵旨。」司徒靖恆走上前去,雖然有些造次,但他還是將手搭上司徒珞塵的肩,「給皇兄添麻煩了。」
沒想到司徒珞塵見他主動示親昵,竟然直接還了一個熊抱,「你這個死小子,從來沒人朕省心過!」
雖然被嚇了一跳,但司徒靖恆內心中卻像是有一根弦被觸動了一下,彈出了一個溫馨的音節。司徒靖恆一瞬間,竟然有些責備自己。怎麼能去懷疑皇兄呢?
怎麼能夠呢?
回去以後,司徒靖恆依舊在思考在這個問題。宮中除了皇上和自己,最有權望的就是淅臣相。但這臣相府卻在宮外,這與那天晚上在宮內遇見黑衣人的狀況不符合。
如果不是皇上,難道是宮中某個妃嬪?
多想無益,司徒靖恆走進門,見王妃房中一片寂靜,點寒與墨翠正坐在屏風前面繡著一塊手帕。
司徒靖恆皺了眉,今日進了房,總感覺有哪里不對勁。房還是這間房,格局也一樣,依然是一個外廳,被一面雕花的木牆隔開,里面便是夙薇涼的床踏。當然,前段時間還加上了自己的一張床。
見司徒靖恆來了,墨翠與點寒忙放下手中的活計,忙小聲地跪下行禮。「奴婢參見王爺,王爺萬福。」
她們這種做賊一般的態度,使司徒靖恆也不由得緊張起來,「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王爺,娘娘睡了。」點寒將食指豎在唇邊,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司徒靖恆聞言,笑容便掛在了嘴邊。走進了內間,坐在夙薇涼床邊。
夙薇涼睡得正得,白女敕的臉龐泛出一層粉紅色。司徒靖輕輕將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放下去,面帶微笑,輕輕勾勒出她的臉部輪廊,以及那性感的唇線。
「薇涼……」雙手輕輕覆在那如桃花般嬌艷的面容上,司徒靖恆情不能自禁,一股幸福感將胸口充斥得滿滿的。他府身下去,在那粉唇上啄了一下。
豈知這一啄,夙薇涼便敏感地驚醒了,眼開鳳目,縴長的睫毛與司徒靖恆的睫毛拍上,兩人都感覺有些麻麻癢癢。
司徒靖恆輕聲道︰「你醒了?」
點寒與墨翠悄悄在外間瞧了一眼,捂著嘴笑了笑。點寒小聲道︰「咱們走吧。」
墨翠點點頭,輕聲道︰「咱們王爺與王妃的感情真好。他日,若我也能嫁得這樣一個真愛自己的,真是死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