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王牌?」
夙薇涼挑了挑眉,聞著那刺鼻的血-腥味,森然道︰「點寒?」
辭幼轉頭不解地看著夙薇涼。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咱們先回去。」
辭幼見夙薇涼已有主張,現在的情況也確實容不得他亂來。只好微微地咬了咬嘴唇來泄一下心中的抑郁。
「走吧。」
兩人再次回到凡福殿時,司徒珞塵已經迅速了解了形勢,及時調了御林軍去各個大門去抵擋大軍。雖然對方是有備而來,但皇宮卻也不是等閑之地。想要攻進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夙薇涼和眾人站在殿內,不一會兒麗旭等人就到了。看著這情況,不由得傻了眼,「這是怎麼?大家在一起開會?」
他還以為看到的現象會是兩兄弟斗得頭破血流的模樣,可是現在大家都擠在凡福殿是怎麼回事?
「主上?」麗旭皺起眉,奇怪地看了一眼殿中央。
子徐盤坐在地上,手腳已經被包扎了起來,而他身後,夙薇涼正在為他療傷。就連一邊的司徒靖恆,雖然端坐如山,但從表情上不難看出來也是受了傷了的。
司徒靖恆道︰「調集一下越神堂的力量,死守皇宮。」
麗旭眉頭一跳,對這樣的轉變感動莫名其妙,不由得問道︰「主上,這是怎麼回事?生了何事?」
他進來時就已經听得宮外喊殺聲震天,還以為是司徒靖恆暗中安排的,可沒想到竟然不是?
「去吧。現在來不及解釋。」司徒靖恆輕聲道。
「是。」麗旭弓了弓身,將臉的面罩扯了下來,領命而去。
片刻之後,南廠的人受命壓著如詩如畫進來了。她倆見到了這一幕也同樣是吃了一驚。
「子徐哥,你怎麼了?」如畫向司徒靖恆和夙薇涼行了禮,直接無視了司徒珞塵朝子徐問道。
夙薇涼閉著雙眼在專心療傷,而子徐也並沒有應答。
「主上,這是?」如詩也忍不住出了詢問。
司徒靖恆想著平日里兩人與子徐的關系都還不錯,便開口問道︰「我當初找到你們時,是和子徐在一起的。他到底是何人,你們可清楚?」
「不就是子徐哥嗎?」如畫莫名其妙地答道。
如詩想了想道︰「應該,是北其人吧?」
「外面的兵馬就是他的,應該不止一國軍隊。」司徒靖恆簡單地道,「他一直潛伏在你們當中,為的就是今天攻打北其。」
如詩如畫皆是一愣,而從外面剛剛回來的點寒正好听到了這一句,瞪大了雙眼跑了進來。就連行禮都忘了,不可思議地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司徒靖恆看了一眼點寒,微微地嘆了口氣沒說話。
夙薇涼這邊收了功,點開了子徐的穴道,沉聲道︰「子徐,退兵吧。」
子徐卻是閉緊了嘴,就連眼楮也沒有睜開。
「你可以不說,但我有的是辦法使你開口,卻不讓你痛快地死去。」夙薇涼站起身來,繞至子徐對面,揚起嘴角露出了一個冷冷地笑容。「你刺了司徒靖恆一刀,不要以為我會放過你。」
「你……子徐……」點寒驚慌地推開如詩如畫奔過去,眼中滿是不相信,「子徐……你不是北其人?」
子徐听到了點寒的聲音,這才開口道︰「嗯。」
點寒半張著嘴,听到子徐的回答,她只覺得腦子里嗡地一聲炸開了,喃喃道︰「這不可能,你……你怎麼能不是北其人呢,你……」
「我是林靖國的人。」子徐看著點寒,嘴唇動了動,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不忍心地表情,小聲道︰「點寒,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
點寒搖搖頭,眼淚不經意地滑過了臉龐,哽咽道︰「可是你最終還是騙了我……子徐,你……對我說過的話,都是假的嗎?」
「點寒,跟我走吧……等這一切結束,我們就回國。跟我走好嗎?你答應過我的。」子徐抓了點寒的手,緊緊握住,懇切道。
「走?回國?我能跟你走去哪里?我是北其人,這里是我的國,我的家。有我的主子……子徐……」點寒用力地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向子徐搖搖頭道,「子徐,你太過份了……」
點寒站起身來,扭頭便走開了幾步。若不是因為司徒靖恆和夙薇涼都在場,這個地方她真的是一刻鐘也不想呆。
「點寒……」夙薇涼知道這個時候點寒一定很難受,但情況卻是刻不容緩。「點寒,你去勸一下,讓他退兵吧,皇宮快要守不住了。若讓他們攻破這一道城,北其就完了。」
點寒淚如雨下,倔強地看著殿外,也不回應。
夙薇涼嘆了口氣,只好道︰「點寒,既然這樣,那我只能用我的辦法了。」
說著她便轉過身,對如詩如畫道︰「你們倆個制住他……」
如詩如畫同時一愣,接著便上前一步,將子徐按住。夙薇涼將頭上金簪取下,大子徐手腳上的人穴連扎了幾下,她挑的都是神經敏感的地方,是人身體中被踫到最痛的地方。
慘叫聲瞬間便貫徹了夜空,听得人心驚膽顫。就連平日見慣了酷刑的如詩如畫也不由得緊皺了眉頭,咬緊了唇。
等他那痛勁過去,夙薇涼便從懷里掏出了一瓶藥水,捏開了徐的嘴,給他灌了進去。
如詩問道︰「這……這是何物?」
「這個東西……是放大神經痛覺用的,我給它取名叫倍痛。喝了這個藥,能讓人全身只要是神經的地方都會感覺到份外的痛,痛不欲生。特別是受過傷的地方,更是百倍的痛。」
點寒聞言轉過頭來,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忍不住又走過來,開口勸道︰「子徐……你,快退兵吧。」
子徐全身無力,輕聲道︰「我潛伏這麼多年,為了就是這一天,哪怕殉國,我也不會背叛,我……啊,,」
劇烈的疼痛,使他再也不能完整地說出話來。
慘叫聲不絕于耳,听得在場所有人汗毛都豎了起來。
夙薇涼一臉同情地看著子徐,但那眉宇中卻是明顯的一片冰霜。
「主母,主母……算了,主母你殺了他吧!」點寒緊緊地捂住耳朵,但卻不能阻止子徐的聲音傳入耳朵。
夙薇涼微微地眯了眼,咬緊了牙關,沒有說話。
「主母……娘娘……小姐……薇涼,夙薇涼……」點寒受不了地松開手,雙手握住夙薇涼的手,臉上看不出來是淚還是汗,模樣狼狽不堪。
夙薇涼心里明白,子徐雖然痛,但理智卻是萬分清楚。這藥的可怕之處就在于,他不可能讓在痛極的狀態下暈過去。要麼直接痛到咽氣,要麼清醒地承受著非人的折磨。
果然,子徐在听到點寒為他哀求後,用了強大的意志力來控制住自己,不讓自己再慘叫出聲來。
但是,那痛卻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
壓抑著的劇烈**聲,卻更是听得讓人心驚膽顫。令在場所有人,包括香浮在內,都在慶幸沒有與夙薇涼為敵。
「她簡直就不是人。」香浮小聲道。
司徒珞塵臉色有些蒼白,但表情卻沒有太大的變化。就算在南場,他也沒有見過誰能夠讓人連續痛上這麼長時間而不暈過去。不由得對夙薇涼又多了幾分刮目相看。
只是想起她說的︰「我只為他而來。」又讓心口隱隱作痛起來。
她幫他找回了思念多年的慧妃,卻也給了他最痛的一擊。夙薇涼做這些,只是為了司徒靖恆而已。她的雙眼,永遠只向著那一個人。
子徐在堅忍了一段時間以後,終于又再次嚎了起來。
「主母……」
「點寒……」夙薇涼終于輕聲開了口,「你知道當年我用這個藥的情景嗎?」
點寒一愣,吃驚地看著夙薇涼。
「我很了解痛到極致是什麼感受,當初我師父試驗這個藥的時候,就是由我來給他當藥奴。為了能達到所有神經的疼痛,他整整十天都在用這個藥來折磨我。那個時候,真的是想活活不了,想死死不成。你明白那種感覺嗎?」
點寒的三眼皮輕輕地眨了一下,接著輕輕地閉上眼楮。
夙薇涼扯了一根自己的頭,在子徐的臉上滑了一下,引起他的大聲慘叫後,她才解釋道︰「就連頭絲的劃過,也跟有一把刀在割在自己的肉一樣,痛到無可奈何。點寒……你知道那種感覺嗎?」
「主母……」
「現在告訴我,你願意帶他痛嗎?」夙薇涼微微地揚了起嘴角,露出一個有些無奈的笑容道,「你代他痛,我可以給解藥。」
「薇涼……」司徒靖恆本來在閉目養神,听到她如此說,也不由得有些吃驚了。
夙薇涼看了一眼司徒靖恆,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後,夙薇涼又拿出了一瓶藥水,遞給點寒道︰「喝了它,我就給解藥。」
點寒遲疑地看了一眼那藥水,又將目光落在了夙薇涼的臉上。接著便接過那藥水,一飲而盡。
夙薇涼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將一粒藥丸塞進子徐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