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顧風眠也知道不能帶著她,此時插嘴道︰「我們有自己的事,帶著你是不可能的。」
司徒靖恆接著道︰「你一定知道那個殺人的凶手吧?告訴官府,然後把他抓起來,你就清白了。」
「我……」說到殺人凶手,白蓮再次支吾起來,「恩公,我……」
「還是說,你自己就是凶手?所以你才不能告訴我們真正的凶手是誰?」司徒靖恆道。
白蓮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道︰「告訴了你們也沒有用,拿他沒有辦法的。」
夙薇涼還是頭一次听說有自己沒辦法的人,頓時來了好奇心,嗤笑道︰「這人難道是三頭六臂不成?」
「不是。他便是我們興化縣縣令的兒子。」白蓮嘆了口氣道,「縣令……是不會讓他兒子被燒死的。」
「把以你就跟他頂罪了?可是,這是為什麼呢?你為什麼要幫他?你們什麼關系?」夙薇涼問道,又見白蓮跪在地上,便招手叫她起來,「你先起來說話。」
白蓮從地上站起來,又沉思了半晌。「其實,我早在五年前就已經來了興化縣。我們的村里水災,由于我家里地勢較高,所以這附近的幾家人幸免于難。可是村里其他房子都沒有了,人也死了一大半。我爹娘帶著我來逃難。就是在那個時候,我認識他。
他是縣令的兒子,叫齊星。我們初來乍到,兩眼一抹黑什麼在也不知道。剛進城門就受人到本地人的欺負,是他救了我。好在我爹娘平時就會唱些小曲,也教會了我。我們受著齊星的恩惠,才進了酒樓唱小曲。
可是,就當我第一天住進來開始。每個月的月圓之月,這鎮上都會出一起凶殺案。被害者全身的血都被人放干,倒在血泊之中,場面十分可怕。恩公說得對,一個女孩子,又是在月圓之夜,是不會半夜三更跑出來的。那天晚上,是齊星約了我。約我在城西見一面。」
說到這里,白蓮深深地嘆了口氣。
夙薇涼問道︰「半夜約你見面?你們倆什麼關系?」
在古代社會,兩人若沒有曖昧關系,怎麼會半夜三更偷偷模模的見面呢?
白蓮見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也不再隱瞞,坦誠地道︰「我們是戀人。」
夙薇涼了然地點了點頭,問道︰「所以你是因為愛他,所以才幫他頂罪?」
白蓮迷惘地搖搖頭,輕聲道︰「我不知道。他是我的恩人,酒樓老板收留我們也完全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如果沒有他,我跟我爹娘早就已經餓死了,我很感激他。」
背景離鄉寄人籬下的生活夙薇涼很理解,從始至終這白蓮就處于被動地位。也許她自己根本就不明白,是不是愛著齊星。但他是權有勢,又對自己有恩。她想不出自己還有什麼其他的辦法。
見眾人都不說話,白蓮才接著說︰「那天晚上,我親眼看見他……在吸一個人的血。他……全身都是血。我非常震驚,向他走了過去,卻沒有想到,他忽然把那人往我身上一推,接著人就不見了。我非常驚慌,不知道生了什麼事,半晌才反應過來……那個人已經死了,我只好推開了他往酒樓里走。卻沒有想到路上被人撞見,竟然把殺人罪推到了我的身上。就這樣,我成了妖女。」
顧風眠抓了抓頭上卷,問道︰「夙薇涼姐姐,你說為什麼會有人要喝人血呢?」
夙薇涼對這一點也非常不解,只好將目光投向了司徒靖恆。
司徒靖恆想了想,問道︰「你說的這個齊星,平時可有習武?」
白蓮點頭道︰「有。我們剛進興化縣時被人欺負,他便與人打了一架。以一敵十,很厲害呢。」
欺負外鄉人的市井之徒,想必也不是什麼大貨色,對他們以一敵十實在算不得什麼好功夫。夙薇涼接著問︰「會輕功嗎?像司徒靖恆這樣。」
「司徒……」白蓮重復了一遍名字,心里「咯 」一下,連臉色也變得有些忐忑。司徒姓是北其的皇家姓,這是普天下都知道的事。她知道司徒靖恆來頭不小,卻沒有想到他便是大名鼎鼎的北其恆王。「會!他會輕功,可以一下子跳得很高,動作也很快。」
夙薇涼問道︰「會不會是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白蓮皺起眉,听得不太懂。
司徒靖恆點頭道︰「我也是這樣想。不然正常情況下,誰會去吸人血?不過這事我們管不了,薇涼,你治病要緊。」
「可是這樣一來,白蓮怎麼辦?」夙薇涼看著白蓮,有些不忍心。
顧風眠道︰「可是姐姐你不快點解毒,會再次毒的。我們要盡快走。」
夙薇涼模了模顧風眠的頭,嘆道︰「生死有命。風眠,也許去了浮雲國也見不到我師父,見到了我師父也不能治好我的毒呢?」
「那也比在這里耗著強。有希望總好過沒有希望。」司徒靖恆不快地說。
白蓮見兩人快要為這個問題吵了起來,便忙說道︰「我不需要你們回去繼續幫我,我……我只希望你們能帶上我。你放心,我很勤快的,什麼家務活兒都會干。我絕不會成為你們的累贅。雖然我不會武功,但我也不會拖你們的後腿。求求恩公,您帶著我吧。我一個人,真的不知道要去哪里好。」
顧風眠抿了抿嘴唇,覺得白蓮也很可憐,但他也知道自己在司徒靖恆沒有說話的權利,便偷偷地把夙薇涼的袖子扯了扯。
夙薇涼看了一眼白蓮,對司徒靖恆道︰「多一個人不多,咱們帶著她吧。」
司徒靖恆的臉色又黑了一層,有些無奈地看著夙薇涼。
「你放心吧靖恆,我看她挺可憐的。咱們救人救到底,既然現在不能幫她洗清冤屈,咱就帶著她一同上路,也好有個照應。她一個少女,你把她丟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將來她就算回去了興化縣也還是一個死,你們救她一場最後她還是死了,那又有什麼意義呢,對吧?」夙薇涼勸道。
司徒靖恆冷哼了一聲,沒有回答。不是他不願意帶著這個女子,只是他直覺這個女子身上有一絲神秘的氣息。雖然明確地感覺到她確實沒有內力,可司徒靖恆總有一種不好的直覺。
「恩公放心,白蓮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的。等你們的事情完了,恩公再幫我一把,把我爹娘救出來。恩公就是我的再生父母。」白蓮說著,便打算再次跪下來,卻被夙薇涼給攔住了。
見司徒靖恆不再說話,夙薇涼便明白解他已經松了口,便對白蓮露出了一個微笑。「你就跟著我們走吧,等我的病好了,再回來給你作主。」
白蓮一听,喜道︰「謝謝女俠。」
夙薇涼做了一輩子殺手,還是頭一回听到人喊她女俠,頓時覺得自己的形象高大了不少。
眾人行了一路,在馬車上就呆了半個多月,這才終于出了林靖的國土,進入了浮雲國。這浮雲國多為草原,四處望去不見邊際,令人心曠神怡。只是此時已經快要步入嚴冬,夙薇涼凍得縮成了一團,實在沒興致去欣賞這美景。
倒是顧風眠頭一次見著這麼好看的平原,在這草原里奔跑了一陣,直跑到頭頂冒汗,才回了馬車。
白蓮在馬車外支了一個架子,他們在小周家里順了一口鍋。此時還能吃上熱騰騰地飯菜。夙薇涼捧著碗馬車里坐著,凍得直打哆嗦。
她曾經喝過雪貂的毒,大概此時那毒性作,令她凍得輕微地著抖。
司徒靖恆用手臂圈著她,只感覺到她全身冰涼,不由得急道︰「你怎麼這麼涼?」
夙薇涼道︰「毒是忽冷忽熱,這是正常現象。況我中的又不是一般毒。靖恆,你有沒有听見馬蹄聲?」
其實司徒靖恆早就已經听到有馬蹄聲向他們的方向而來,只是沒有動聲色。如今連夙薇涼都听了出來,他不得不應道︰「我出去看看。」
夙薇涼拉了拉他的手道︰「早點進來。」
司徒靖恆點點頭。
他剛出來,那騎馬之人便遠遠地出現了。穿一件青色長襖,秀束在腦後,那風吹著他的秀肆意地飛舞,倒是平增添了幾分調皮。
司徒靖恆微微眯了眯眼楮,接著便冷哼了一聲道︰「來得正是時候。」
話音剛落,身形便如同那離弦的箭一般,向那騎馬之人而去。
「吁,,」騎馬之人見前方出忽然出現一人,便忙勒了韁繩。那馬兒悲嘶一聲人立而起,險些將他掀翻過去。
這人正是天下有名的另一神醫,,楊靜。他與司徒靖恆在皇宮有過多次會面,曾經幫著皇後娘娘陷害夙薇涼,令司徒靖恆打掉了月復中孩子。算起來,他還是司徒靖恆的仇人。
相較起五年前而言,楊靜的變化並不是太大。依然是年輕有為,氣質儒。在見到司徒靖恆後他吃了一驚,眼中瞬間流露出了恐懼。但很快便鎮定下來,淡然地道︰「恆王爺,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