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徐說的不無道理。可是……
「你該不會是要廢了她的正妃位,轉扶了浮妃為妃吧?」他可是一國太子,選的太子妃,便是今後的皇後了。她雖然理解了子徐這般做的原因,卻因為那對象是點寒而覺得不忿。
子徐嘆了口氣,道︰「我……身在其位,也是身不由主。」
听他這樣說,夙薇涼明白,這小子已經打算好了。
這樣一想,更是覺得心底有一投郁氣,張嘴就道︰「你可真是個沒良心的,點寒為你付出了多少。你如今為了一個孩子,為了一句庶不為長,直接將她降級至了小妾……」
子徐轉過臉道︰「我也是沒有辦法,不然……難道叫浮兒拿掉月復中之子?」
呵,原來是這樣……
浮妃懷孕,原來為的便是這?
夙薇涼冷笑了一聲,笑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將浮妃扶了正?你就不考慮下點寒的感受嗎?」
子徐听她還是如此說,不由得嘆道︰「婦人之見……跟你說了這許久也不懂。浮妃身後是何勢力?我若想順利即位,便不能負她。」
原來為了皇位……
她不是皇室中人,也不懂得為何一個為了一個累死人的皇位,各國皇室都要爭個你死我活。她們這些婦人,永遠都是這些外表光鮮的皇室人員的棋子。
點寒也不例外。
可恨她之前是腦子短了路,才會如此斷送一個美麗溫婉的女子一生。
一入宮門深似海。
夙薇涼想著再談下去也無意義,便頓了頓道︰「我先回去了。」
正要邁步,忽然一把匕首抵住了自己的咽喉。夙薇涼頓住腳步,面無表情地問道︰「你要做何?」
「你若敢帶她走,我便殺了你。」子徐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他曾經潛伏在北其做了五年殺手,要真論到殺人,他也決不會手軟。
夙薇涼微微地閉上了眼,道︰「子徐,不是我們不能理解你……不是點寒不愛你……而是,你給不了她想要的東西。」
兩個人的追求的目標不一樣,無論一個如何強行留。就算強行在一起了,那也是貌合神離。
子徐眼神一眯,道︰「這些用不著你管。」
夙薇涼見他沒有松開手,便也站著不動,微微帶了一臉笑意。
子徐正欲再開口,便見一個聲音忽然叫道︰「住手!」
點寒等了半日不見夙薇涼回來,便出來尋人,沒有想到剛到這片花園,便被她瞧著了這樣一幕。頓時臉色一陣蒼白,忙沖了過來。「太子,請你放開薇涼。」
子徐沒想到點寒會在此處出現,微微地愣了一下。但手下卻是沒有松。
「太子,請你放開她。」點寒站定了身形,咬了咬唇道。
子徐道︰「她挑撥離間,你還當她是姐妹?」
點寒頓了頓,道︰「回太子,若我倆之人真的情比金堅,他人如何挑撥?若我們本就感情薄弱,又何需他人挑撥?」
子徐听了,道︰「但是……」
「太子……」點寒打斷他,忍不住眼中蓄滿了淚水,問道,「你曾經許過我,一生一世。我還是以前那個點寒,可是太子呢?太子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子徐。」
當初的子徐,是會為了她一個小心事就關心備致的男子。她皺一下眉頭,他也能跟著皺眉的人。自從听從了子徐的話,來到了林靖,與他成了親。多少人對她這個地位眼紅?
有多少人覺得她是狐媚子?
可是狐媚子,也能抓住人心啊,為何她就是不能改變子徐呢?把他改變得和以前一樣,像一前一樣心冬自己。可是,子徐卻再也回不來了。
還是說,以前的子徐就是假的?
子徐咱她這般說,不由得愣了一下。夙薇涼趁此機會,反手一個用力,便將子徐手中的匕首扭了下來扔在地上。
「我們走吧。」點寒拖了夙薇涼的手,輕聲問,「你沒有受傷吧?」
夙薇涼搖搖頭,隨著點寒一起回去。點寒向著子徐道︰「妾身先退下了。」
子徐看著兩人的背影,忍不住磨了磨牙。
所以說,他一直就討厭夙薇涼。永遠也不可能喜歡得起來。
夙薇涼微微嘆了口氣,道︰「對不起,我也是忍不住了才來找他的。就我在宮里這幾日,他就一直沒有去你房里過。」
點寒只默默低了頭,未曾說話。
「現下浮妃有了孩子,你猜他怎麼跟我說?他要廢了你的太子正妃位,要把浮妃扶了正。」說到這個,夙薇涼就有些義憤填膺。雖然她覺得就這樣直白地說出來,會傷了點寒的心。但是……叫她不說,憋在心里又實在受不了。
點寒微微笑了笑,道︰「自我知道浮妃有孕,這一天我便知道是必然的。就算子徐不這麼做,皇上也會逼他這般做。作為一國太子,看著權力大,但也有很多束縛的,並不是你想要做何事就能做何事的。當初他執意要娶我時,已經失了許多人心。如今……」
夙薇涼一陣頭疼,道︰「你還真是個會替人著想的,可在這里,誰又會替你著想呢?你今日你讓出了太子妃位,明日他要趕你出去呢?你必竟是北其人,而且在北其皇宮呆過。你指望他們會真的信任你嗎?皇族自家兄弟都常懷疑呢……」
點寒听了這話,連腳步也頓了下來。這一點她平日里不是沒有想到,只是不願意去面對。如今被夙薇涼提出來,心里無論如何還是有些不痛快的。
夙薇涼見她不高興,便也不再開口。直到進了房,她才輕聲道︰「明日咱們一起用餐吧?」
「嗯?」不是每天都在一起用餐嗎?
夙薇涼微微笑了笑,道︰「和浮妃與太子一起用餐。」
點寒月兌了外衣,問道︰「怎麼忽然要和他們一同吃飯?我不願意。」
「就一次,你試試就知道了。太子心中到底喜歡不喜歡那個浮妃。」夙薇涼輕聲道。
點寒看著夙薇涼,好半晌才點了點頭。
夜里兩人又談了好一會兒,夙薇涼才回了自己的客房。心中慢慢地升起了一些片斷。那時自己還在驚玄宮,點寒的床就在自己房里,貼身服侍著。
「娘娘,我看王爺是真的改了,這幾日都在門口徘徊呢。看您不樂意,他也沒進來。婦女應該以夫為天的,你這個樣子,王爺就算是有十分心,慢慢也得被你給消沒有了。」
眼前是點寒人梳著宮女式,念叨著的臉。
她能記起一些事了。
夙薇涼扶了扶額,她想點寒的時候,半點不見心疼。何就是司徒靖恆是禁忌。
司徒靖恆躺在驚玄宮,夜夜不得眠。
「王爺,您要奴婢給您按一下穴位嗎?夜里睡不著,太醫說是一種病。」小宮女大概是在門外听著他翻來覆去的聲音,便踩著小翠步進來了。
司徒靖恆動都未動,只是冷聲道︰「出去。」
小宮女一愣,瞪大了眼楮。
「本王叫你出去,以後本王未曾喚你,不許進來。」司徒靖恆的語氣不帶任何感**彩。
小宮女委屈地癟了癟嘴,應道︰「是,王爺。」
听著腳步聲出了宮門,司徒靖恆才微微地嘆了口氣。轉頭了一眼對面空蕩蕩的那張床。
「薇涼……」司徒靖恆輕聲喚了一聲。「你過得……好嗎?」
說實話,他心里是存了些恨意的。
那個可惡的女人,明明說好陪著自己一起到老的。當初好不容易再把她追回來,可如今她去又隨著他人去了。
叫他如何不恨?
但是司徒靖恆愛夙薇涼,真的是愛到骨子里去了,深入進了血液,無法拔出。此時竟然覺得只要她過得好,自己孤身一人也無所謂的想法。
強行搶了她回來,又有什麼用呢?
她根本不願意見到自己。
司徒靖恆揉了揉眉心,雖然倦極,但卻不願意入睡。他只要一想到夙薇涼此刻正被另外的男人抱在懷里,心就忍不住顫抖。
他忍不住嫉妒到狂。
翻身坐起,這已經是第多少個晚上了?
想夙薇涼想得睡不著,好不容易睡著了,卻又夢到關于那個女人的夢。
真的是受不了了。
第二日,司徒靖恆再次頂著黑眼圈進宮面聖時,少不得又被司徒珞塵潮笑了一翻。
「你這一臉菜色,昨夜又未曾睡好?」司徒珞塵正在研究他的棋,瞟了一眼司徒靖恆,笑道。
司徒靖恆冷哼了一聲,道︰「要你管?」
「哈哈……」司徒珞塵忍不住大笑道,「你是朕皇弟,朕如何能不管?」
司徒靖恆在對面坐下,陪著下了一局棋。他比那高大人聰明,這些棋沒學多久就會了。想到是夙薇涼教的,心中又是一陣抑郁。
那個女人不在身邊,可她的影子卻是無處不在。
真是夠了!
見司徒靖恆臉色不善,司徒珞塵道︰「好了,說正事。自從高大人的事後,他的位置就空了下來,你可有賢人要舉薦的?」
司徒靖恆想了想,輕聲道︰「我倒是有一人,不知皇兄可願意用他。」
司徒珞塵稍稍頓了頓,便問道︰「你不會是想說辭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