囂張王妃惹不得 第297章 生死有命

作者 ︰ 左護法

白蓮被小左扶著,緩緩地走上前去。接著,便在那墳前坐了下來。

「爹,娘……」白蓮一叫出聲,那眼淚便如同開了閘的洪水一般地滾落了下來。

顧風眠心里五味雜呈,這不知是誰家的女兒,把別人的爹娘當成了自己的爹娘,還哭得如此傷心。奈何他又不能在現在告訴她真相。

可那心里,卻無法將她當作真正的白蓮。

明明不是她該承受的悲劇,卻被硬生生地加了她的身上。

白蓮哭了一會兒,抬手擦去了碑上的灰塵。緩緩地道︰「爹娘,我過不久就要來陪你們了。你們等著我……」

「姐姐……」顧風眠听不下去了,忙蹲拉了白蓮的手道,「你別這樣。」

白蓮抿了抿嘴唇,擦了擦眼淚,抿了嘴道︰「這有什麼,我老早就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了。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並不怕死。所以你也別為我難過了。」

小左在旁邊嘆了口氣,將顧風眠的手拉了過來,道︰「白蓮,你在這里守一會兒,我們到那邊去等你。」

說著,便把顧風眠帶走了。

正巧這時候有幾個人來拜祭親人,那墳與白蓮父母的墳隔得比較近,見白蓮一個人在那里,便奇怪地掃了好幾眼。

白蓮正在暮前傷懷,卻忽然發現有人看著自己。印象中這兩個中年婦女的臉龐比較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是什麼人。見已經朝自己看了好幾眼,白蓮問道︰「你們,認識我爹娘嗎?」

那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道︰「你是誰?」

竟然不認識自己?

白蓮奇怪地皺起了眉,道︰「這是我爹娘。」

「你爹娘?」其中一個接話的女人大吃了一驚,仔細地看了一眼白蓮的臉,道,「你是……」

「我是白蓮。」白蓮應道。

那女人的臉色更是吃驚了,正要再開口,忽然走過來了一個男人,將白蓮拉了起來,道︰「咱們走。」

「哎……」白蓮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小左拉起了手,直接連拖帶拽的扯走了。白蓮奮力掙扎,到最後小左干脆直接將她抱了起來。白蓮道︰「你怎麼回事?」

小左一本正經地道︰「你忘記了?當初你被判為吸血小魔女?你爹娘可不就是因為這件事死的?如今說不定衙門里還在抓你呢。以後再來,你得把臉遮起來。而且這幾天都不要來了。」

白蓮這才反應過來,她從前確實被當作吸血魔女險些抓起來。想起這些,她又不由得想縣長那個兒子,負心漢。又是一陣痛心。忍不住嘔出一口血來。

小左加快了腳步,將她抱進馬車,才取上水來漱口,接著又拿了藥丸來給她吃。顧風眠從後面趕過來,亦是立刻上了馬車。對白蓮道︰「這次是我們疏忽了,希望那兩個人不要舉報你才好。」

白蓮微嘆了口氣,不說話了。

她總覺,那兩個人的眼神有些奇怪。

過了半晌,她還是覺得奇怪,道︰「我看那兩個女人看我的眼神非常詫異與吃驚,感覺有些奇怪。」

小左解釋道︰「你當初被當成吸血,她們看到你當然會奇怪了。你這幾天先不要出現了。勉得被人認出來。」

顧風眠贊同地朝白蓮慎重地點了頭。

回到鄉下,白蓮晚上便發起了高燒,顧風眠守在床邊半夜,試了各種方法,才終于在半夜時將那燒給退了下來。大嬸看著白蓮那張搶白的臉,小心翼翼地問道︰「姑娘這是什麼病啊?俺覺得很嚴重,不然還是請大夫罷?」

顧風眠正要開口說話,忽然想起自己是個啞巴,只好閉了嘴,只是搖搖頭。

那大嬸嘆了口氣,遞了杯水過來。顧風眠將白蓮扶起來,強行給她灌了一杯下去。卻不想她灌到咽喉,好忽然嗆到,一口血咯了出來。那水杯里立刻一水杯的血。

「哎呀!」大嬸見她咯血了,嚇得臉色蒼白,道,「這可不是小病啊,俺還是去請你大夫罷?」

顧風眠拉住了大嬸,面色凝重地朝她搖搖頭,又指了指白蓮。然後用帕子將那嘴角的鮮血擦干淨,又將那杯中的血水倒了出去,將杯子清洗干淨。

大嬸道︰「這……這不請大夫,只會越來越嚴重。」

大嬸不識字,顧風眠又不能開口,他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釋。正巧小左端了盆水進來,顧風眠便忙指了指他,叫他來說。

大嬸嘆了口氣,對小左道︰「俺想請個大夫,但這位小姐非不讓去。姑娘剛才咯了好多血,挺嚇人的。我怕這病拖下卻說……」

「放心吧,她這病不傳染,是心上的病。」小左微微一笑,解釋道,「人的心髒是最重要的部位,那里出了毛病基本沒得醫。白蓮自己也知道……她這是活不了多長時間了。請大夫也沒有用,這位小姐就是大夫。」

大嬸听了,目瞪口呆,道︰「這……這麼年輕……你說沒得醫了?」

小左嘆息著搖搖頭。

「你們不是很有錢嗎?請個名醫回來……」

小左抿了抿嘴唇,嘆道︰「這位小姐的師父就是天下第一名醫席大夫。連他都治不好的。我听說這病需要有人換顆心給她,但就算有合適的人心,你總不能生生把人家的心挖出來給她罷?就算是不顧別人的死活把那心挖出來了……要怎麼接上去呢?先把白蓮的心挖出來,然後再接上去嗎?開膛破肚還要挖心,那血流起來止也止不住。又不能給她長時間輸血……就算能,又哪里來那麼多血?」

他說了這一大堆,又是開膛破肚又是挖心放血的,直把大嬸的腿都說軟了。她看了一眼白蓮的臉,見她緊閉著雙眼,不由得又是一陣心疼,扶著門邊道︰「你說得怪嚇人的……只是她還這麼年輕……我實在是看著心頭過不去。」

小左道︰「生死有命,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正說著,白蓮睫毛一顫,微微地睜開眼楮。顧風眠馬上湊了上去,將洗好的杯子又倒了一杯水,遞給白蓮喝了一口。白蓮眼前一陣黑一陣白,好半晌才回復過來,看著顧風眠和小左道︰「麻煩你們了。」

小左微微地皺了眉,眼中露出一絲憐惜。道︰「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也是受人之托。你就好好養著罷,別多想了。」

大嬸剛听說她活不了多久,那眼神中早就已經被心疼所替代,上前來幫白蓮蓋好了被子,又親自拿毛巾幫她擦了臉。白蓮道︰「嬸子不用替我難過,也不用替我忙了。我如今已是不中用的人了……只是房里住著一個病人,只望嬸子不介意就好。」

大嬸听她這樣說,不由得落下淚來。

「嬸子先出去忙罷,別管我了。有風兒的左大哥在呢。」白蓮笑道。

大嬸正要道不要緊,轉念一想,又覺得可能是人家自己有話要說,便轉身出去了。雖然這幾個人明明看來是生在富貴之家,卻偏偏要住在自己家里。過著窮苦生活,這本事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心里卻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們是壞人。

白蓮見那大嬸出去了,揉了揉眉心,道︰「我這一個病人,住在人家里不是太好罷?萬一哪天支撐不下去,就此去了,不是給我添晦氣嗎?」

小左道︰「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大叔大嬸是那樣的人嗎?你不住這里難道要去住客棧,有這里住著舒服嗎?而且你現在這副模樣,客棧也不會讓進的。人家打開門要做生意,你病得這般厲害,哪里能讓你長住?我看你還是安心在這里呆著,可好?」

白蓮喘了一口氣兒,她已經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天天迅速地垮了下來,以前尚且還能夠如同正常人一般的說說走走,如今卻連走幾步路都覺得累了。並且,咯血的次數越來越多。

她想,她的時間是真的不多了。可那心里空空的,竟是連自己到底想要做什麼都想不起來。她輕聲道︰「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夢中是漫無邊際的水,我像是一條小魚兒,在水中游來游去,有一種很快活的感覺。並且,這種感覺很熟悉……」

顧風眠不明所有地望著她。

「左大哥,難道我小時候去水鄉呆過?」白蓮皺起眉頭,當時那種熟悉感實在是太過強烈,就像是呆在自己一直所呆的地方一般,像呆在自己熟悉的家鄉。

可白蓮醒過來卻半點這樣的感覺也沒有。她在這里沒有歸屬感,雖然腦子里很多記憶,可是卻總是覺得不真實。她現在都弄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終日活在了夢里。

小左向前一步,拍了拍她的肩,道︰「你想得太多了。記憶是你自己的,去沒去水鄉呆過,我如何能知道呢?人有時候在夢里會去自己想去的地方,比如說夢見自己在天山飛,在水里游,這些很正常的。無需介懷。」

顧風眠也點了點頭,道︰「白蓮姐姐睡吧,有我陪著你呢。」

白蓮只好點了點頭,顧風眠將她放平,復又蓋上薄被子,在她的肩上拍了兩下,道︰「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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