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行人,初到第一個地方,便是蜀山山腳下的小鎮。雖然不是蜀山收徒時期,卻是依舊熱鬧非凡!
看著這一切,跟自己六年前上山時一模一樣,沒有任何改變,白不忍感嘆!連那路邊的小攤,也從未變過!
顯然,陸懷英的想法與白一模一樣,看著滿眼驚奇的白,見她樣樣都喜歡,忍不住露出一抹爽朗的笑容,默默的跟在她身後,付她忘記給的銀子。
而初夏也跟白一樣,雖然去年才下過山,但是看白興致高昂,初夏也十分開心,跟著她一起在小攤上挑挑撿撿。
軒揚冷俊的臉上帶著一絲放松,與陸懷英並肩而行,看著陸懷英望著白那熱切的目光,忍不住想到自己,之前,他對白也存著這份心思。
但是白于他而言,如此飄渺,不切實際,而眼前的初夏,如此真實。
「軒揚師兄……你說……兒師妹,她喜歡什麼樣的男子?」陸懷英突然轉頭看著軒揚,明朗的俊顏上泛著淡淡的緋紅。
「你是知道的,何苦問我!」軒揚此言並非諷刺,而是實話實說。
白看洛辰逸的目光,三人都清清楚楚,只有不染萬丈紅塵的洛尊上,才會看不明白。
而旁人接觸不多,自然也不明白白對于洛尊上的那份心思。
「我只是想從師兄你的口中,得到一絲希望罷了,師兄你還當真狠心,一點希望也不給我!」陸懷英自嘲的笑了笑,復而又散漫的說道︰「我喜歡她,只想她開心一點,以前的她已經很苦了,不想她以後更苦!我也不希望我對于她的喜歡,會成為她的負擔!」
「你倒是想得挺開的,只是你這份心思,流冰師叔知道嗎?」
「或許是知道的吧!」陸懷英看著前方那抹縴細雪白的身影,眸子里帶著痴迷與寵溺,明亮得毫不掩飾︰「師父不會怪我的,他也知道兒師妹是個好女子,將來也會是個好妻子,只是看我與她有沒有這份緣份!」
「別想太多,隨心便好!」軒揚輕輕嘆了一口氣。
陸懷英點點頭,想了想又問道︰「你說……洛尊上知道兒師妹她……」頓了頓,陸懷英覺得心口像壓了一塊巨石,重得讓他喘不過氣來,接下去的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蜀山派規中的那幾條,我們大家心中清楚明白,而且那是洛尊上親自訂下來的,你覺得有更改的余地嗎?只怕洛尊上只是覺得白師妹因他一手撫養長大,而過份依賴,並沒有存了別的心思!」軒揚眸光迷離︰「因此,我與初夏的事情,也不敢與師父說,若是師父不同意,初夏她……」
「初夏師姐挺好的,天真無邪,對師兄你又是一往情深!我就怕兒師妹的那份情,被墨如冰利用,從而傷害到她,她那麼善良,對墨如冰是一忍再忍,想當初,兒師妹上山拜師,若不是青瑤師姑經過,只怕兒師妹也拜不了洛尊上為師!」
陸懷英擔憂的望著那歡快的身影,白衣勝雪,輕紗翻飛,青絲妖嬈。
美得不可方物,為了不引起無端的禍端,只得易了一張平凡無奇的容貌,只是那明淨的清眸,卻是怎麼也掩不住,在那平凡的臉上,無端的突兀。
「墨師妹……」軒揚沒有再接著說下去,對于這種背後道人長短的事情,軒揚從來沒做過,但是墨如冰的所做所為,他也看在眼里,盡管如此,卻也毫無辦法,青珞師姑似乎從來不管她,許是因為她是蓬萊少主的原因吧!
「算了,不提也罷,她三番四次害了兒師妹,我絕不會讓她再有機會,更何況下山歷練便是一年,她在蜀山也生不出什麼妖蛾子。」陸懷英擺擺手,不欲再說︰「只是凌風師弟對墨如冰一往情深,不要被她利用了才好!」
軒揚不說話,只是靜靜的走著。
對著陸懷英這一席話,軒揚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攤上的一支特別的竹釵,引起了白的注意力,那青翠的顏色,古樸的花紋,優雅而繁復,白看不懂,但是卻十分喜歡。
師父的釵子送給了自己,剛好這釵子可以送給師父!
「老板,這個多少錢啊!」白捏著那竹釵,淺笑著看著那擺攤的小販。
迎上那雙漆黑明淨的清眸,那小販微微一愣,再細看時,卻是一張平凡無奇的臉,不由得有些失望︰「五文錢!」
「老板,這一支竹釵子,哪用這麼貴,你還不如去搶!」初夏一把奪過白手中的竹釵,放在小攤上︰「一文錢,不講價!」
听著初夏的話,老板頓時垮下臉,一文錢還叫不講價,到底他是老板,還是她才是︰「不行不行,小本生意,這虧本生意不做。」
「老板,竹子滿山遍野都有,隨隨便便一根都可以做很多釵子,一根竹子才多少錢,你雕釵子最多用去些時間與手工,要價五文簡直是搶,太不厚道了,就一文錢!」初夏「啪」的一聲將那竹釵放在小攤上。
老板很為難,看著初夏︰「姑娘,說實話這釵子是我幫人家賣的,人家定價五文,說好賣了再給我一文的,姑娘,不是我不賣給你,而是賣不得!」
「你想騙誰啊,你說你是幫人家賣的,那麼,你幫誰賣的啊?」初夏不依不饒的看著老板。
「一位姓白的公子……」老板想了想答道︰「他說他叫白行,若是有人問這支釵子,那麼一定要五文。」
白全身一僵,白行,這個陰魂不散的,原以為一年過去,他早已消失無蹤,沒想到自己才走到蜀山山腳,他就跟了上來,並且還料定自己會看上這支釵子。
「五文,我買了!」陸懷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拿出五文錢遞給老板,然後將那竹釵遞給白︰「喜歡就收著,這不是普通的釵子!」
「你怎麼知道!?」白從陸懷英手中拿過釵子,疑惑的問道。而當她凝神看去,那原本翠綠的釵身,竟流轉著淡淡的白芒。如凝玉般通透,泛著綠意。
「這是尾釵,也就是白狐褪身而成!」軒揚看了一眼︰「看來這位白公子來歷不簡單!」
「確實不簡單!」白近幾乎咬牙切齒。
「小師妹,你認識他?」初夏疑惑的看著白。
「不認識!」白恨恨的答道,這種人,怎麼可能認識!她巴不得一輩子都不要看到他!
「既然不認識,那便走吧,好在這次下山歷練,洛尊上沒有給你安排什麼任務,我們只需要游歷游歷便行了!」陸懷英看著白,含著淡淡的寵溺︰「若是不趕快趕路,我們就不用出這小鎮了!」
白點點頭,捏著釵子的素手微微緊了緊,白行用這釵了,到底是想說什麼,上一次因為自己被關入鎖妖塔,他想帶自己去見人的計劃也被自己打亂,白行是敵是友,她分不清,但是知道她妖神的身份,便必須小心對待,否則若是讓師父知道了……
白不敢再想下去,連忙跟上三人的腳步。
隱在暗處白衣男子含著笑意從角落里走出來,看著老板興奮的數著手中的五文錢,開心的樣子,不由得有些不屑。
「她買了?」
「哦哦哦,是白公子啊!是一位俊俏少年模樣的男子給她付的銀子,五文錢,一分不少呢!」老板看見他,連忙將手中的五文錢給他看。
「不必了,你自己收著吧!」
「那公子你答應小的事情……?」老板討好的笑著看著他。
「自是不會忘記!」說完,他轉身便走。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老板連忙哈腰點頭。
天色漸黑,四人到底還是錯過了宿頭,看著滿夜空浮上的晶亮星星,白有些無語問蒼天。
明明提議快些趕路的人是他們三人,為何走得最慢的也是他們三人,到最後才會錯過宿頭。
雖然她膽子挺大,並且也不怕狼什麼的,但是這在外面夜宿,怎麼也比不過床來得踏實。
袖中的小青蛇似乎格外興奮,從白那雲袖中鑽出來,小腦袋一探一探的,格外討喜。
「軒揚師兄,我去撿些干柴,你保護她們!」陸懷英有些私心的走到白面前,將手中的包袱遞給她︰「兒師妹,幫我拿著包袱,我去撿柴!」
對于野外過夜,白幼時與柳如風一起,多多少少有些經驗,明白沒有火,很容易招來野獸,特別是狼。
接過陸懷英手中的包袱,白沖著陸懷英展顏一笑︰「陸師兄,千萬小心一些!別走得太遠了,夜里容易迷路!」
白的關心,讓陸懷英特別開心,看著白那微仰的嬌顏,陸懷英忍不住一陣痴迷︰「兒師妹,你長得真美!」
白一愣,立即意識到不對,而那溫熱的唇,已然落在自己的唇齒之間!白連忙後退數步,驚駭的看著陸懷英,黛眉緊蹙︰「陸師兄!」清冷的語氣里,凝著不悅與驚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