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蜀山白連包袱也來不及放直奔寒石的搖光宮而去
剛一到門口便見得寒石匆匆出來見了她像是松了一口氣︰「你跑去哪里了已經月余都未歸我已遣派軒揚下山去尋你我問初夏她也說不出什麼來」
白調皮的轉了一個圈然後笑眯眯的看著寒石︰「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嘛不用擔心我福大命大的你看我這一回來就來看你包袱都沒來得及放多好」
「你的心思我還不知道嗎是想來看你師父吧前些日子養好傷已經回了玉衡宮……」寒石看著她欲言又止
「怎麼了是落下了什麼舊傷嗎」白想到魔尊最後說的送的那一件禮物不由得往壞處想︰「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或許是我多心了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寒石笑了笑︰「不過問題倒沒有落下什麼你們這一出就是半年有余陸懷英也快放出來了你還是去看看吧」
「我知道了」白心中不安卻強自壓抑著扯出一抹笑容︰「那我先回玉衡宮」
「嗯」寒石微笑著目送她離開
回來的時候總是盼不能立即就能出現在他面前是如今她卻躊躇不前所謂的近君情怯也不過如此吧
寒石說的問題到底是什麼問題呢
她不覺得魔尊就這麼好端端的放他回來
進了玉衡宮倒沒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白頓時慌了扔了包袱便四處尋找起來直到尋到翠竹林中那雪白的身影正盤膝打座眉目如畫
「辰哥哥」白欣喜的上前
「你叫誰」洛辰逸睜眼神色冰冷如霜有一種被侵犯的怒意
白怔了怔勉強的扯出一抹無措的笑容卻又不知道怎麼回答
「誰允許你這般喚為師的」洛辰逸站起來神色疏淡清淺冷漠恍若謫仙︰「為師不記得有如此允你」
白踉蹌的後退一步臉色蒼白卻還是堅持的笑著︰「師父我認錯人了呢……我下山遇見一名男子與師父長得非常相似他執意讓我喚他的名字因他比我大所以我就喚他辰哥哥倒沒有想過師父的名字里也嵌了一個「辰」字」
白覺得每說一個字心就撕碎幾分是嘴里卻還是說得流暢無比︰「師父你吃了午膳了嗎我去做吧」
她想離開迫不及待的想離開
「不必我不食人間煙火」洛辰逸似信了她的話怒意消散負手離去
雪白的背影迎風攬月如此的清高傲岸是那個人卻再也不是她的辰哥哥再也不是她的夫君
她原是高興而歸想告訴他她懷孕了她終于有了他與她之間的孩子她再也不怕他會拋棄她
而他們的孩子很堅強就算娘親與魔尊殊死一戰身受重傷他也乖乖的待在娘親肚子里沒有調皮沒有讓娘親為難
往事歷歷在目恍如昨日
那樣的溫柔那樣的憐惜那樣的寵溺她都獨一無二的擁有著
成親之後他總想讓她有孩子如今她懷孕了他卻再也不想要了
連喚一聲「辰哥哥」也是褻瀆也是冒犯也是不允
她終于明白魔尊所說的那個禮物是什麼
怎麼辦她和孩子要怎麼辦
白緩緩的蹲輕輕閉上雙眼淚水奪眶而出
此後的日子里白努力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而最高興最開心的莫過于青珞與墨如冰那樣勝利的笑容劃過她已經傷痕累累的心
相敬如冰明明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涯
白從來不知道歡余過後的陌生是如此的讓人痛苦難受
是就算如此她還是想靜靜的待在他身邊就算是以徒弟的身份也無所謂
凡人孕育孩子只需十月足矣而她已經過了三個月肚子卻絲毫不顯不知是否是妖神之體讓胎兒成長緩慢
這個念頭在心里盤旋了許多日終于白還是忍不住去了搖光宮在看到寒石的時候卻又說不出口
蜀山所有人都知道洛辰逸恢復了之前的記憶卻獨獨把成親那一段忘得干淨對于此除了寒石只怕所有人都是見其成的畢竟師徒之戀有悖天倫
「若是難受就哭出來吧」寒石看不得她強顏歡笑的樣子心疼得難受︰「若是真跟在他身邊讓你不自在觸景生情我便去與掌門師兄說一聲讓你來搖光宮」
白搖頭︰「不必了你知道的我的心願就那麼小只要能待在他身邊我就知足了」白默了默問得隱誨︰「你知道妖神之體與凡人有什麼區別嗎」
「修仙更快壽命更長」寒石微微蹙眉妍姿艷質的臉上帶著疑惑︰「你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想知道……懷孕的事情」白鼓起勇氣看他
「你是說你懷……」寒石看了看四周住了嘴以詢問的視線看她
「沒有沒有」白連連擺手「我就是奇怪我與師父這麼久為什麼都沒有孩子呢會不會是妖神之體很難孕育孩子」
寒石松了一口氣仔細的解釋道︰「不會都是一樣的不過倒有一點不同凡人通常孕育孩子只需九個月而妖神卻需一年」
「一……哦我知道了」白了然的點點頭扯開話題︰「對了如今已經過去兩月有余為什麼軒揚師兄還未歸來是不是遇上什麼事了」
「沒事我順便派了一點任務給他」說到這里寒石微微蹙眉︰「不過最近初夏倒是挺奇怪的沒有了往昔的活潑靈動少言寡語心思深沉你們出去是不是遇上什麼事情了」
白一驚連忙站起來︰「我去看看」
「不必了此時她已經睡下了說到睡……她不知何時又養成了午睡的習慣而現在也很少去尋你」寒石嘆了一口氣︰「說到真傳我也只有這麼兩個徒兒也不知成器不成器」
「那好吧你多看看她有沒有受什麼傷實再不行弄點安神的湯藥給她喝或許是受了什麼驚嚇也說不定」白想到她因自己而被抓去魔界也不知花錦弦有沒有在她身上動手腳
「是不是真遇上什麼事情了」寒石的眼里帶著不容拒絕的探詢︰「我在你師父體內察覺到一股不屬于他的力量于他身體無害但是卻無法驅逐原本你們下山的時候還好好的如今怎麼說忘記就忘記」
「寒石能不能不提這件這事情」白抿緊了唇將視線投向別處一臉不欲多說的神情
寒石見她如此也不逼她︰「如此你今後該如何是好」
「守得一天是一天魔界魔尊已經蘇醒魔兵壓境已經是時間問題到時候由不得我選擇」白站起身來背對著他而靜立︰「姐姐只有劍秋一個女兒我斷不能讓她來冒這個險更何況她有鳳王陪著」
「那你呢你何曾為自己打算過兒丫頭我只想問你一句在你心里你把我當成什麼」寒石目光灼灼一如十里桃花般絢爛
「我的知己我的好友」白轉過身來迎上他的目光︰「我已不是當初那個緋煙亦不是初初上山的白寒石不管你承認不承認有些事情終究回不去了」
「所以你連我也要瞞著嗎」寒石激動的站起身來對于她他總是充滿了無奈感︰「你在害怕什麼魔兵壓境你打算就像數萬年前一樣獨自一人應對嗎」
頓了頓寒石努力的平息自己的怒意︰「這一次你們是去了魔界對嗎」
白別過視線沉默不語
「到底是什麼讓你義無反顧」
「我沒有義無反顧我也有我的顧忌」白虛弱的笑了笑堅強了那麼久久得讓她也忘了自己也不是泥人也是有情緒有感情的人
「既然有顧忌那為何還做如此打算」寒石不想如此咄咄逼人但是白那不肯妥協助的態度讓他生氣讓他擔心他不想再像從前一樣眼睜睜看著她消散
「寒石你是知道的師父心懷天下蒼生他能違背祖訓娶了我我便不能負他就算他如今忘了我還記得我只願為他守一方淨土替他掃平所有的絆腳石他要這三界安寧那我便給他三界安寧」
「那我呢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寒石捏住她的手腕強迫她看向自己︰「師兄能給你幸福那我認了無所謂只要你開心便好我都以讓是現在他對你態度冰冷與旁人無異眼睜睜看著你痛苦我卻無能為力你知我比你更痛苦我恨不能用藥直接讓他忘記所有」
「寒石你知道的從始至終我的心里都只有他從來都只有他」白極緩而堅定的將手從他的手中抽出來︰「他為了我犧牲兩世我為了他做這點事情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