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翔用著針鋒相對,冰冷而又憤怒的語氣,直指著雷比說道,「把小雪交出來。」雙手握成了拳狀,忍不住的顫抖,那是憤怒的顫抖,仿佛只要雷比說個不字,他就再也忍受不住的要出手了。
雷比冷哼一聲,「根本不在我這,你們不是也搜過了嗎,再胡鬧的話別怪我不客氣了。」
「好啊,」蘇翔哪里還忍受的住,知道心愛的女人有難還忍的了的還是男人嗎,要不是顧全大局他早動手了,「我就……」
「蘇翔,」木子龍一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放棄般的摘掉了眼楮,露出了知性而又文雅的面容,卻瞪著一雙比寶劍更銳利的眼神,仿佛要直刺人心,摘下眼楮是他準備戰斗的意思,只要是成員都懂,蘇翔還想反駁,木子龍卻堅定道,「我來吧,把握大點。」
隊長的實力是恐怖的,這里的幾個人都懂,但是宴雪就像是他們的家人似的,對每個人都很好,總是樂意幫助他人,很得人心,也許木子龍最能服眾,但要說最討人喜歡的肯定是宴雪,善良又可愛,對每個人都好。
木子龍也正是看出這點,才推斷出這風波,不可能壓的下來。
倘若失蹤的是蘇翔……那恐怕是另一番局面了,雖然也會鬧鬧,但若是實在不行,估計眾人也就忍了。或者更甚的是另外種情況。
「咦,蘇翔不見了。」
「蘇翔,那是誰。」
「對對對,我記錯了。」之類。
蘇翔想了想,木子龍的實力確實比自己高點,把握大點,但也大不了多少啊,還想要堅持,木子龍卻不給他機會,嚴厲說道你想害死小雪嗎,機會就算多一成也是多啊,涉及到小雪的安全,蘇翔這才忍了下來。
然後木子龍以一副淡然的語氣道,「如果我死了,蘇翔就是隊長,你們必須听他的。」
不待眾人反應,湊到蘇翔耳邊輕聲道,「要是我死了,就用d方案,馬上走,知道嗎,不夜城不能再減員了。」意思就是放棄宴雪跟他。
這就是所謂的隊長,即使明知道損失,也要將損失控制到最小,將利益最大化,盡可能的營救隊員,木子龍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如果營救失敗,就要果斷撤退,保留最後的資源,不能白白犧牲,為不夜城留下希望,這就是木子龍,天之驕子——木子龍。
眾人黯然,若是木子龍都不行,他們再上也沒用,他們心知肚明。雷比的實力大家不是很清楚,但古牙的實力太清楚了,如果是同級別,基本我方沒有任何機會。木子龍在盡一個隊長最後的責任與義務。
祁羽林想大聲說出來,但不行,他現在可是魔族的非利,這樣說出來不就等于對抗魔族,救了他們,搭上自己嗎,本來想告訴蘇翔的,可這混蛋關鍵時刻跑那麼前面干嘛。而且,最最重要的是身後的遠處,站在城堡頂端的魔族左護法——亞隆,那家伙正好整以暇的在看戲,自己出來明目張膽的大嚷幾句,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
怎麼辦,怎麼辦……情況萬分火急,這里站著的可都是人類的精英火種啊。
突然,眼楮一瞥,發現了眼前的一雙修長美麗的雙腿,好似剝開的竹筍般柔女敕白皙。
一手拉過方欣怡的小手,讓她的身體傾斜了下,假裝向前幾步,正好站到了她的身邊。
方欣怡焦急的臉頰已經一片通紅,滿是對雷比的氣憤,被祁羽林突然一拉,不禁滿是疑惑的望向他。
祁羽林連忙小聲道,「別看我,裝作普通的樣子就好,把耳朵往我這移一點。」
他現在是魔族身份,被人知道他背叛魔族可就完了,這游戲就到此為止了。
方欣怡還是半信半疑,祁羽林厲聲道,「快點,等會打起來就晚了。」這才裝出普通的樣子,身體右傾,往祁羽林靠了靠,幾乎完全靠在了祁羽林的身上,小手拉住了祁羽林的手。
「听好,絕對的證據有二,他沒法反駁的,但是說話方式也不能變更,知道嗎,首先是他腰間的那張動物皮,看清楚黑白相間是嗎,仔細看那皮的右下角,那里其實有被燒焦的痕跡,只是被黑色毛皮完全掩蓋,所以上去的時候你要先說……」
祁羽林話沒說完,方欣怡頓時大喜,眼前一亮,不會錯的,那里就是他跟宴雪交手時候被宴雪的「火羽衣」燙掉的,雖然燒不了他人,但是普通的毛皮當然能行。
雷比的腰間圍著的僅僅是一張類似孫悟空的虎皮一樣的動物皮,黑白相間,毛發旺盛。
右邊的角落那里很不顯眼,只是個小小的焦片,又跟毛皮的黑色同步,若不是一開始就帶著這是焦的這種意識去看,根本不可能發現這種問題,再厲害的眼楮也不行,因為幾乎與周圍融為一體,馬上被視覺差給覆蓋,而祁羽林,一開始就是從雷比的衣服可能被「火羽衣」給燒掉的企圖去找的,這還是他找了半天,才找到的,以祁羽林的眼力尚且如此,其他人更不必說。
這是思考方式的問題,祁羽林直接是從答案來推過程,若是不先預測結果,逆推問題,是怎麼也找不到這個過程的。
眼看著木子龍交代完身後事,就要上去找雷比「理論」,方欣怡一听如新大陸般的發現,高興的哪還顧的其他,
連忙跑上去,指著雷比腰間的毛皮,準確的指著那片角落的焦痕說道,「你說你不知道我們小雪去哪了,那你這里怎麼有燒焦的痕跡,這分明是被小雪的火羽衣燙焦的。」
經方欣怡一指出,眾人這才確認出來,那里確實有一塊燒焦的痕跡,紛紛大喜。
「你可別說昨天被小雪姐燒掉的,昨天你可踫都沒踫到過她。」
眾人大喜,祁羽林心中卻是大罵方欣怡笨蛋,你倒是听我把話說完啊,這下完蛋了。
雷比懵了,這才發現腰間的皮毛被燙焦了,他本不把那點火焰放眼里,誰想到燒到這新弄的毛皮了,一時說不出話來,不過,他馬上想到剛才在拖鞋時候用的借口,高興的大喊道,「我怎麼知道它怎麼燒焦的,說不定本來就焦的,我們隊長每天在外面戰斗,誰知道它什麼時候就焦了的,說不定我剛剝下來的時候就已經焦了也不無可能啊。」反正就是死不認賬,他們能怎樣。
幾個焦躁的年輕人頓時罵聲大起。
雷比不禁多看了方欣怡兩眼,這麼詭異的角落,連他這個隊長剛剛一時都沒認出來,這小丫頭眼力也太好了。
……
祁羽林心道果然,你個大笨蛋,果然胸大斗無腦。
摔倒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同一個地方剛爬起來,還用著原來一模一樣的方式摔兩次,剛剛拖鞋進沙他就用過這種死不認賬的狡辯方法了,你居然還給他提供機會。
祁羽林哪里想到對他來說普通至極的思考方式,就是別人眼中的聰明的一種,祁羽林想當然的把所有人類的大腦劃到了同一高度,全然不知,女人,能跟他們講清道理你就該謝天謝地了,還指望他們聰明。
這也是因為祁羽林的啟蒙女性幾乎可以說是銀夜的關系,銀夜有著絕世的美麗,絕頂的聰明,異常的高傲,無比的強大,目空一切,卻又有著相對應的資本,她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因為她是女王,最高貴的女王陛下,曾經進階到世上第一人的第5階,封印5大魔王的人。
然後情況又回到起點了,爭吵,抵賴,死不認賬,無理取鬧,最後看來還是只能武力決勝負了。
方欣怡心中焦急,看了眼祁羽林,發現祁羽林只是一副低著頭的樣子,根本不看她,明明是他說絕對證據的,說什麼雷比無法反駁的,這不是就被反駁了嗎,突然腦中一亮,又想起祁羽林剛剛說的絕對證據有二,連忙跑到了祁羽林身前,拉過祁羽林的手,裝作親密的靠到他的肩膀,小聲道,「不行啊,你還說證據有二,第二點呢?」
祁羽林沒理他,他感受到了一股沉重的視線,不會錯的,雷比在盯著自己,如狩獵的獅子般狠狠的盯著自己,方欣怡這剛才一直沒什麼表現的女人,突然指出那麼微小的角落,當然引起了雷比的注意。
祁羽林慢慢的掙月兌方欣怡柔若無骨的小手,低著頭,小步的往後退著,心里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不能再跟他們扯上關系了,自己會賠進去的,後續的發展,腦中都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流程,反正沒自己的好下場,幫助人類的魔族,簡直可笑。
方欣怡疑惑,祁羽林怎麼不說話,還想掙月兌她的手,在往後退,就像是要刻意避開自己,不,準確的說是避開自己這邊幾個人,可他還沒說絕對證據其二呢。一抬頭,發現雷比如獅子般的銅鈴大眼緊緊的盯著自己跟祁羽林,眼神中布滿殺氣,這才明白過來。
雷比容許人類找自己麻煩,但絕不容許一個小小的魔族士兵來給他這個隊長添麻煩,那是他的尊嚴所不容許的。
方欣怡知道了祁羽林的難處,但她又不想放手,感覺一放手,木子龍等人就完了,人都是有私心的,比起來當然是木子龍更親近些,祁羽林不過是才見過幾面的侍者而已,她當然是站在木子龍這邊的,既然現在雙方都有難,當然也更偏幫木子龍啊。
她也不想想,祁羽林是沒難的,只要跟他們撇清距離就好了,祁羽林自己完全沒事的,不如說一點問題也不會有。
祁羽林每退一小步,方欣怡就更進一小步,祁羽林想掙開她的手,她就更用力的握著祁羽林的手,她知道這絕對是最後根救命稻草了,就算對不起祁羽林,她也不能放手。
冷汗順著祁羽林的額角流下,他心里也在猶豫要怎麼辦,在腦中模擬了好多次自己如果保持沉默的情況,木子龍如果戰敗,蘇翔也跟著死的幾率高達8成,其中百分之80的情況是蘇翔跟著木子龍死,他說過,他們三個曾經是最好的朋友。
木子龍重利益,重大局,蘇翔——重感情!!!
方欣怡終于忍不住不斷低頭倒退的祁羽林,湊到她耳邊道,「我說你啊,蘇翔可是想著要幫你解開結界救你的朋友呢,你就不能幫忙救他心愛的女人嗎!」
這句話就像是壓垮祁羽林理性的最後根稻草,讓他不得不屈服于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