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燕華約了肖濤見面,肖濤鬼鬼祟祟的來了。高燕華看肖濤這樣,笑了︰「你干嘛呀!搞得我好想跟你偷情一樣。」
「我現在的行為,比偷情還嚴重。要是老杜知道了,我吃不了兜著走!」
「你這麼怕他呀!」
「不怕才怪,他現在的脾氣是好多了,以前,那脾氣一點就著。杜瘋子可不是浪得虛名,你不信去問你叔叔,以前你叔叔看到杜國明都繞道走的。」
「沒那麼夸張吧!」
「實不相瞞,老杜同志當年可是我們局里的人物,每年破案最多的就是他,每年惹事最多的也是他,立功的同時受處分,功過相抵,這些年才會一直原地踏步。毫不夸張的說,如果老杜同志不犯錯,現在副局長的位子就是他的。」
「這個我倒是听說過。肖濤,我今天來找你呢?我是想!」高燕華剛想說什麼,就被肖濤給打斷了。
「我跟你說,這都不算什麼?最讓我佩服的是他的槍法,省里的射擊比賽第一名,槍法相當厲害。我跟他只執行過一次圍捕任務,那次我才真正見識了什麼叫做百步穿楊,特警的槍還沒瞄準悍匪呢?他一槍就把悍匪給爆頭了,牛逼吧!」
「肖濤,我知道他厲害,不過,我今天是想問你一些問題,你別打岔,讓我把話說完,我想知道當年那件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哪件案子呀?他破的案子多了去了。」
「就是讓他性情大變的那個案子,有關他兒子的那個案子。」
「對不起,我想起來我還有事,我得走了!」肖濤說著,拔腿要走,高燕華也不攔著,笑盈盈的看著肖濤。
肖濤奇怪,停住腳步往回看,高燕華晃晃手里的證件︰「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這次是這個月第二次丟證件了。」
「你,你怎麼知道?」
「想知道嗎?想知道就快點坐下听我說。」
肖濤趕忙坐下︰「你快說!」
「這個是我今天撿到的,也就是你這個月補辦的證件,這個是原來那個!」高燕華說著,把證件放在了肖濤的面前。
「你,你怎麼會有這個?你在哪里撿到的?」
「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就行了,沒有必要點破。我想你也不想我把這件事情告訴杜國明吧!」
「不要,千萬不要,他要是知道了,我就死定了!」
「那好,我可以不跟杜國明說,但是,你必須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好,好,我說,我全都說還不行嗎?」肖濤沒辦法了,權衡一下,還是覺得說出來對自己最有利。
「快說吧!我听著呢?」
「事情是這樣的,幾年前,我跟老杜正在辦一個案子,老杜收到了一封信,警告老杜不要再繼續查這個案子,否則會對老杜不利。老杜當然不管這些了,繼續查案,結果!」
「結果他兒子就被綁架了。」
「沒錯!當時老杜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整個人都快瘋了,綁匪也不跟他聯系,他也不知道上哪里找兒子,幾天後,旁邊一個轄區的片警發現了老杜兒子的書包還有鞋子,包上還有老杜兒子的血跡。老杜當時就發狂了,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三天三夜。」
「然後呢?」
「老杜老婆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氣得跟老杜離婚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來往過。」
「難怪老杜一听到有人提及這件事情就會發狂。」
「不是吧!你跟他提這個?你瘋了?」
「我那天也就是道听途說,沒你說的這個這麼完整。肖濤,你實話跟我說,這次,你們是不是有收到了類似的信!」
肖濤點點頭︰「也就是前不久的事情,老杜覺得那個當年綁架他兒子的人回來了。」
「所以他才會故意把我的事情說出來,讓我受處分,逼我離開是不是?」
「差不多吧!一方面是怕你有危險,另外一方面他是想跟我一起查這個案子,當年那個案子就是我跟他一起查的,他可能覺得我們一起查更方便一些。」
「謝謝你,肖濤,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你該問的都問了,你可不能出賣我呀!」
「當然,不過,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如果你被在那個地方逮到,恐怕你的警察就做到頭了。」
「我知道了,我以後打死也不去了。」
「肖濤,是不是你們男人都這樣?」
「差不多吧!」
「老杜呢?他會不會?」
「這個我可不知道,這你得問他!」肖濤說著,從高燕華的手里拿過了證件︰「這件事情千萬得保密,要不然我真的就完蛋了。」
「好好找個女朋友吧!你這樣總歸解決不了問題。」
「我也想呀!也得有人看得上我呀!上個星期我去相親,那個女的一坐下連問我三個問題,我當時二話不說轉身就走了。」肖濤說著,學著女人的樣子說道︰「有車嗎?有房嗎?存款有一百萬嗎?靠,就她長的那樣,還敢跟我提這條件。唉!像我這樣,車是自行車,房是出租房,存款是負數的人,就別指望找老婆了。」
高燕華抿嘴笑了︰「你也不用灰心,不是每個女孩子都那麼現實的。」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呀!這就是我的命呀!走了!」肖濤說著,起身走了。
高燕華坐在那里,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她終于知道了埋藏在杜國明心里的秘密是什麼了。她知道杜國明是關心她的,只是他不敢承認罷了。知道了這些,高燕華整個人輕松多了,因為杜國明還是原來的杜國明,他一點也沒有變,熱心,內斂,成熟,穩重。重情重義,這才是她心目中的那個真正的杜國明。
高燕華心里很清楚,她跟杜國明之間是有差距的,他比高燕華的叔叔也小不了多少,他抗拒她,他躲避她,她完全可以理解。她爸媽都是老派人,當初她跟郭凱在一起,她爸媽都不是特別的滿意,說郭凱的年紀太大了,後來還是在她的努力爭取下,抗爭下才勉強同意的。
現在如果告訴他們,她喜歡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爸媽肯定會瘋掉。
高燕華想到這里,剛剛晴朗起來的心情又變得陰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