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37.快穿，蟲的歌聲
與其說這是沉默，倒不如說是尷尬。
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奇怪，大概也是沒想到過會遇到對方，也沒有想過會要說什麼。
漆黑的空間里只有兩個人在靜靜地對望著，除了最開始的打招呼外，其余的完全沒有對話。
但是如果不說些什麼的話，大概也無法離開這里吧。之前的那幾位都是傳達了自己想說的話之後才讓我離開的，那麼這次……
我抬眼看去，少年正在揉眼楮。
咦，無色的精神錯亂治好後怎麼變成了呆萌屬性了？啊不對，這貨應該不可能是他才對，很有可能是上帝視角為了整我搞出來的新東西……對，應該不可能是他才對。
「初五？」他笑著問，「有什麼事嗎？」
但是那個笑容，卻熟悉的讓我渾身發冷。
當年那種連人格的消失的感覺仿佛再次出現，可是來自另一個靈魂的溫暖卻讓我十分著迷。可那家伙已經不在了。而眼前的，我還是不敢相信就是他。
「沒有哦，倒是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呢？」我努力做到平常心，微笑著問道。
露出有些笨笨的表情，他說︰「我不知道呢，這不是我的夢境嗎？」
夢境……確實，之前和那些對話也確實有一種在夢里對話的感覺，那麼是說我早就昏過去，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可是想想法則們也覺得他們肯定是真的出現過。
「說的也是，這里是你和我的夢境。」
最後，我做出了這個結論︰「我和你的夢，被連接了。」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很難想像到底是怎麼回事吧？按照上帝視角那種人的想法來說，他應該不至于干重新塑造一個人丟到我的夢里這種事情，因為這種事在我看來根本就沒有看頭。
「哦…我還以為是因為我太想初五了出現了幻覺呢？」開著玩笑似的話語，以及這種讓人覺得有些惡心的奇怪態度。
這家伙，絕對是我的克星。
與上帝視角不一樣的最大的克星。
「不過把夢連接起來干什麼？」他伸手模向這邊，觸踫到了一片透明的牆壁。「而且還踫不大到呢。」
你踫到了想要干嘛？我抽抽嘴角，說，「大概是希望大家好好談談吧。」
可是和這種仿制品，我真的是不想要說什麼。因為我無論怎麼想都沒有法則會把白鳥復活的理由，就像是我本身並不認為白鳥還活著一樣。在我的認知里，白鳥已經死了才是既定事實。
「談什麼呢？明明我和小菊…啊不對，初五你的關系已經那麼好了，還需要談什麼呢？」末尾的語氣上揚，似乎他本人的心情非常不錯的樣子。
「哦是麼，我本人可是記不得和你關系有那麼好過。」我撇撇嘴，不管是掩飾還是真心，我都不覺得我和現在的這個人有什麼太大的關聯。
明明那家伙死了才對。
那家伙仍舊是擺出傻傻的笑臉，「但是明明只有我才最了解你，不是嗎？」
「……」
我終于抬頭看向了那家伙。
在里的三年，我經歷過很多，但大多數都是陪著白鳥經歷的。因為穿越所帶來的恐懼，所以我本人當時也十分依賴在這段期間朝我伸出援手的白鳥。但也僅僅是這樣而已。
恐懼作用下的依賴，是十分容易產生所謂的戀愛心理，但那只不過是依賴而已。
就算他不在的時候，自己也沒有什麼應激反應……也不對。
觀察那家伙現在的眉眼，我可以確定一件事情。
我當初之所以喜歡上了白鳥絕對是因為應激反應。因為本來就習慣地依賴對方，本能地在依賴、在習慣，但由于對方的消失，就讓我很順理成章地把這種生理反應誤當作了戀愛。
不過沒辦法啊，知道是一回事，能夠免疫那是另一回事。
喜歡上了我自己也沒有辦法。
「但是你現在呢？」我問道，「現在的你呢？我們也很久沒有見面了吧。」
何止是很久沒見啊，我都覺得要有十年沒見到這小子了，能夠第一時間把他認出來的自己，我簡直自己都想給自己點一個贊先！
他搖搖頭，「確實是很久沒有見……我們大概都快要有十年沒有見過了吧。」
十年？
如果是我的話，十年還算正常。因為我在k之後又回到了現實一段時間，又在黑籃待了*年，再算算接下來穿越的時間，有十年也差不多，但是他……
「確實呢，這十年來，你也看了不少吧。你去過哪兒？」
我拋出問題。
似是有些吃驚，黑暗里，我听到他低沉的笑聲。
「真是的……我好不容易努力到今天，果然大家都一樣麼。」聲音很小，但是我還是听得清楚他說了什麼。可是我並不理解他說的什麼，我听不懂，也無法理解。
他努力到今天？他也和我一樣？別開玩笑了，白鳥已經死了。
並不是我一個勁兒地沉浸在悲傷里始終不肯向前邁步，而是他活著這種事情對我的認知來說沖擊太大。
「……」沒有回答。
我沒有辦法理解現在的他，也沒有辦法理解現在的自己。
遲疑了一下，我說，「我覺得，我們已經回不到過去了。」
誰都沒有辦法回到過去。
「可是我們曾經有過過去的吧。」他慘淡地笑著，「雖然這麼說和我的風格很不符合，但是……」
我看向他，他正露出了非常扭曲的，和狐狸一模一樣的表情。
——「你自己，不也完全沒有走出陰影麼？」
「！」這家伙……！
一刀砍向立在眼前的透明的屏障，偽神器與屏障發生了激烈的對撞，銀紅色的雷光在相接處不斷閃爍著光芒。
雖然可以明顯感覺到屏障正在被我劃開，但是速度卻非常慢。
不爽。
我超級不爽這家伙。
就和當年的白鳥一樣，我現在心里充斥著不爽。
「陰影？喂喂，小子。」我的語氣非常不滿，惡劣的笑容掛在嘴角，「你到底理解我什麼啊？」
力道不斷加重， 里啪啦的聲音在耳邊不斷回響著，銀紅色的光芒大的簡直要把他的身影也掩蓋住。
「說到底你到底是誰啊？一個勁兒地說著過去的話，好像你看過我的過去一樣。你到底理解我哪里？你到底知道我哪里啊？！」氣憤的心有些喪失理智，滿眼都是銀紅色。
「……」這次沉默的是他。
在一片的刺眼的銀紅色里，我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是我覺得，他似乎知道了什麼。
「抱歉，初五。」
誒？我呆愣在那里，停住了攻擊，看向了他之前的位置。
而那里，已經沒有他了。
所以，我還在下墜。
醒來的時候還是有些不適應，似乎有人在我的旁邊，而且有很多人。感覺就像是夏目那個時候一樣，只是我感覺到了很明顯的敵意。
「lady，帶這種不明身份的人來真的沒有關系嗎？」男人的聲音？
「難道說你要我把這種暈倒在路邊的可憐孩子當作沒看到不管嗎？」非常干淨有力的少女的聲音。
「但是萬一是‘彼方’的臥底……」還是那個男人。「抱歉，lady，是我唐突了。」
這是發生了什麼？被制止了？我恍惚著睜開眼楮。
一個有些昏暗的地方，似乎像是在……教室？而且還是美術教室？鼻腔里有非常濃郁的水粉顏料的味道，而且還有淡淡的清漆的味兒。
正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我又听到了那個女孩子的聲音。「算了，沒事。對了，冬螢還沒找到嗎？」
「啊，這次來就是想報告這件事情。」男人說，「就在幾分鐘前，‘彼方’向城內的那個自然公園派了大量的人手，估計是有了冬螢的消息吧。」
呃等等，我覺得我需要接受新的世界觀了。沒看過的動漫啊……好吧，我覺得我貌似沒有什麼指望了。
「你醒了？」少女似乎察覺到我醒來，連忙蹲下來查看我的狀況。
也就在這時我才注意到這妹子有多正點。
紫紅色的發色和眸色，瓜子臉，長得非常美麗，一看就很有領導氣質，簡直就是天生的女將一樣的人物。啊不對，按照之前男人的形容方式，其實叫做女王也不過分的。但就年紀來說，看上去是普通的高中一年級生。
我點點頭，用非常疑惑和警惕的目光看著他們。
雖然按照之前的談話來說，這群人壞不到哪里去，但是這些人……誰啊？並不是自己所熟悉的人物，也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劇情，我本能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不想去接觸，因為不熟悉，所以哪怕裝作自來熟也心里沒有底。現在的自己根本就不能和當初身為菊理時強撐笑臉想當開心果的那個自己了，根本就沒有辦法隨隨便便地把不認識的人當作熟悉的人一樣對待。
「別擔心，我們是不會傷害你的。」少女的語氣似乎有讓人平緩煩躁的能力，她慢慢地問︰「來，告訴我，你為什麼會昏倒在路邊？」
這、這種時候我該說什麼？
「啊…對啊，我、我昨天是……啊 ？」這種時候又只能裝作記不得了。因為真話什麼的，這種時候誰說的出口啊？
「你忘記了？」少女沉思了一下，「難道說是那群家伙干的麼？」
一旁的男人……啊，其實看上去和少女差不多年紀的一看就很暴躁脾氣的少年說道，「‘彼方’的人最近怎麼這樣啊？想抓走冬螢而且還居然對普通的孩子下手。」
點頭，少女很確定地對少年說，「這孩子並不是附蟲者。」
「那個，可以給我解釋一下嗎？」
然後我受到了世界觀的沖擊。
蟲，也就是這個世界的標志性產物，據說是為了滿足宿主願望而出現的迷之存在，而他們的宿主則是為了夢想而活的少年少女們。而蟲會吞噬他們的夢想，並把自己的力量賦予給宿主，令他們獲得超乎尋常的強大力量。
而附蟲者，就是被蟲寄生的人。他們一般只有兩個結局︰一種是蟲被殺死成為沒有感情、沒有思維、只會執行命令的缺陷者；一種是蟲把宿主的夢想吃完宿主死亡，沒消失的蟲會‘成蟲化’，月兌離宿主，狂暴化，實力大幅度提升。
同時也由于這種生物的存在，世界出現了很多個組織，一直都在研究著附蟲者。
其中最大也是有國家征服當後台的，也就是特環機構，即兩人說的‘彼方’。
至于我現在遇到的這個兩個人的組織叫做‘蟲羽’，為了創造一個附蟲者的容身之所而成立的地方。
這個少女，就是這個組織的創立者，人稱︰lady。
「為什麼告訴我這些？」但是我現在最大的疑惑就是這個，他們並沒有必須要告訴我的必要，甚至可以一通謊言，然後送我去找警察也可以。
lady，也就是立花利菜笑著說，「我希望，總有一天這個世界的大家可以接受我們附蟲者。哪怕只是一小步，我也希望有人可以接受。」
哦沒事，我點點頭，「雖然覺得很奇怪，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啊……」
為什麼呢？
因為這位少女的背後，站著一只巨大的瓢蟲類怪物。
「七星瓢蟲啊……」說像也不像，但是看上去似乎還算是溫和。
立花點點頭，「沒錯，七星是我的蟲哦。」
我看向少女，她看著蟲時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惡意，完完全全是把對方當作是伙伴。
嗯，感覺真是一個有趣的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