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波爾多城不遠的一個小樹林旁邊,停著一輛馬車,海瑟薇有些無聊地看著窗外,阿麗婭.弗古不知道在跟伊蘿娜低聲嘀咕著什麼,小侍女一臉崇拜的听著,還不時的點點頭,發出低低的贊嘆聲。
一匹戰馬邁著小碎步馳出城外,馬上的騎士向周圍打量了一眼,縱馬向馬車而來,在車旁停了下來。
「巴爾特,怎麼樣?」海瑟薇問道。
「那個人叫伯爾格,應該是個管家。他隨身帶的四個人都是黑鐵劍士,我找了一些佣兵收拾他們,估計能夠安穩幾天。」來人正是巴爾特.威利。
「走吧。」海瑟薇關上窗戶。
馬車徐徐駛動,匯入行旅之中,海瑟薇在車內盤膝而坐,閉上眼楮開始冥想,另外兩個女孩也似模似樣的盤坐冥想……如果有瑜珈愛好者看到,就會發現這種七支坐法,是源自瑜珈的冥想方式。
昨天夜里,海瑟薇命巴爾特.威利等人有意泄漏自己今天早晨上路的消息,並且讓他們注意監視周圍的動靜,果然順藤模瓜地找到了負責監視她們的人。按照幾名護衛的想法,直接將那些人殺了,一了百了。但海瑟薇沒有同意,而是讓巴爾特.威利找一些佣兵借故鬧事,將他們收拾一番……當然,這些人挨了揍之後也不會老實,只是他們會發現隨身的物品會少了很多,至于下一步怎麼追蹤就要多考慮了。
暴露的敵人已經不是威脅了,這些眼楮雖然是敵人的眼楮,但同樣也可以為她服務。海瑟薇了解過那個便宜老爹的情況,在原本的記憶當中,那位貝爾先生的確是生財有道,但同樣的小氣。而且他雖然同樣希望海瑟薇能夠放棄繼承爵位,但虎毒不食子,他不會迫不及待的想殺死她。采取這種極端手段的十有八九是那位新貝爾夫人……至少是和她有密切關系的人。
但無論如何,他們能夠請動白銀武者已經是不易的事情了,要想請到黃金位階的武者,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且不說有沒有那個人脈,只是需要的金錢數量就是很大一筆。當然,如果真的能夠請動黃金位階的武者,海瑟薇還真的佩服他們的果敢,這種投資不是每次都會有可觀的回報。
夜色深沉,眾人坐在篝火旁邊低聲說笑,烤架上還有幾只烤鴿……這是從那位伯爾格先生的行李中搜出來的,應該是品種非常優良的信鴿,只可惜它們在上了烤架之後,並不比其它烤鴿更美味,只是伯爾格先生想要再次傳信的話,一定會非常的苦惱。
「該死的佣兵!粗魯的武者!嘶∼」
波爾多城中的一間低矮、簡陋的旅店中,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伯爾格大發雷霆,但一不小心觸動了臉上的一處瘀傷,痛得他呲牙咧嘴。
身前的四名武者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卻沒有說什麼,畢竟他們的身份是服從眼前這個一無是處的男人,這或許是身為武者的最大悲哀。雖然白天突如其來的圍毆讓他們措手不及,但四個人畢竟是武者,懂得如何保護自己,並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害,倒是這位伯爾格先生……人腦被打成了豬頭。
「伯爾格先生,我們現在怎麼辦?」一名武者問道。
他們身上的錢財都被那些佣兵搶走了,剩下的幾只信鴿也丟了,幸好伯爾格身上還有幾個銀鈕扣,拿去賣了幾個錢,否則就要露宿街頭了。
怎麼辦?
伯爾格的臉色愈發的難看了,「回佛蒙特,那個野種這次死定了!」
「想殺死我?哼!」
篝火映紅了海瑟薇的面龐,一明一暗的,她抬頭看著天上的藍色月亮,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重生之前的那一幕再次在她的腦海中回放。即使不能重生,她也不畏懼死亡,只可惜讓那個罪行累累的重犯得逞,讓她心有不甘。
突然,一種異樣的感覺從心頭升起,海瑟薇深吸一口氣,大喝道︰「敵襲!」
話音未落,她的身形暴起,猶如一頭輕靈的獵豹般撲向側方的叢林,兩個紅彤彤的火球掠過她剛才坐著的位置,擊中車廂,烈火頓時熊熊的燃燒起來。
「湯米,阿爾,原地守護!」巴爾特.威力吩咐一聲,怒吼著帶著其他護衛尾隨海瑟薇向叢林沖過去。
「救火啊!」伊蘿娜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剛開始愣了一下,旋即跳起來就要去救火。
「別亂跑!那火是救不滅的!」
阿麗婭.弗古要鎮定得多,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帶著伊蘿娜來到系馬的樹叢前,讓她躲在那些戰馬的中間,這些馬都是經過訓練的,除非是受到針對性的攻擊,否則不會受驚亂竄的,「伊蘿娜,在這里呆著,有人搶馬就跟他一劍。」
她將一柄短劍塞到伊蘿娜的手中。
「嗯,我一定不讓那些壞人搶走這些馬。」伊蘿娜臉上雖然還有幾分驚懼,但已經鎮定了許多,她記起自家小姐是教過她武技的,一定可以打敗那些壞人。
阿麗婭.弗古咧開嘴笑了笑,拎著棍子鑽進了樹叢。
「哎,阿麗婭,你這是去哪兒?」
看著矮人女孩從另一側鑽入樹林,伊蘿娜大為慌亂,又不敢放開聲音,只得低聲詢問……阿麗婭.弗古沒有回答,只是向後面揮揮手,轉眼間便消失在黑暗的樹林中。
竟然有魔法師!
海瑟薇也有幾分驚訝,但她沒有停頓,速度更快……幸好那株玉珊瑚曾經汲取過恐狼的血肉精華,這種魔獸的實力雖然不強,但它對危險的直覺、嗅覺和听覺卻是非常敏銳的,她就是感應到危險迫近,進而听到有人悄聲接近,這才暴起的,從而導致對方魔法師志在必得的一擊落空。
颼、颼、颼……
七、八道黑色的身影從樹林中沖出來,武器的鋒刃在夜色中閃爍著寒光,兩名大劍士揮動長劍迎頭沖上來,劍光如同兩道匹練向著海瑟薇斬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