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一個執拗的孩子,它總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在斯里蘭卡王國的兩位殿下離開之後,海德堡的上流社會似乎突然少了許多話題,而二皇子與海瑟薇簽署的協議也正式生效,所有的人手都暫時被安置在迪魯埃家的莊園當中,開始趕制魔法焰火,而琳娜和杰西卡也升格為指導,由她們指點那些煉金學徒煉制魔法焰火。
一年一度的豐收節科于來到,大道之上漸漸的熱鬧起來,有很多外地人趕來海德堡過節,路面上的馬車絡繹不絕,道旁的旅店人滿為患,那些人有時候干脆在路邊野營,也算是別有一番意趣。
坐馬車的可不一定都是貴族,就如同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有很多馬車都是從各地趕來京城的巡回劇團和馬戲團,豐收節雖然只有一天,可這前前後後也要持續幾天的熱鬧,就跟中國的國慶節大假一般。對他們來說,這無疑是一年之中收獲最豐盛的日子……有的時候,在一個節日中賺取的金錢,相當于一個季度的收入總和。因此,那些藝人們絕對不願意放棄這一年一度的盛大典禮,他們的旅程安排,往往早已經標定要在這個時候趕回海德堡。就如同準時的侯鳥一般,每年這個時候便從四面八方聚攏過來。
和往常一樣,午餐過後,海瑟薇來到後面的花園之中,找到了坐在草坪上的塞西雅休斯和阿麗婭弗古等人。
「嗨,你們好象是很悠閑的樣子。」海瑟薇也走過去,在她們身旁坐下。
「我們正在商議如何擺放焰火。」
塞西雅休斯用手指點了幾個位置︰「你看這樣擺好不好,效果一定是最佳的。」
「應該沒有問題。不過,你們準備什麼時候放呢?」海瑟薇問道。
「當然不能跟你們的皇帝陛下搶風頭……嗯,你說我們要是在他們之前放,會不會很有意思?」阿麗婭弗古忽然說道。
「真是的,阿麗婭,如果你真打算這麼做的話。我建議你抱了那些焰火去某人遠一點兒的地方,否則那些警察一定會跟你算帳的,我可不希望連累到休斯先生……」海瑟薇笑道。
魔法焰火的出現顯然是給節日增添了新的樂趣,但關于豐收節當晚的焰火表演已經有了特殊的規定。必須在皇宮中的焰火表演結束之後,才允許其它地方燃放焰火,否則……後果自負。
「無聊的規定。」阿麗婭弗古悻悻地嘟囔了一句,卻也不想給休斯家帶來麻煩。
「是無聊,但我們只能隨從。」海瑟薇聳了聳肩。
「你今天要去皇宮過節?」阿麗婭弗古的興趣又轉移到了其它方面。
「只是去看看焰火而已。」海瑟薇搖搖對,她對這個活動並不感興趣,但出自皇帝陛下的邀請,無論從哪方面考慮,拒絕都不是明智的選擇。而且在這種聚會當中,至高無上的統治者並不是那位皇帝陛下。皇後才是一切的主宰。
皇帝陛下……哦,應該說是皇後陛下舉辦的晚會是在海德堡東邊的皇家莊園,雖然是說與民同樂,但不可能什麼人都受到邀請,能夠有幸出現在這里的客人。在其他人看來,都是宮廷中的新貴。
從休斯家到那個皇家莊園,並不太遠,到了那里的時候,正好是黃昏時分,氣候宜人,
今天匯聚在這里的。不僅僅是宮廷中的大員和上流社會的貴族,還有許多貴婦名媛,一旦這里遭受襲擊,對奧迪加帝國將是一次嚴重的打擊,因此守衛相當嚴密,莊園四周不時的有一隊隊騎兵巡邏通過。通往莊園的道路。也早已經有皇家騎士嚴密把守,海瑟薇親眼看到,很多馬車被這些皇家騎士驅趕了回去。
不過,當海瑟薇的馬車到來時,卻是受到了歡迎……這倒不是她多有名氣。而是在這些皇家騎士的手中,有一份來賓名單,連同他們的家族徽記都有詳細地說明。
不過,歡迎是歡迎了,但盤查也同樣的森嚴……如果對貴族或者強者搜身,那顯然是不禮貌的,因此那些騎士只對馬車進行了搜查,而其它的檢查則是由魔法師來進行。
海瑟薇身上佩戴的魔法道具其實也算是武器,但以她的身份來說,佩戴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即便是那位魔法師也不能處置。
經過了多道哨卡之後,海瑟薇總算進入了莊園。剛剛進入莊園之中,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座巨大的湖泊,湖岸種植著垂柳,有一片湖面種滿了蓮花,湖邊還有不少的亭台水榭,非常漂亮。
在湖邊不遠的地方,就有專門停放馬車的地方,一些統一服裝的皇家侍者殷勤地上前指引她們將車停下……今天負責趕車的是史迪威龐森,他沒有辦法和海瑟薇同行,便向她微微點頭,然後駕著馬車跟著那些侍者離開。
海瑟薇下車之後,按照那些皇家侍者的指點,轉過一片樹林,前面顯露出一片極為寬闊的草坪,在草坪正中央,有著一座巨大宮殿。那座宮殿,如同一頭正要展翅翱翔的獅鷲,彎曲圍攏過來的兩條長廊,便是獅鷲的雙翼,正中央那座高聳的巨大尖頂,便如同獅鷲的頭顱。
關于這座宮殿,海瑟薇聞名已久,正如這座宮殿外表所展現的一樣,它的名字叫‘瑟蘭朵’……精靈語‘獅鷲’的意思。帝國最早的一支空中騎士團,使用的就是獅鷲作為騎乘獸,並立下了赫赫戰功。
晚會,是在入夜之後舉行,因為現在是黃昏時刻,人們紛紛在草坪上散步,而許多人也藉此機會彼此攀談,尤其是那些年輕貴族,都借著這個機會在草坪上開始他們的獵艷之旅。
海瑟薇沒有心思與那些貴族或者貴婦們攀談,更沒心思與那些所謂的青年才俊們玩什麼情感游戲,如果不是要覲見皇帝和皇後,她根本不會在這里多停留一分鐘……對于大多數人來說,這是一個廣結人脈的好機會,但對于她來說說,科迪勒拉女伯爵不過是皇帝陛下隨手布下的一個棋子,而那些回應她的人,不是看上了她的容貌,就是想利用她插手科迪勒拉高原,其中也不乏一些閑極無聊的家伙,想尋她開心。所以,在她再次打發走一批無聊的家伙之後,覺得自己的耐心已經達到頂點,似乎隨時都要爆棚的感覺。
「這就是你們人類的世界,虛偽、自私、無聊……」老兵趁機鑽出來碎碎念。
「所有生物都是一樣的,只不過表現形式不同罷了。」
海瑟薇立即反唇相譏︰「如果妖精一族當年不存在任何問題,那今天統治世界的怎麼會是人族?就象那些精靈族,如果真的很優秀,他們就不會龜縮在叢林山脈之間。」
「那是因為人類太卑鄙!」老兵氣哼哼地道。
「借口!」
海瑟薇毫不留情的駁斥︰「物競天擇,我不否認某個種族的優秀,但對于種族來說,最重要的是生存。但優秀到種族滅亡甚至被迫遷移的程度,那它的優秀就值得懷疑了!」
「……謬論!」老兵憋了半天,才憋出連他自己都覺得無力的兩個字。
就在二人嘴炮對轟的時候,草坪邊上忽然出現了一片騷動,很多人都望向那邊,連海瑟薇都被驚動了。
是奧丁帝國的歐嘉麗公主,雖然說有傳言歐嘉麗公主會與凱撒皇子聯姻,但消息一日未曾證實,那所有貴族都有向公主殿下獻殷勤的資格,而且按照泰坦世界的風俗,即便是皇後陛下,也是可以有追求者的,那種貴族所特有的曖昧讓普通人難以理解,而他們卻當作了游戲一般,樂此不疲。
今晚的歐嘉麗比那天廣場上的偶遇打扮得更為靚麗,穿著一身雪白的瓖滿彩鑽和蕾絲花邊的晚禮服,緊箍的縴腰和蓬松的裙擺,再加上雍容的舉止,讓這位皇家嬌女顯得愈發的完美無缺。
當她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仿佛連燈火輝煌的宮殿都在她面前黯然失色,男人們欣賞而贊嘆,女人們羨慕而嫉妒。
盡管海瑟薇不喜歡這種皇家貴女,但也不得不承認,這種受過良好的皇家禮儀教育,本身天賦條件又好的女孩和她這種近乎草根出身的根本沒法比……海瑟薇在十歲之前接受過一些禮儀方面的教育,但之後便到了魔法學院,根本沒受過正規的禮儀教育,好在她是魔法師,也沒有人計較。
無論歐嘉麗公主是否與大皇子聯姻,對于貴族們來說,都有著足夠的吸引力,那些成年人自然不好意思在一個十幾歲的女孩面前獻殷勤,但並不妨礙他們鼓動自己的兒女前去接觸公主殿下。無論她是否將來會成為皇妃,與其搞好關系,都是有益無害……很快,在她周圍形成了一個完全由年輕人組成的圈子。
「咦?那個女的好面熟!」
歐嘉麗公主一邊應付周圍那些貴族子弟,一邊打量四周……忽然,她目光一閃,似乎有所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