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他開口道,「既然沒有理由,那你就不要管這麼多,不是所有事情都是互利的,總有一方贏一方輸。」
理由?理由!她是為了什麼?是為了什麼?她好像也說不清楚,就是不想媽媽現在不快樂,她現在還在急癥,簡志易說她為了現在的家而病倒,理應說不管她的事吧?可是她沒辦法不管…
誤會她又如何?她不應該去在乎的啊?!
在她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出來時,沐辰早已沒了身影,她回頭望了望,只有車馬如龍的喧囂。
現在她該怎麼做?她不知道了,要干些什麼?
一個人,也不知該往哪走?
看到廣場上一群人在跳舞,圍觀的人還不少,便走了過去,坐在不遠處。
「你去哪了?」楊鑫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沐辰沒說話,月兌下外套掛在門邊的架子上,倒了兩杯茶水,遞與楊鑫一杯,自己也喝了一口,坐了下來。
「剛剛敲門,你都不在,打你電話也沒人接。」
沐辰端著茶杯的手一頓,繼續喝了一口,放到茶幾上,淡淡道︰「開車沒听到。」
「我很好奇,這都晚上了,你不在工作,還出去了,太不像你了吧!」楊鑫笑道,「難道你轉性了?」
沐辰眉一皺,說︰「你在胡說什麼?我就不能出去逛逛嗎?好歹我也曾經在這上過四年的大學,有很多同學都在這的,偶爾聚聚也很正常吧!」
楊鑫點點頭,好像認同一樣,忽然笑道︰「是嗎?我沒記錯的話,你一向都不理會別人的話,也不解釋的,今天怎麼這麼不像你了。」
「呵,好了,隨便你怎麼想吧!我累了,休息會兒。」
「你這是在下逐客令?」
「沒,你請便,我先休息。」說完便閉上眼,不再理他。
好半會兒,楊鑫覺得他真的要睡著了,便開口道,「長城的案子還沒搞定呢?今天那姓簡的不來,我們可以不用理的,只要剩下的那幾個股東轉投到我們公司就行了,這樣事情一了,公司也沒話可說了。」
沐辰眼珠動了動,但未睜開,只帶著疲憊的聲音道︰「再緩緩吧!也不急這一時三刻的。」
楊鑫嘆了口氣,「你根本不用在意那麼多,長城被簡氏父子經營的一年不如一年了,這麼做也算是拯救了長城,只是它不再姓簡了而已。」
室內一片寂靜,楊鑫見他許久都沒說話,只好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正開門之際,他又說︰「不管你同不同意,明天我去搞定王敬業那個老家伙。」
砰地一聲,門被關上了,沐辰緩緩地睜開眼楮,望著天花板,眼里神情復雜難辨。
該結束了!
姚惜雨望著病房里的三人,章瑾虛弱的躺在床上,簡志易說她是多年的心病才導致呈現在的樣子,而這個心病就是她!
她在站門外,里面傳來章瑾的聲音,緩緩無力。在她提到自己時,不由得集中注意力。她聲音中帶著些哽咽,「如果我不行了,你們父子倆好好地待小雨,這麼多年,她都一個人在外,夠苦的了。」
「媽…」簡志易喊道,還要說什麼時,被簡薄懷打斷了。
「小易,你一定要答應我,好好待小雨,她是你妹妹,雖然不是同父同母,但都是從我肚子出來的…咳咳…」
「好了,你不要說話了,好好休息啊…」簡薄懷輕輕地拍了拍她。
「我,我好後悔啊…」她的聲音嗚咽了起來,眼淚從眼角流了下來,打濕了枕頭,一大片,「還有仁義…」。
姚惜雨身子一怔,她提到了父親!她也知道對不起父親嗎?當初為什麼又要背叛父親,現在說後悔是不是太遲了?
「小姐,你試著病人的家屬嗎?怎麼不進去?」醫護士抱著病例,微笑地問道,見她臉上有淚,驚了一下,安慰道︰「沒事的,病人會好起來的,你先進去吧!」
里面一陣動靜,姚惜雨準備離開,門卻開了。
簡志易看到是她,冷冷道︰「既然來了,怎麼不進來?」
「是小雨嗎?」章瑾的聲音傳了出來。
那護士望了兩人一眼,便走開了。姚惜雨埋著頭,不知道是該走還是該留。簡志易將她拉了進來,「既然來了,就來看看。」
姚惜雨被拉到章瑾面前,簡薄懷與簡志易相互看了一眼,會意了各自的意思,簡志易推著簡薄懷離開病房。章瑾有些激動地望著面前的女兒,一會笑一會皺眉的,姚惜雨瞥了她一眼,那蒼白的臉上皺紋盡顯,眼窩深深的陷了下去,顴骨也突出了,整個人就像窗外的枯木一樣沒有生氣。她看著,心里抽痛了一下,只是幾日沒見而已,竟像是換了個人。
「你先坐,先坐,讓媽好好看看你。」章瑾有些慌亂的開口道。
姚惜雨看了一眼她,「你不應該這樣的,你要是倒下了,你的家人怎麼辦?」
「小雨,你還是在怪我嗎?」章瑾苦笑了一聲,「我知道,我也不求你原諒,在我最後時刻能見到你…」
「你最後時刻時間不到我的!」姚惜雨忽然大聲道,因為這不是你最後的時刻,你最後時刻一定沒有她在身邊!
章瑾被她忽然的大聲著實嚇了一跳,望著她良久,又緩緩地垂下目光,嘴角帶一絲笑意,「對,你都不想見到我,怎麼會陪我到最後時刻?」
她沒有答話,走到窗邊,望向遠處,聲音虛無縹緲,不仔細听,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但章瑾卻听到了,她笑了笑,眼角的皺紋像花一樣展開了。
「你父親爸爸,她是我這一生最重要的男人,我敬他,也不後悔和他有了你,我承認我恨過他,但和你們在一起時也有很多的快樂,他是一個很好的人,不管我怎麼對他,他都包容我。」
「那你為什麼…」
「小雨,很多事情是說不明白的,我知道你認為我背叛了你爸爸,但是事實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也許有一天你會明白的,但現在這種狀況也許是對你最好的。」
最好的?是她現在是最好的吧?
「我現在想問你一件事,你好好回答我就行了。」
章瑾點點頭,深切的望著她。仿佛只有此刻,她才能這麼近的好好地看看她,這麼多年,她沒有做到一個母親應該做的,讓她一人在外面,孤獨的漂泊。曾經無數個夜里,想著她會在哪,有沒有餓著?凍著?過得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