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惜雨用力地刷著牙,泡沫糊了滿嘴都是,抬頭看著鏡中的自己,皺著眉,「你真是個豬!睡到那麼晚,在沐辰心里的形象大大毀了…」姚惜雨點了點鏡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語,垂頭喪氣。
不行,趕緊彌補,去做中飯了。等她出來時,沐辰正好換好鞋,準備出門。
「沐辰,你去哪兒?」她忙問道。
「我突然想起公司還有些事情,先走了。」
冷淡的語氣與剛剛在臥室判若兩人,一下子感覺從雲上跌倒地面。
「可是,已經中午了,你還沒吃飯呢!要不…」,「砰」的一聲,將她與他隔絕在兩個空間,欲說的話戛然而止。她不知道這是怎麼了,明明剛剛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變了?本以為她和他之間已經開始改變了,好不容易有了幸福的感覺,有了一絲希望,卻就這樣破碎了。
她走到陽台邊,合上沒關嚴實的窗戶,本來還好好的天,怎麼一下子暗了下來,這冬天的還和六月似的。北風呼呼,吹得屋外的枝椏搖晃,路上的人裹得嚴嚴實實的,卻還是抵不住這寒風,似要被風吹走般,奮力的迎風而往。她回頭朝室內看了看,整整齊齊的,卻少了什麼。突然感覺沒力氣做任何事,又很無聊,跑到房間將自己的電腦抱出來玩。
過了一會兒,窗戶上一陣霹靂啪啦的作響,下雨了嗎?她望了一眼,視線繼續停留在屏幕上。忽然合上電腦,沖進臥室,換了衣服。
等她來到宏宇時,雨勢漸大,還夾雜著雪粒子,打在臉上生疼。撐開傘沖進雨中,往宏宇的大門跑去。雨水見到褲子子上,濕了一大截,小腿冰涼冰涼的。
「什麼?不在?」
門口的保安將她攔住,不耐煩的說︰「不知道今天星期六啊!」
就是知道,才來的,不然平時也沒機會來,也不需要她來了。保安揮著手趕她走,嘴里直嘀咕著,估計是埋怨別人都休息,唯獨他還在崗,心里不平衡,剛好她撞上槍口上了。
不在,會去哪?不是說公司有事嗎?難道又走了?
對了!怎麼忘記先打電話問問,就這樣瞎跑什麼,太笨了,姚惜雨!
電話嘟嘟的好長時間都沒人接,姚惜雨不放棄的再打一次,剛撥通,一抬眼,那一幕,她僵住了。隔一條馬路的對面餐廳門口,沐辰與一位女人從里面出來,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隱隱約約看見沐辰拿出手機,然後又放進口袋里。而此時姚惜雨這邊是一陣茫茫的嘟嘟聲,他掛了她的電話…
她看見了,那女人是文欣…
她站在那兒,看著文欣笑著與他共一把傘,然後一同進了沐辰的車,消失在瓢潑的大雨之中。
她忽然感覺心里很堵,溫熱的東西從眼眶里流了出來,很快也變得和雨水一樣冰冷。她有什麼好好難過的,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嗎?只是這段時間可以的將它遺忘,現在只是該面對現實的時候了。
姚惜雨,本來就是你破壞了他們啊,如果你不出現,他們應該早就很幸福的在一起了。所以你沒資格難過,沒有資格,你是第三者,是插足的第三者…
也許真的有一天,等到沐辰再也不想看到她,她就會離開,遠遠地離開。一輛車飛奔而過,濺了她一身的水,她猛地一哆嗦。
一身狼狽,眾人投來憐憫的目光,她好笑的看看自己,有這麼可憐嗎?不就是身上髒了點,可能是她的神情太可憐了吧!她笑著看向眾人,低著頭下了車。
她躲在站牌底下,正準備打傘離開,手機卻響了。
是沐辰?
她趕緊拿了出來,自嘲的笑了。
「怎麼是你?」
「怎麼一副很失望的語氣?你在等人電話?」那頭笑道。
「不管你的事!你找我干什麼?」
「別這麼冷淡好不好?好歹我和你也是有一半的血緣關系,暗道理,你還得叫我一聲哥哥。」簡志易透著前窗望著直打哆嗦人兒,頭發濕漉漉的貼在臉上。怎麼弄得這樣狼狽?不知道大傘嗎?
「我和你沒有任何關系!我之前的二十六年的人生沒有哥哥,現在以後都不會有,你要是沒事,我掛了!」姚惜雨實在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準備掛斷。
「等一下!」簡志易喊道,「你不想知道媽的情況嗎?」
準備摁下掛機鍵的拇指頓住,心驚顫顫的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她怎麼了?」
簡志易輕輕的笑了一聲,早就料到一般,篤定的說︰「果然是你!現在你朝前走二十步,我就告訴你!」
姚惜雨有些疑惑,四處張望了一下,卻听到他笑著說︰「別張望了,向前走就對了!」
他知道她在干什麼!他在這附近!
「你到底想干什麼?」姚惜雨生氣的喊道,她感覺被跟蹤被窺視了一樣,心中一陣火。
「算了!」簡志易無奈的掛了電話,看來他這個妹妹還不是好惹的主啊!只好他自動出現了。
她正不知怎麼回事時,簡志易開著車停在她面前,舉著傘走了出來。她驚得望著他,他怎麼回來這邊?
簡志易扯了下嘴角,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一臉驚訝的表情,走過去拉著她的手腕將她塞進車里,自己有從另一邊進去,發動了車。
「你帶我來著干什麼?」
簡志易嘆了一口氣,說︰「你就這樣?我也不知道你住哪?看樣子你也不會說,只好先將你帶到我住的酒店,讓你換一身干淨的衣服了。」
「不用,謝謝,我自己回家換就好了。」
「能別為這些小事和我較真嗎?怎麼說你也是我妹妹,總不能看著你這樣狼狽而不管吧!」簡志易邊說著邊解開安全帶,伸手準備替她解開,卻被她拒絕。
他無所謂的笑笑,打開車門便出去了。
姚惜雨裹著毛巾坐在一旁吹著頭發,連連打了幾個噴嚏,看樣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除了外面的衣服有些濕之外,里面的衣服都干的,所以就略略洗了個臉。
「現在可以說了嗎?」
「說什麼?」
「你!」姚惜雨瞪向他,明明是他自己說她的情況的,不過看他這麼輕松的樣子,她一定很好,也沒必要問什麼了。「沒什麼,既然衣服都干了,我也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