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想著今天白天事,一想到會和她有個孩子,他心里就又高興又害怕,高興那是他們在一起的證明,可是又害怕,覺得那是像搶來的幸福,一不小心,就會消失。對于她,他始終覺得有一根線系在他的心上,他一靠近,現就緊繃著,扯著心髒絲絲的疼著。
沐辰環視了屋里的每一個角落,這里到處都有父親留下的痕跡,他要怎麼裝作若無其事?可是看到她在這里會露出孩子般的笑容,他的心又揪了起來。
姚惜雨慌忙的從屋里跑了出來,沐母在後喊著,要她小心點,別摔著了。說她怎麼還像個孩子一樣,肯定那是被小光給帶壞了。姚惜雨回頭微微一笑,只見站在屋里小光一臉哀怨的看著她,頭發還是剛起來的模樣,亂糟糟的,嗯,怎麼形容呢?再加上她那眼神,姚惜雨不禁裂開嘴角笑了起來。
這兩天,她一直跟著沐辰到處逛,說是沐辰帶著她,其實是她自己一直纏著他帶她去他曾經學校去看看,她好像看看他以前是什麼樣的。這個鎮從外觀上看有些古老的氣息,走到一小街道,兩旁已擺滿了各種小攤,今天初三,人特別的多。那些小玩意倒是吸引了她,她一臉興奮的到處看著,突然頓了腳步,抬頭望著沐辰。
沐辰本是一直往前走的,這些他之前都見多了,也沒什麼興致,只是看她那樣的高興,才放緩了腳步,陪著她看。她突然停下來,一臉期盼的看著他,他奇怪的揚揚眉,看了一眼旁邊的攤子,一老爺爺正擺弄著他的魚竿。他再看看她,眼楮直直的盯著那魚竿,無奈的笑著搖搖頭。
「你怎麼知道我想要釣魚的?」姚惜雨一邊拉伸著拿魚竿,一邊別過頭問道。
「你那樣直勾勾的看著那魚竿,誰看不出來啊?難不成還是看那老爺爺?」沐辰將弄好的魚食掛在勾上,又將勾慢慢地放進水里。
「真是的,說一下心有靈犀會怎樣?」姚惜雨嘀咕著,干嘛老說大實話?
太陽掛的老高,照在水面上,風吹過,一圈圈波紋蕩漾開來,折射著陽光有些刺眼。湖的兩岸布滿了綠油油的一片,她這才恍然大悟,真的春天已經在身邊了。
一開始她還很興奮,可是一個小時過去了,她卻什麼也沒掉到,又一次桿子變沉了,她還以為是有魚上鉤,費了好大的力氣,拉上來的卻是水草。
她泄氣的捶了捶有些酸的腰背,再看看沐辰,他還是在那一動不動的盯著水面。這定力未免也太好了吧?
她眼珠一轉,說︰「沐辰,我先回家一趟,有些渴了,想喝些水,還有也餓了。」
沐辰瞥了她一眼,幽幽道︰「現在才十點,你就餓了?」
她放下魚竿,插在地上,說︰「是啊!我知道你也一定渴了餓了,我回去幫你也拿點吧!」
「隨你。」
「我很快就回來了!等著我啊!」她一邊跑,一邊交代著,生怕他反悔了。
她特別懷念小時候爺爺帶著她釣魚的時候,也就那麼一次,可是她記得很深刻。也許是因為新奇,她還清楚的記得,那時她見到爺爺釣了一條又一條的魚,裝在一個盛著水的大桶里,她第一次那麼近的看到游來游去的魚。興奮的要去捉魚,可是水中的魚太滑了,而且就她五歲的小手哪能抓住。最後她氣憤的死勁拍打著桶里的水,最後魚沒打著,倒是濕了一身,幸好那時是夏天,要不然定是要生病的。當時爺爺笑著問她在干嘛?她說魚不听話,在打魚,讓它听話。爺爺听後哈哈的大笑,還將此事到處說給別人听,惹得一眾人笑她。為此,爸爸還特地買了個魚缸,養了幾條魚。
她回去的時候,沐母正在院子曬東西,看著她拿著桶和小板凳,問她干嗎?她說正在和沐辰釣魚,中午一定可以吃到他們釣的魚了。沐母笑著說玩玩也好,沐辰好久沒這麼放松過了,整天就只知道工作,她還擔心沐辰性子會越來越沉悶,現在有她在就好多了。
路上,姚惜雨心情雀躍的一路小跑著,剛要從大路轉到小路時,卻見到小光,不過她旁邊還有一個人,西裝革領的,只看到那人的背影,不過光看背影就知道也是個帥哥,還有那身後的轎車,一看也是個高檔貨,沒想到小光的同學還真是不一般啊!
她放下手中的凳子和桶,心迫使她悄悄邁開腳步,想靠近些看。
怎麼感覺像個賊一樣?姚惜雨忽然意識到這一點,正想收回腳步。卻見到那人將小光拽住,打開車門就往里拖。小光奮力的掙扎著,聲音大了些,像是再喊放開她。可是那人依舊不放,兩人爭執著。
豈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欺負小光!她這個做嫂子的可不能不管,管他是不是小光同學,現在欺負小光,她就不準!
這樣想著,心里一股氣提了上來。大步跑了過去,喊著︰「你干什麼?放開小光!」
此時兩人听到姚惜雨的喊聲,僵持在那了。
沐如光身子一僵,又忙推著前面的人,讓他走。可是此時姚惜雨已經跑到了他們旁邊,一把拉過小光,朝那人怒氣沖沖道︰「干什麼?你…」
話說一半,硬是卡在那兒了。
姚惜雨驚訝,半天也不敢相信。
「你怎麼在這?」姚惜雨問,又看了看小光,只見到小光別過頭沒看她,像是極為難的樣子,手緊緊的握著。
他還是那個他,只是沒戴眼鏡了,整個人的氣質也變了,沒了以前的溫柔,讓人想接近。現在的他身上多了些盛氣凌人的氣息。看到她,眼里一絲驚訝閃過,然後很自然的笑著說︰「好久不見啊,姚惜雨。」
就好像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樣的自然地語氣,一點也沒有愧疚之感。他怎麼可以這樣?不對,他應該一直是這樣的吧!只是她們都沒有發現,他偽裝的太好了,從未想過他溫和的外表下,原來是一只狼,一直虛偽到可怕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