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宇瑞陪姐姐來到平安州,先到蘇老板那兒去結帳。
「哎呀呀,魏老板,」蘇老板唱起洋腔,「你弟弟小陸不‘逆天神廚’麼?你們ri進斗金,正紅紅火火,為什麼突然不干了?這太出人意料了!我正打算跟你們續合同,還指望借你們光發大財呢,可惜啊,可惜!還是弄了個虎頭蛇尾,這叫宮廷里的公公──大太監啊!」
「蘇老板,」魏蓯蓉馬上解釋,「是這樣,我弟畢竟還是個孩子,干事沒長xing,他突然就干膩歪了,我有什麼辦法呢?」
「我看不是這原因吧?」蘇老板冷哼一聲,撇嘴道,「我听說昨天中午田萬三帶領他們一家百多口人到你們酒樓吃了頓飯,你們就怯了吧?咳,還算你們識相,誰能斗過那小矬子呀!」
「蘇老板!」陸宇瑞見這位蘇老板對自己諷刺挖苦,不僅沒生氣,反而很淡定,隨笑道,「您老對田大官人應該尊重,個頭高矮那是父母給的,不應作為譏笑人家的元素!田老板那可是咱們平安州餐飲界的大佬,又是有名的大善人,還是我姐的大恩人,我怎麼好意思繼續跟他老人家爭買賣呢?我和姐姐開酒樓已經七天,也掙得幾兩銀子,夠兩年花的了,還能不滿足麼?人啊,人,需要不斷嘗試新的工作,那才有趣,若一輩子只干一種營生,那跟活死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嘔?」蘇老板很吃驚,「陸公子說話確實不同凡響,振聾發聵啊!看來,陸公子又找到了新的發財路子,你們以後打算向哪個方面發展?」
「正在考慮,看看再說吧。」陸宇瑞把六十兩的銀票拿出來,遞過去,「蘇老板,雖然沒到一個月,我們還是決定給你六十兩,咱們合作很愉快,以後或許還有合作機會。不知你家那個女童是你什麼人,她還在麼?」
「哦,你是說瑤瑤吧?」蘇老板接過銀票,仔細看了下數額,抬頭笑道,「那丫頭是個孤兒,去年差點餓死在大街上,我路過時踫巧發現,便收留了她,在我小店做點零活,我管她口飯吃。現在正後悔當初收留她呢,將來她要找婆家,我不還得賠一份嫁妝麼?陸公子,你提那丫頭有何見教?」
「蘇老板,既這樣,你就把瑤瑤賣給我吧,我姐正缺個丫鬟伺候呢!」
「哦?哎呀呀,這丫頭可勤快了,又機靈,這一年多,少說也費了我五十兩紋銀的吃穿用度吧?哪舍得……」
「那就給你五十兩作為補償吧!蘇老板,還不把孩子叫過來麼?!」說著,陸宇瑞又把五十兩銀票遞到蘇老板手里。
蘇老板竊喜,這位「逆天神廚」原來是位傻子啊,什麼五十兩,我不陪淨賺才對嘛!哎呀,我也傻呀,說一百兩紋銀不就發大了?!
蘇老板領來瑤瑤,讓小丫頭跟魏蓯蓉磕頭。魏蓯蓉心花怒放,扶起瑤瑤,緊握她的小手,一股幸福暖流涌上心頭。她偷偷瞟了弟弟一眼,月復議,這小子真是打骨子里心疼姐姐啊──不斷跟姐姐制造驚喜,做秋千,買金釵,買玉鐲,買香囊,買脂粉……全是催淚的節奏啊!莫非這小子像我一樣,也有了那種情愫?不對呀,那小麻雀還……
魏蓯蓉想到這點,臉立刻變得飛紅。
姐弟倆領丫頭到街上買了新衣服,瑤瑤打扮起來,越**亮,jing神。陸宇瑞對姐姐道︰
「姐,我們到你那大恩人家里陪個禮吧,捎帶把田公子那銀子還了。」
「賠禮?」魏蓯蓉對弟弟的思維跨度不太適應,「我們什麼時候傷害他們了?」
「姐,我們這七天,耽誤他們多少生意,你算過沒有?」
「嗯?弟,好像你那天說那叫啥子‘公平競爭’──怎麼,這還沒過十天,又成傷害他們了?」
「是啊,姐,這叫此一時彼一時也,剛開酒樓時,我也太狂了,經過這幾天反思,我終于明白過來,咱跟大恩人對著干,太不像話了!」陸宇瑞現在覺得在沒把握戰勝敵人時就貿然出手,那是作死的節奏,是最最愚蠢的行為,他現在需要的是韜光養晦,裝孫子,示弱,等他練就九陽真經後,才要出手,他喜歡一招制敵于死地的節奏。
魏蓯蓉哪知弟弟的所思所想,她非常欣慰,月復議︰太好了,弟弟終于對恩人沒什麼成見了!
陸宇瑞不惜銀票,給田家八位夫人,十三個小蘿莉各買了jing美的見面禮,也給田公子買了相應禮物,更是給田萬三買了支珍貴的老山參。魏蓯蓉領弟弟來到田府,陸宇瑞眼界大開,田萬三不愧為暴發戶,大土豪,這府第氣派簡直像京城王府,也就僅次于皇宮,院子三進三出,亭台樓閣,蔚為壯觀,堪比《紅樓夢》中描繪的寧、榮二府。
「田伯伯,」魏蓯蓉在迎客廳跟田萬三介紹弟弟,「昨天您沒能見到我弟,今天,我專門領他來府拜訪您了!」
「幸會幸會!」田萬三急忙離開座椅,緊緊握住陸宇瑞的手,夸贊道,「呀,好一個帥氣、俊朗的少年郎啊!」
「田伯伯好!」陸宇瑞見田萬三對人這麼謙恭,知他城府一定很深,肯定是個不易對付的老狐狸,忙示好道,「田伯伯,我這人靦腆得緊,怕見生人,昨兒沒能與您相識,一夜都沒能睡好覺!」
「哦?」田萬三不解,這小孩葫蘆里買的什麼藥,為什麼一夜惦記我?什麼意思?
「田伯伯,您別誤會,是這樣,您是我姐姐的大恩人,又是平安州最成功的企業家,我對你那是崇拜的五體投地,很想拜你為師,學習您高超的經營藝術。」
「哈哈哈……」田萬三大笑起來,「我說爺們,你可真夠謙虛,你可比我成功,你這逆天神廚一出手,我的十幾處酒樓全都歇了業,我昨天中午正是去你那兒取經去了,你神廚嘛,尊貴的緊,不肯見我,我還敢在你面前稱‘經營藝術’麼?!你們干七天了吧?我初步推算,你已經有了十萬到二十萬兩銀子的進賬,你才是那地地道道的什麼家,哈哈哈……」
「哎呀,伯伯羞殺宇瑞也!」陸宇瑞道,「我今天除了有拜訪您老人家之意外,主要是來告訴伯伯我的老底的,什麼逆天神廚,其實只是雕蟲小技。那是之前我曾偶遇一老道,跟他聊的投機,隨央求他教給我一個掙幾兩銀子的法術,他拗不過我,便教我一項‘遠程移物術’,這法術用起來,也只能維持七天。其實我是把咱大明京城以及海外那些著名酒樓的現成飯菜移動過來,供我所用。今天,期限已到,我已經失去法力,露出了吊絲本來面目!」
「吊絲?」田萬三听了這位少年郎的一番解釋,解除了侯三昨晚打探結果的疑問。但田萬三有了新的疑問,這位少年郎滿口新詞,哪像本地人,听成雲說他是魏蓯蓉之表弟,她表弟距這里能有多遠?他到底是何來歷,是人是鬼,是魔是仙?
「我說爺們,你不是本地人吧?」
「田伯伯,」魏蓯蓉馬上替弟弟解釋,「我姑遠嫁,與西域相鄰,他來我這還不足半月,滿嘴洋詞,有時候我也听不懂他在說些什麼,何況您呢!」
「怪不得呢!」田萬三總算明白了。
「伯伯,」陸宇瑞更加謙恭,「我這幾天用那法術的確掙得幾兩銀子,哪有像您說得那麼多,也就幾千兩銀子,他們那些所謂貴族,哪有一個像您這樣大手筆,其實,我也就昨天掙得多了一點,這還不是您有意打賞我們的結果!我猜對了是不是?肯定猜對了!您是大善人,肯定有這境界,這叫做好事不留痕跡,簡直活雷鋒一個!我和姐姐這幾天,雖是無意,卻在客觀上影響了您老人家的生意,今天正式向您賠罪,特備些薄禮孝敬您以及伯母、阿姨們,也給成雲哥哥以及妹妹們捎來些小玩意,不成敬意,還望伯伯笑納!」說著,陸宇瑞對田萬三深施一禮。
「哪里哪里,陸公子太客氣了!」田萬三大喜,月復議,一個女圭女圭,諒你不敢跟我斗,這不,我還沒出手,只是去你那兒一趟,你就怯了陣,還算你識時務,懂道理,既然你肯低頭,那我就放你一馬。隨說道,「蓯蓉姑娘,陸公子,今天中午就不讓你們回去了,在我這兒吃個便飯,逛逛我家園子。chun紅,你去找公子過來,帶兩位貴客去後花園逛一逛,吩咐廚子今天準備最高規格的菜肴,就說今天中午我要宴請貴客。」
「是,老爺!不過,公子不在家,他又……」
「他去了哪兒?」
「他……」chun紅吞吞吐吐,yu言又止,看到老爺犀利的眼神,只得如實交代,「公子不是一直在關注咱們家賭場麼,他每天都泡在那里,听說他並不賭錢,只是在監督咱家生意,這說明公子越來越懂事了。」
「滾他娘的監督生意!」田萬三大怒,「他那點花花腸子,我還不知道,這死犢子整天價除了斗雞走狗,尋花覓柳外,還會干些什麼,chun紅,你去告訴侯三爺,讓他把那死犢子馬上從賭場給我拎家來!」
「伯伯,」陸宇瑞道,「您消消氣,成雲哥還年少嘛,生在溫柔鄉、繁華地的少年,哪個能月兌掉紈褲習氣,這能怪他麼?應該怪您才是,誰讓您這麼會掙錢呢?!我倒是也想天天斗雞走狗,但有那資格麼?」
陸宇瑞幾句話說得田萬三心里很受用,氣也消了大半,笑道︰「陸公子,我這不爭氣的兒子,讓你們姐弟見笑了,不如讓chun紅領你們去花園看看,蓯蓉,你家小花園那些花怎麼樣了,我看今天下午讓苗師傅弄些君子蘭給你種上,這是我近期才搞到的,非常名貴。」
「不不不……」魏蓯蓉馬上說,「謝謝田伯伯,我家現在有了些小錢,不用再賣花了。你弄的幾株君子蘭,這麼名貴,我哪能奪您所愛呢。我們今天中午也沒時間,就不準備留下來用飯了,等成雲哥回來,我們還上銀子,就離開。」
「你什麼時候借他銀子?」
「也不算借,是這樣,」魏蓯蓉解釋道,「十幾天前,成雲哥花五兩銀子買了個快要成jing的女圭女圭魚,準備孝敬您,我弟卻也喜歡上了那女圭女圭魚,說是養著它,願意出十兩銀子,從成雲哥手里買回來。我溺愛弟弟,答應二十天之內準備出這十兩銀子,讓成雲哥把魚讓給我弟,成雲哥答應了,我們才有了這筆交易。」
「這個狗東西,真他媽自私!怎麼還要錢呢,送給你們不就完了,回來我一定訓他一頓!」
「伯伯,」陸宇瑞道,「成雲哥有什麼錯?這是買賣嘛,一個願買,一個願賣,非常公平。我們一定要把銀票交到成雲哥手里才能回去,不如我們姐弟倆去伯伯後花園逛逛,一來嘛,欣賞一下伯伯的君子蘭,二來嘛,在等等成雲哥。我看就不麻煩chun紅姑娘了,她可是個大忙人呢!」
陸宇瑞的觀察還真細致,的確,chun紅是田萬三最喜歡,最信任的丫鬟,這丫頭今年十六歲,機靈,jing明,美麗,田萬三有什麼決定,都是讓chun紅去傳達,打個不太恰當的比喻,這chun紅像是皇帝身邊的首席貼身大太監。
「也好,也好!」田萬三越來越喜歡這位翩翩少年郎了,說道,「陸公子,蓯蓉姑娘,你們姐弟請自便,我馬上讓人去叫那死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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