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為才在警局看到林烽和于曉芳一起進來的時候,顯得很驚訝,「你們怎麼也來了?」
陳青青叫了一聲,「吳叔!」
吳為才應了一聲,于曉芳走近他,道︰「警察正好在我家,我听到你也在警局,便跟過來看看,你來這里是要做什麼?」
看出于曉芳的擔心,吳為才笑了笑道︰「我只是來和警察說清楚一些事,你別太擔心,你晚一點不是還要去上班,我錄完口供送你過去!」
于曉芳听他這樣說,點了點頭。
林烽看他們兩個說完話,出聲叫道︰「吳先生!」
吳為才轉向林烽,對他笑著道︰「林sir!倒是好久沒有見到你了!」隔了五年,當初給他做筆錄的小民警如今已經升為高級督察了,早就不接手他這樣的案件,所以每次來也沒有見過他。
林烽也回了個笑,「听我同事說,你有事要對我們警察說,進里面說吧!」
林烽把吳為才帶進口供室,于曉芳和陳青青則被蘇雯雯帶到另一間。
進了口供室,林烽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指指對面的椅子,「坐!」
吳為才也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林烽看他坐好,問他,「今天我同事去找你,你知道是為了什麼事嗎?’
吳為才點點頭,其實在看到胖子他們的時候,他就猜到了,本來他看到電視上報道陳大勇死了,他也就沒再想把心里的懷疑告訴給警察,畢竟他也只是懷疑,而沒有真憑實據,再說懷疑的對象都已經死了,他再追究又有何用?可是看到警察找上門時,他就改變注意了!決定說出他的疑惑,不想再引來他們的猜疑,影響他的正常生活。
「是怎麼一回事?」
吳為才眼里閃過一抹痛楚,「大概是在一個多月前吧!那天早上我正在為一輛私家車做檢修,車的主人是一男一女,那個男的一看就是道上混的,一身痞氣,那女的也是一身妖里妖嬈,我本來也沒有太過注意他們,可是後來,在那個女人補妝的時候,我好奇的瞄了一下,卻看到她手腕上戴的手表很眼熟,簡直就跟我當初買給我老婆的那個一模一樣,我還怕我一時眼花,看錯了,就請那個女人借我看一下!」
到現在吳為才還記得當他提出要看一下那女人的手表時,那女人眼里透出來的鄙夷和不屑,不過最後那個女人還是把手表摘下來,一邊遞給他,一邊嘲諷道︰「你可要小心點,摔破了,你好幾個月的工資可就沒了!」
怎麼樣的嘲諷吳為才都覺得不重要,重要的是當他接過手表,迫不及待的翻過手表後蓋,在看到後蓋內側刻的那一行小字時,他簡直就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當時的心情,五味參雜,百感交加。
他當場就失態的抓著那女人問她的手表是哪來的,卻被她旁邊那個不好惹的男人教訓了一頓,要不是被在一起上班的同事拉開,他還不知道會被打成什麼樣?
被拉開後,那男的還罵罵咧咧,不依不饒的,同事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向來最老實安分的他怎麼會招惹這樣的人?直到組長過來問清楚事情的原委,了解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後,才恍然大悟,吳為才老婆的事在他們這些人之間不是個秘密,他老婆失蹤的時候,他們還有幫忙尋找過,現在終于發現了一點矛頭。難怪他會這麼反常。
組長也挺同情吳為才的,替他開口向那女人問她的手表到底是怎麼來的?那個男人問他們問這個干嗎?組長便把吳為才老婆失蹤的事原原本本的說給他听,男人听完後,沒說什麼,只是沉默了好久,才開口道︰「這塊手表一直是被我放在箱子下面的,在幾年前有人打牌輸了我很多錢,沒錢還,就拿著這塊手表抵賭債,我看好像還值幾個錢才收了下來,不然陳大勇的手早被我剁掉了!」
「誰?你說誰?是誰把這快手表給你的?」吳為才激動的質問他,「你說陳大勇?是哪個陳大勇?」
那男人看吳為才眼角泛紅的盯著他,也不和他計較,「陳大勇,住在東平小區b棟511,在東平市場買豬肉,不過我倒是好久沒和他見過面,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在那?」幾年前,他隨別人去了外地賺錢,最近才回來,以前在一起玩的那些豬朋狗友都沒有聯系,「吶!我把他家的具體住址告訴你了!你有什麼事自己去找他,我可不知道你們之間的事!」
男子看吳為才听他說完,整個人像傻了一樣,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也不管他,付了錢,就開著車和那個女人走了!
吳為才沒想會听到這樣的答案,他老婆的失蹤會和陳大勇有關?陳大勇他是認識的,在同一個小區居住,只是也沒有怎麼接觸過,最多就是點個頭,打個招呼而已,他老婆的失蹤怎麼會和他扯上關系?他老婆最多也就是去給他買過東西而已呀!
買東西!?吳為才想起他老婆還沒失蹤的時候,每次去買菜回家的時候都會跟他念叨,說市場有個賣豬肉的每次看她眼神都怪怪的,他也沒有放在心上,只說那是因為她長得太漂亮了,還說如果她覺得難受,以後不要再去給他買就好了!
難到說當年他老婆說的就是陳大勇,他老婆的失蹤真的和陳大勇有關?想到這里,吳為才再也待不住,他不理會後面勸他的同事,急沖沖的就跑去找陳大勇,說來也巧,拐近路要去找他的時候,正好踫到剛從賭場賭了一夜才要回家的陳大勇,于是他忍不住就沖了上去質問他,也就有了老大爺看到他們吵架的那一幕。
說到這里,吳為才恨恨的捶了一下桌子,「就算陳大勇一直否認這件事和他無關,但是如果無關,那為什麼我送給我老婆的手表會在他手上,還被他拿去抵賭債?」
「可是你也不能肯定這件事就一定是和陳大勇有關啊?」林烽提醒道︰「你不能只听那個人的一面之辭,就懷疑陳大勇!」
吳為才點點頭,「我就是想到這一點。才沒有來警局報案的!」就算報案,警察也不會相信。
「後來呢?」
「後來…,後來我想起陳大勇的老婆在五年前好像還沒有和他離婚,說不定知道一些事,我就想去找她打听一下,只是沒想到她也是什麼都不知道!」說完,吳為才笑了笑,本來只是想跟于曉芳打听一些消息,沒想到倒是多了一個談得來的朋友。
林烽听他說完,整理了一下思緒,「我想問你一下,在六天前的傍晚,也就是三月十二日的晚上六點至十一點,你在哪里?」
吳為才想了一下才回道︰「那天……,那天我好像是在曉芳家!大約在十多天前,她跟我說三月十二是青青的生日,問我有沒有空,想請我去她家吃頓飯,我想著反正也無事,便答應了!」
說到這里,他皺皺眉,「可是到了那一天,天氣很不好,到了晚上一直下雨,可我已經答應她了,也不好說不去,就冒雨去了她家,當時青青還請了她的幾個朋友,還挺熱鬧的,只是那天不知道為什麼,曉芳和青青的情緒好像不怎麼好,連生日蛋糕都忘了準備,吃飯吃到一半才想起來,最後是青青和她的一個朋友出去買的!」
情緒不好?剛才在于曉芳家有說到在七八天前,她們有和陳大勇發生過很大的爭執,難道是這件事影響了她們?到底是什麼事?林烽難得好奇,不過看于曉芳母女倆的反應,應該不會對他說。
和吳為才說是陳大勇把手表抵給他的那個人,林烽叫大全去問個清楚,雖然陳大勇已經死了,但該調查的還是要調查。
錄完口供,已經是傍晚六點,吳為才這里找不到和陳大勇有關的任何證據,便放了他回去。
吳為才出來和于曉芳母女一起出了警察局,走到半路,陳青青先回了家,吳為才則送于曉芳去上班,于曉芳在一家大飯店里做保潔,一般是下午的三點到晚上的十點,今天來警察局錄口供,到現在才去上班已經是晚很多了,幸好她提前打了電話去請假!
不知不覺這一天又過去,陳大勇的案子還是沒有半點頭緒,下班後,林烽在車上等韓雪,要再去陳大勇家的鄰居那里仔細問一下。
在車上,林烽打開車里的儲物箱,從里面拿出一包煙,取出一根點燃後,徐徐的抽了起來,他平時幾乎不會去踫,只有在心煩的時候才會點一兩根。
韓雪坐進車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林烽一手撐著車窗支著頭,一手夾著煙,煙頭的火明明滅滅。
認識這麼多年,韓雪當然知道林烽的某些習慣,但她找不到話來勸慰他,她只能是在他需要她幫忙的時候,盡她的全力。
林烽在韓雪坐上車後,就把手里的煙給掐滅,扔到車外,把車窗開到最大,讓空氣流通。
「先去吃點東西吧!現在過去說不定人家也正好在吃飯!」林烽開口道。
這個時間點,確實有可能,韓雪點點頭,「吃什麼?」
「你想吃什麼?就去吃什麼!你定!」林烽對吃不挑剔。
韓雪想了一下,「要不就去我們昨天吃的水餃店里吃水餃,那里離我們要去的地方也近,吃完可以直接過去!」
林烽沒有異議,啟動車子趕往東平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