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雅蘭逼回欲奪目而出的淚,她不能哭,從她失去孩子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沒有了掉眼淚的資格,她不是個好媽媽,連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保護不了,她有什麼資格哭,她不能哭,她還要報仇,她還要拖著面前這個魔鬼一起下地獄去給她的孩子償命,還不是她可以哭的時候!
抬頭看著許濤掛著笑意的臉,想要嘔吐的感覺俞發的明顯,但早已麻木的神經又硬生生的把那股感覺給壓了下去,陳雅蘭動了動嘴唇,悠悠的叫了一聲︰「許濤……」
許是好幾天沒有說話,又許是出事那天,自己痛苦的求繞以及失聲的叫喊讓自己傷到了喉嚨,又許是想著要把眼前的人粉身碎骨卻還要強忍應對,陳雅蘭發出來的聲音又干又澀,就只這兩個字,卻幾乎用了她全身的力氣!
在過了這麼多天後,終于又听到陳雅蘭開口叫自己,許濤高興的直應是,「雅蘭,你肯原諒我了,不再生我的氣了?太好了,雅蘭,我向你保證,以後,我絕不會再亂發脾氣,我……」
「許濤……」雅蘭打斷許濤開口說了不知道幾百遍的話,看著他的眼楮慢慢的,輕聲的道︰「我看見我們的孩子了,小小的,白白的,眼楮像我,鼻子像你,臉形像我,耳朵像你,他在那邊一直叫我︰媽媽!媽媽!快來抱我啊!快來抱我啊……我想過去抱抱他,可他卻不見了,我找不到他了,我找不到我們的寶寶了……我找不到了!」
看著陳雅蘭說著如此痛苦的話,眼里的淚卻沒掉半滴,許濤把她的頭壓進自己的懷里,低頭在她耳邊一迭聲的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發那麼大的脾氣,我錯了,你就再原諒我這一次。以後我真的不會再對你發火了,你相信我!我們還年輕,以後還會寶寶的,會有的……」
陳雅蘭听著許濤每次對她施暴後必說的台詞。閉了閉眼,垂于身旁兩側的手緊握成拳,任指甲陷入掌中,對于手心流出絲絲血液的刺痛感毫不在意,她好恨,恨許濤,這個像魔鬼一樣的男人在毀了她之後,居然只是說著這些毫無意義的話!哪一次?有哪一次?他在對她動手之前,會偶爾想起他對她說過的這番話?又有哪一次,他在動手後不對她痛哭流涕。跪在地上千求百乞的求著她的原諒,讓她可以早早下定決心,哪怕她的生活沒有充裕的物質,哪怕會不余半點面子,她也會早早的逃離這個生不如死的牢房!她還好恨。恨自己,為何明明過著水深火熱的生活,可為了維護自己那可笑的自尊心,而把自己逼到了這人不人,鬼不鬼的境地!
當年若不是自己在受到許濤的強暴後,怕被別人知道後,不知道會如何想自己而不敢反抗。也不敢公諸于眾,從而選擇了委身于這個在她哭喊著不要的時候,還強暴了她的人,也不會落的如此地步!
怪她!只能是怪她自己,若不是她又要自尊心又有著虛榮心,在和許濤交往後。過上了超乎的奢華生活,她也不會在許濤第一次對她動手的時候,只是說了句對不起就輕而易舉的原諒了他,從而讓他在往後的日子里變本加厲的一次次的對她下更狠的手,到如今甚至于連肚子里的孩子都被他硬生生的給踹沒了!她哭著喊著。死死的抱著肚子,卻一點用都沒有,眼睜睜的看著血順著她的大腿往下流,染紅了她的裙擺,那不是血,是她的孩子啊!是已經成型,再過幾個月就可以來到這個時間的孩子,所以,許濤他怎敢?怎敢在殺了她的孩子後,還說著這樣不痛不癢的話?
對許濤的道歉早已麻痹的陳雅蘭看著距她不遠處的門鎖,仍然是用著沒有起伏的語調低問︰「許濤,你喜歡我們的孩子嗎?你一定是不喜歡對不對?要是喜歡,你怎麼會打掉他呢?你說,他晚上會不會來找我們,質問爸爸媽媽為什麼不要他?你說,會嗎?」
「別再說了……」許濤驟然打斷陳雅蘭的問題,原本抱著她的雙手改緊握住她的肩膀,大聲的的道︰「我說過,這次的事的確是我過火了,我現在不是在向你道歉嗎?孩子,我們還年輕,只要我們想要,以後還會有的……」
肩膀傳來的疼痛讓陳雅蘭古井無波的眼神閃過一絲奇異的光,對于許濤的喝斥充耳不聞,用更輕柔的聲音道︰「爸爸……爸爸……許濤,你听見了嗎?我們的孩子他正在叫我們呢!你听,他還在叫著媽媽……媽媽……你快听,你快听,在那,在那……你听到了沒,他在叫我們!」
「我叫你別再說了,你听見沒有!」許濤的聲音更大,力氣也跟著加大,手背和脖子上的青筋一條條的浮于表面,扣住陳雅蘭肩膀忍不住的搖晃到!
「你沒听見嗎?」陳雅蘭一改一開始的面無表情,而是用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似慈愛,似高興的聲音笑著道︰「我真的听見了,他就在那里,在對著我們笑呢!是我們的孩子,你看,在那……在那……你快看……「
許濤順著陳雅蘭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是在床上的一角,只是那里除了放著一個特大號的泰迪熊布女圭女圭外,再無別物,在床邊暖色的台燈照射下,不知道為什麼?許濤看見那只布熊對他們笑的有絲詭異!
瞪著眼看向陳雅蘭,發現她仍盯著那個布偶的方向看的眼楮一眨不眨,更為詭異的是她的眼神和她的笑容,就好像那里真的有人在一樣!
「雅蘭……」受不了陳雅蘭臉上詭異的表情,許濤大聲的喚著想要掙月兌他,走向熊布偶的陳雅蘭,使出最大的力氣抓住陳雅蘭!
就在這時,陳雅蘭忽然歇絲底理的用力掙扎起來,哭喊道︰「寶寶別哭……媽媽來了,別哭!許濤你放開我,我們的寶寶他在哭,你快放開我,我要去哄哄他。你快點放開我!寶寶別哭,媽媽在這……」
「夠了!」許濤暴喝道︰「那里什麼都沒有……」放開陳雅蘭,許濤大踏步的走過去,一把抓起那只泰迪熊。轉過頭來對著陳雅蘭道︰「這里除了這個,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所以別再說你看到了什麼!」
看著緊張的望著他手上的布偶的陳雅蘭,許濤道︰「看來你還需要好好的調理一下,好好休息!我去書房!」
說完後,許濤便抓著那只熊布偶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只听到極其大的「砰」的一聲,門被用力關上!隨著門被鎖上的聲音和許濤越走越遠的腳步聲,陳雅蘭整個人虛軟的跌坐在地板上,用力的喘息著。任汗濕透自己的額頭和衣服,過了一會兒後,才緩緩的笑起來……
許濤啊許濤,你以為這樣就完了嗎?我和你之間才剛要開始,你可不能這樣就受不了了!
欲使人滅亡。必先使其瘋狂,而她真正想做的就是要讓許濤真正的瘋狂,她要讓許濤下半輩子生不如死的活著,她一定要!
說來可笑,和許濤從認識到結婚,說來也有七八年了吧!在這將近十年的歲月里,她竟然到今天才知道許濤他居然是個心理有病的精神患者。連她都不知道,林烽和韓雪就更不可能會知道!若不是今天,那個每次她被許濤打傷時,都會來家里替她醫治的蔡老醫生說了出來,她也不會知道,是她太遲鈍。還是許濤太會隱藏?
「濤子他其實不是故意要這樣對你……」滿頭銀發的蔡醫生在檢查完她的身體後,邊收拾邊道!
陳雅蘭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看著蔡醫生,把她打成這樣,還把她的孩子給踹沒了居然還說不是故意。那要怎樣才算是故意,殺了她嗎?
看到陳雅蘭憤然的眼光,蔡醫生在沉默了許久,悠悠的嘆了口氣道︰「濤子他心理有病,我不是在罵他,他是真的有病,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精神分裂,用我們的話講是屬于臆想型暴力癥精神病!犯上這種病的人非常的偏執,對于看到自己不想看的或是听到自己不想听的,心理會胡思亂想,繼而產生暴力的想法和作為,而我是他的主治醫生……」
「我想他這次之所以會對你下這麼狠的手,可能是因為去出差,顧不上吃藥的原因,他的病受不得刺激,所以……」
接下來,蔡醫生便向她講訴了許濤那不為人知的過去!
難怪許濤如此的陰晴不定,猜忌心如此之重,原來是個神經病,她陳雅蘭居然嫁給了一個神經病,哈哈哈……真正是可笑!
伴隨著笑聲的是緩緩流出眼里的淚,陳雅蘭低喃道︰「是個神經病嗎?一直在服藥治療?那真是太好了,許濤,你可要好好的等著,等著看我如何讓你成為一個真正的神經病,死對你來說太便宜你了,你可要長命百歲才行!」
想到蔡醫生對她說過的話,陳雅蘭冷冷的笑了笑,以為用一個心理有病做借口就可以抵消許濤對她犯下的罪孽?真正是可笑!不過,也多虧了蔡醫生的告訴她的那些話,讓她知道了接下來的路該如何走!
許濤帶帶著滿腔的怒火回到了書房,進了門後,在把門關好後,許濤一個揚手,把手上抓著的熊布偶用力的給摔到了牆角!煩躁的松了松領口,用力的呼吸了幾口後,還是壓抑不住體內把股想要毀滅眼前一切事物的沖動,伸出左手猛力壓住自己的右手手腕,在鎮定穴上用力的按壓著,可效果幾乎沒有,想起蔡醫生叫保姆拿給他的東西,忙走到桌旁,打開抽屜,把那個包裝毫不起眼的盒子拿出來,快速的拆了外面的包裝後,打開盒子,果不其然,里面裝著一個小藥瓶!
倒出藥瓶里的每次要吃的藥量,許濤一個揚頭,把藥吞下去後,又從另一個抽屜里拿出一樣東西,是一盒未拆封的針頭及幾支透明的小藥水,快速的把針頭及藥水裝好後,許濤又熟練的在自己的手腕扎了下去,抿著唇看著針筒里的藥漸漸被輸入自己的體內,直到藥水全部輸完後,許濤把針拔出來,疲憊不堪的靠在椅子上,緩緩的吁出了口氣!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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