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辰和伙伴們告辭後快步朝家走去,他內心非常激動,已經等不及要告訴父親和龐爺爺。
還沒回到家中,就看到龐管家站在門口笑著看著自己。
「龐爺爺怎麼知道我回來了?」莫辰喃喃自語。
「辰兒,回來了,測試結果如何?」龐管家語氣溫和道。
「我先不告訴你。」莫辰故作神秘,接著道︰「龐爺爺,我爹爹呢?」
「老爺還沒回來,怎麼了?」
莫辰沉思一下,然後拉著龐管家的胳膊,神s 激動道︰「龐爺爺,我成功了?劍道宗選我做弟子了。」他抖了抖手中的入門冊,臉上洋溢出喜悅之s 。
龐管家臉龐頓時非常詫異,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然後很快就恢復過來,模著他頭微笑道︰「辰兒最厲害了。」
龐管家驚訝神情莫辰也看到了,心中大感疑惑,內心隱隱有些失望,他以為龐爺爺會為自己能進劍道宗,而非常高興,但好像並沒有這樣,他從龐爺爺眉間看到一絲擔憂,很淺很淺。
莫辰從小就很向往外面的世界,小時候,每晚都要纏著龐爺爺,讓他給自己將外面的故事,每當龐爺爺講完故事,說的最多的是,「江湖險惡,人心否測。」
「龐爺爺,我長大了,會照顧自己的,您就放心吧。」他以為龐爺爺是為此擔心的,便安慰道。莫辰說的很認真,眼神中露出堅定神情。
龐管家有些恍惚,是呀,以前經常粘著自己講故事的小莫辰已長大了,快十五歲了,出處的意氣風發,再過一年就可以和別人說親了。
他笑著看著莫辰,心中有些慰藉,但好像又想起什麼?神s 一沉,神情凌厲許多。
「龐爺爺,這件事你先別告訴我爹的,等他回來,我想給他個驚喜。」莫辰沒注意龐管家的變化,自顧自的說道。
莫辰坐在小凳上等了有兩個時辰,莫戰才一臉疲憊的回家,等他拿起桌上杯子到了水喝過後,莫辰才等不及道︰「爹,你看這是什麼?」他將小冊攤在莫戰眼前。
莫戰一怔,隨後那「劍道宗莫辰」五個金s 大字映入眼簾。
他突然站了起來,用手輕觸著小冊,心中卻是激蕩不已,他看著莫辰,大手不停撫模著後者的頭,面上全是發自內心的喜悅,然後一字一頓道。
「辰兒,你做的很好。」
莫戰的高興出乎自己意料,但听到父親的贊揚,莫辰也說不出的喜悅,他就這樣看著莫戰,這是他第一次看見父親這麼開心,這種開心讓莫辰隱隱有些傷感,暗自下定決心,進去劍道宗,一定要努力學武,哪怕只為了看見父親的笑容。
莫辰只是將劍道宗當成江湖門派,全不知,自己將踏足一個完全陌生而又新奇的世界。
又和父親聊了一會,只听莫戰哈哈大笑,笑聲盡是自豪。
他囑咐莫辰幾句,要他進去努力,不要給莫家丟臉。
當父親說這話時,莫辰從中听出一絲傷感,那是一種瀕臨死亡卻無能為力,就在這時,又抓了救命稻草閃現一絲希望一樣,莫辰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麼?只是不停點頭。
莫辰記事起便在鎮上長大,但有次無意間听到龐爺爺和父親聊天,才得知他們原先並不是在這里居住,而是因為一些緣故才顛沛流離,落居于此,此後就一直在這里生活。
他不知道什麼緣故,其中又有什麼隱情?但他知道,或許和他父親的悲傷有關,莫辰認為,父親現在不告訴自己,是因為自己還小,以後自然會告訴自己的。
等他們吃過飯後,莫戰就又出門了,據說是布莊有人訂購一批布料,因為倉庫沒貨了,還要出趟鎮子,多采購些布料。
晚上,莫家大堂,三人坐在飯桌旁,桌上擺滿了菜肴,都是莫辰最喜歡吃的。
莫辰明天就要離開,這頓飯算是為他送行,這頓飯沒請鄰里相親,一家三口,吃的異常溫馨。
莫戰又從屋內抱出一壇珍藏很久女兒紅,和龐管家喝了起來,酒香四溢,外面大老遠就能聞到香氣。
莫辰忍不住了,吵著也要喝酒,莫戰想了想,也同意了,畢竟莫辰明天一走,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听說向劍道宗這樣大門派,出入都很難。
這是莫辰第一次喝酒,酒水入口即化,醇香之味在口中蔓延,使他一時陶醉其中,不知不覺也喝了許多,頭都有些沉了。
這頓飯莫戰與兒子說了許多話,聊了很久,龐管家也叮囑一些出門在外的常識,要他牢記在心。
等莫辰回房睡覺時,天s 已黑,他喝了許多酒,腦子還有些沉重,但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卻如何也睡不著覺。
明天就要離開家鄉離開親人,不知何時才能再見面?也不知道劍道宗里面學的什麼?听名字應該是劍招之類的,听說像我這般沒有武學根底的人,學起來很辛苦的,不過我不怕苦的,還有張馨兒師姐,不知她何時入宗的?看樣子地位不會太低。
「哎,她的恩情,何時才能報答……」
正在胡思亂想中,忽然听到細微的聲音傳來,莫辰仔細听,是從窗邊傳來。
「莫辰哥哥,莫辰哥哥……」
打開窗戶,首先看到的是徐瀟瀟,她旁邊還有柳擎。
看到他打開窗戶,徐瀟瀟一臉興奮,像做壞事的小孩子,壓低聲音︰「莫辰哥哥,出來玩吧,明天就要走了。」
莫辰看窗外的黑夜,一問才知道他們是偷偷溜出來的,特別是柳擎,晚上特意灌了柳萱幾杯酒,等她沉睡,才能悄悄從房間溜出。
今天瀟瀟和柳擎姐弟兩都被劍道宗選上,徐家和柳家也算鎮上的大戶,所以就在大院小擺酒席,宴請鄰里鄉親,算是為兒女踐行,等酒席結束,兩人也相約溜了出來,一起來找莫辰。
……
這里花朵簇簇,芬芳迷人。也就是莫辰他們經常來玩耍的地方,此時有三個孩童在花叢間肆意奔跑,嘻笑之聲不絕于耳,在寧靜的夜空下,傳的很遠。
「莫辰哥哥,我在這里,你抓不到的。」徐瀟瀟將頭埋的很低,在花叢來回穿梭。
「莫辰,這邊,這邊。」柳擎笑的很yindang。
莫辰此時雙眼被紅布遮住,听聲識路向兩人跑去,嘴中還不停嘀咕︰「別讓我抓住你們……」
他雙目被掩,跑動起來不方便,還好地上是草地和錯亂相交斑斕鮮艷的花叢,也沒有障礙,但就這樣,每次聞聲跑去人都已經閃掉了,在另個地方又傳來嘻嘻話語。
很長時間,莫辰跑了一陣氣悶,著實累的厲害,他一想,這樣不行啊,遮住眼辨別不了瀟瀟兩人的逃離路線,這也太不好抓住。
「莫辰哥哥,這里,這里。」徐瀟瀟銅鈴般清脆笑聲傳來。
莫辰腦中靈光一閃而過,有了,他不動聲s 向徐瀟瀟跑去,嘴中還振振有詞道︰哼,哼……別讓我抓住你。」
「哎呦……」只听莫辰大叫一聲摔倒在地,抱著腿不停翻滾著,好像非常痛苦的樣子。
徐瀟瀟神s 一變,立即跑到莫辰面前,神s 擔憂道︰「莫辰哥哥,你摔到哪里了?疼不疼?」
不料莫辰忽然從地上彈起,一把抓住瀟瀟,把她壓在身下,摘下紅布望著瀟瀟的悄臉,然後一臉壞笑道︰「嘿嘿,可算被我逮到了,看你往哪里逃?」說完,就開始瘙她的癢。
徐瀟瀟被瘙癢瘙的厲害,嘴里咯咯笑著不停,小手一直反抗還擊著莫辰,嘴中還嬌聲道︰「莫辰哥哥,你壞死了,你居然耍詐。」
「柳擎哥哥,快來救我呀?」耐不過莫辰的絕招,只好向同伴求助。
這時,柳擎一臉正氣的沖了過來,側身將莫辰壓在身下。
「哈哈,你還不認輸?」柳擎一臉驕傲,壓在莫辰身上做起勝利者姿態。
不想莫辰小腿一蹬,又翻身將他壓在地上,見同伴「遇險」瀟瀟趕緊沖來一把抱住莫辰脖子,三個人亂做一團。
兩人戰莫辰,一時間也戰的旗鼓相當。
又鬧了一會,徐瀟瀟渾身無力的躺在地上,胸口不停上下起伏著,呼吸也急促許多。
「不玩了,不玩了,太累了。」
三人就這樣並排躺著,看著夜空,那里有道明亮皓月懸吊那里,呼吸著新鮮空氣,莫辰感覺前所未有的寧靜和舒適。
或許跟明天離開有關,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像這樣和伙伴們一起玩耍,嬉戲。
徐瀟瀟望著天空,嘆口氣︰「好神奇呀,第一次這樣凝望夜空,一望無際,和這個世界一樣懸疑莫測,不知天空那邊又是什麼?」
此時夜空無星,皓月當空,周身天空一片漆黑,如同一雙無形黑手將萬物吞噬。
莫辰躺在地上,望著天空,忽然感覺莫名的恐慌,但恐慌之中隱隱有著期待。
是啊,這個世界太大,還有許許多多的東西沒見識過,他偶爾也會想,天空的那邊是什麼?有仙人嗎?還是仙霧繚繞的奢華宮殿?
「我想,天空對面一定是法術高強的神仙,不過我們也是一樣,只要有一天武藝高強,建功立業,以後過得不也是神仙般的ri子。」柳擎仰望夜空,兩眼放光。
他們不知道仙人是什麼樣的?只是在一些書籍中看到過,傳說強大的仙人具有崩山裂地之能,移山填海之法。
他們是難以相信世間有仙人存在,書籍畢竟是書籍,傳說也只是傳說。
此刻,徐瀟瀟卻突然坐了起來,目光緊緊看著莫辰他們,稚氣美麗的臉頰泛著紅潤,在月光下更是讓人怦然心動。
「對了,你們以後有什麼夢想?」她嫣然一笑。
柳擎也坐起身,小臉露出向往之s ,語氣堅定道︰「我以後要學得一身武藝,行俠仗義,打抱不平。最好是能馳騁疆場,為趙國開闊疆土,打下一片天地,讓我的名字被世代所流傳。」
柳擎感覺這番話說完自己熱血沸騰,恨不得現在就去劍道宗,他也沒在意自己說罷,瀟瀟咯咯笑個不停。
隨後,他又扭頭看著莫辰,道︰「莫辰,你呢?長大準備干嘛?」
莫辰沉吟許久,才起頭目光堅定道︰「我只想學些武功,保護我身邊的親人,朋友,使他們不受到傷害。」他話語很平靜,不帶一絲波瀾,仿佛在說著很平常的事。
這話他想了很久,也願意為之付出。
徐瀟瀟听到柳擎的話,只感覺想笑,柳擎稚女敕的面龐再說出這樣豪情壯語,挺有視覺沖擊,引人發笑。
而莫辰的話,很簡單,樸實,卻不禁讓她肅穆,忍不住多看兩眼。
是呀,這才是我認識的莫辰哥哥,徐瀟瀟有些自豪,但願能永遠這樣待在他身邊。
柳擎又開口道︰「那你呢?瀟瀟。」
徐瀟瀟想了想,看著柳擎狡黠一笑︰「我不告訴你。」
「不帶這樣的,我們都告訴你了。」柳擎抗議道。
……
和柳擎嬉戲片刻,徐瀟瀟在心中道︰「我希望我們三人能夠永遠這樣,不管以後發生什麼,都要是永遠的好朋友。」她又偷偷看了莫辰一眼,臉上露出一抹紅暈。
閑聊暢談,歡聲笑語,他們每個人都在珍惜著這短暫的時光。
「看,螢火蟲。」徐瀟瀟指著後面驚呼道。
此刻點點亮光在花叢間閃爍,飛動,在夜幕籠罩的黑夜,閑得格外耀眼。
三人在月光下,追逐著螢火蟲,臉上都洋溢起甜甜的笑容。這夜玩到很晚,莫辰才翻窗進去房中,嘴角帶著笑容進去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