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殯隊進入山去,我哥也隨著一群比我們小上幾歲的孩童上山去了。孩童們上山不為別的,為的是那花圈上的紙天鵝。當然後來才知道那是紙鶴。那時候窮鄉闢壤,與外界聯系少,物質生活本就非常簡單,小孩子沒什麼玩具。每次出殯花圈上那美麗的紙天鵝便成為了小孩子們一同爭搶的玩具……
接近半個小時後,門前一陣喧嘩。出殯隊收工下山了。站在門前眼見著藏匿在人群中的父親正牽著一手舉著紙天鵝的哥哥向家里走來。哥哥竟然搶到了只紙天鵝,那時即使我們仈jiu歲年齡但對這些奇怪的紙鶴都有這發自內心的愛好。父親放下哥哥就下田去了。
那時的家並不大,老式的兩層制的磚瓦房子,一層分里外兩間,父母住內房,而我和哥哥住在外房。房子里發暗的白牆簡單,普通家的農村屋擺,一張鋪著稻草墊著棉被的木床蹲坐在入里屋的牆下,床下擺著的是一雙雙亂七八糟的鞋子及泡菜的壇壇罐罐,床邊是一個老式的前頭還瓖著兩面大面鏡的衣櫃。再旁邊就是一張四角的桌子,四方擺著長凳。角落里是著鍋米油盆……
簡陋的屋子里剩下我和哥哥,乘著哥哥沒注意。我一把奪過了哥哥手里的紙鶴。記得小時候都沒玩過什麼玩具,一個稍微有趣的東西我們哥倆都會搶著玩,雖然我沒成功過,但是我還是不屈不撓的在奮斗。于是這次我竟然破天荒的搶到了,簡直就是在做夢,我滿院子的跑,按照哥哥往常的秉xing,一定是會追到我搶回來,然後從心底的折磨我一番。不過這一次他確實出奇的沒來搶,倒是搬了條小凳子坐在門口望著我。或許是望著我。又或許他確實是想給我的吧!
忌憚哥哥可能隨時跑上來給我腦袋上來上一記,我也沒準備入門往房子里了,拿著紙鶴在院子里玩得倒是有趣,隨時注意著我哥的舉動。
很快就中午了。期間我隱隱的注意到哥哥似乎有點不對勁了。平常他是很頑皮很活潑的,然而今天他竟一直呆呆的站在門口看著我玩弄著,臉上露出的是一臉奇怪的笑。記不清楚那種笑的模樣,只是那種感覺有點涼颼颼的。
哥哥就呆呆的的坐在門口,一直望著門外院子里院子外,我不懂他在看些什麼!我只是看著紙鶴發著呆,這東西到底是怎樣做出來的呢……
夜幕來得很晚,晚到還沒來得及吃晚飯的我就被困意拉入了夢鄉,當母親叫醒我時,天已經烏黑一片了。
吃完飯後整個人都沒了睡意,于是和哥哥和小胖就在院子里甩起了撲克牌。當然雖然那時村里不怎麼發達,但是也是有個小商店的,因為要從鄉里城里去進貨,所以這商店處于壟斷一般的東西都貴的驚人,不過無奈人們需要的時候也必須買。這撲克也是父母過年時候為了娛樂過夜的客人親戚買的,當時還只會一種玩法,用我們那的話是吃干魚,普通話好像叫釣魚或貪吃蛇。
我們的房子住得有些偏僻,周圍除去小胖一戶鄰居就是些荒樹野草。及一片菜地。唯一有一條從內村引來的路通往臨村及進人墳山。在我們那叫做單家戶,ri夜都會很安靜冷清。
寂靜的星空下,月光灑落院中,暗黑的院子被那百瓦的ri光燈照的通亮。父母在小胖家聊天,我們三個小孩則在院子里嘻戲的甩牌。
不知我們三個玩了多久,突然我哥哥從四角凳上站起,緊接著只見他直直的要向院門外走去。我和小胖就感覺他突然有點不對,看著他走出了院子。我們也是跟了上去。門前泥路上有一顆榕樹,那是我父親小時候就載在那里的。只見著哥哥站在榕樹下突然就不動了。透過院子里的光,就看到我哥哥臉朝著榕樹,目光竟然有些呆呆,我和小胖奇怪了,就上前拍了他一下想問他怎麼了。
周圍有些冷,迎面吹來一股寒風更是讓人忍不住的哆嗦。就見著我哥木納的回過頭來對我們說了一句至今依舊那麼清晰的話「怎麼還不來啊」
似在問我,又似自言自語。
我頭發瞬間豎了起來。因為那種語氣,很怪,太怪了,就像喉嚨里卡這什麼東西。發不出音來。那聲音,完全不是我哥哥能發出來的……
那一夜過得很漫長,我記不得後來又發生了什麼!只感覺那一夜好困好困,昏昏沉沉的。後來小胖說他看到了我哥哥身後站著一個老人,一位老n in i,而在那老n in i的頭上還坐著一個嬰兒。一個看不清模樣的嬰兒。而我並沒有看到;在老太太的頭上的嬰兒去朝著小胖笑著……後面小胖感覺很昏也記不起來了,總之醒來時躺在小床上的我背上濕濕的很多的泥。
第二天,哥哥病了,病得很重很重,四十幾度高燒不退。口中還吐過白沫,翻白眼。更要緊的是口里還不斷的說著胡話。父母以為哥哥腦子被燒出了問題,也就更急了。
我父母顯然急得要死。村中的醫生退不下燒來搖著頭建議去外面找大醫院。
醫院,那種老觀念意識里,那就是一個燒錢的地。當然現實依舊是這樣的。光鄉下到城里去醫院的開銷都不是小數,更別說住院治病了。原本不富裕的家庭這樣一來豈不是得翻了天。這時全國改革初期,鄉村癖地的意識也不會有所先進了,記得那時很多村里老一輩無子嗣的老人常常會因為小病也是舍不得找郎中或者沒錢出村去城里醫院而最後大病而去,也就是這時。王婆來到了我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