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歲的我,在那個時代的農村已然成為了家庭的一個小小勞動力!除了學習做做簡單家務外只有一個任務,放牛。說實話那種每天與牛為伴游游蕩蕩的ri子還是很值得懷念的。我家有一頭黃牛,由我和哥哥輪流一天天的去放,有時一起。
本來我們放牛的地點一直在北坡上。那天早晨也不知咋的就想將牛牽墳山去放。可能那時是感覺墳山沒人放牛草茂盛點,牛能吃的飽一點。就這樣稀里糊涂的隨著小胖和另外兩個小朋友硬是走墳山去了。
秋天的晨光來的很晚。天半明時我四就來到了墳山。無聊時光,不知誰說出來捉迷藏,我們四個就歡手同意了。林立的石碑,朦朧的辰光。著實是捉迷藏的好時期。(有人會奇怪那麼小放個牛都這麼積極啥,也不是我們勤快!放完牛我們還得去學校讀書,為了讓牛多吃點草,多長點肉,父母高興了。給我們賣糖吃買文具新衣服。也是不積極不行啊!)
四個七八歲的小孩面對這神秘的墳山鬼相信會不怕,都說藏遠點藏遠點!結果窩在一起靠著兩三塊碑就遠了。一兩輪也三下五除二的輪到了我。
以中點葉母劉氏的那碑原地轉了四圈,搖搖晃晃的找著那三家伙。這時天明亮了許多。第一眼我就看到了隔我五六座墳頭上一個白衣小孩小頭時露時隱的。
「哈哈,」我心中大喜,因為那不就是小胖的著裝嗎?正準備著跨步沖上去。然而才走兩步,我就被嚇到了。被藏匿在第二塊墓碑後的小胖和蝦米(另一好伙伴)嚇得不輕。小胖這丫可能見我向他那邊靠近以為我是發現他了,他一下一從碑後竄了出來,我的注意力可是一直落在那六碑上的,鬼注意小胖突然襲擊。那一嚇唬,我的思緒就空白了,這時小軍也是從我側面的墓碑後奔了出來。
接著小胖和蝦米兩人猜拳,小胖運氣一直很好,于是小胖輸了,輪到了他。
小胖站原地轉了三圈。開始找起。而我三這次也是吸取了上次之教訓,分開藏來。我躲藏在小胖側面那墓碑後,偷偷的眼瞧著小胖向我剛才那發現他的那碑後找去,丫的沒想到也不知道蝦米是反應遲鈍還是過于的聰明,竟然還藏那碑後呢!接著換來,你找我我找你,又玩了幾盤。
天大明了,我們三個也準備回家。這時我們突然才想起,類似小軍,沒影了,是啊!玩著玩著好像一直都沒見著他了。不過想來這小子是跑那里藏著大便去了吧!我們也是懶得尋他。
回家的時候還是沒見著小軍回來,這讓你們開始有點奇怪了。
「小軍誒」呼喊聲在墳山轉回陣陣回音。不過就是沒有小軍的回應聲。
這時想到小軍的牛也沒有了蹤影,想他沒準是牽著牛回去了,沒有多想,我們就把牛趕了回去,吃過飯後就上了學校。
那時村里很窮,馬路都沒有打通,但是所有人對于教育還是相對重視的,畢竟那個年代的思想,讀書才能有作為才能發財。村里的有點學問的老輩就辦來了這個學校,其實說學校,那時也就是幾間大土房,幾張破舊的書桌,從縣城延山路買回來的書筆,之外就沒有其他。學校設了二三四年級三個班,一共就四十來個小孩,其中包括不少臨村的孩子。三個四十來歲的老師。不過也正是這種條件下,據說村里也出過幾個清華北大的學生。
我四個那時剛入三年級。而這一上午下來竟然一直都沒見著這小軍來上學。小軍請假了嗎?我們不禁疑問。
那天也是發生了一件大事,村子里丟了個小孩,讀四年級。昨天下午的事,放學一直沒回家。父母早听聞隔壁鄰村前幾個月就被偷走了個小孩,找了一個來月也沒找打,雖然那是嬰兒,但是人販子肯定還是在周邊的。家長就認定是被人販子給拐跑了,家長哭來學校,硬要學校負責。事情鬧大了,一時間在村里傳的沸沸揚揚。
中午時分,當小軍父母急沖沖的從走廊穿過,我就感覺到好像出什麼事了。
接著老師就將我們三個叫去了辦公室。原來小胖早晨跟我們去放牛後竟然一直都沒有回家,中午時分也只見著牛自己跑回來。听說村子里丟了小孩這事。小軍父母心里忐忑。也是放下農活四處找著,卻硬是沒有尋到影子。就尋到了學校。沒見著,他們就急了,得知我們早晨一起去放牛的才麻煩班主任把我們叫去了辦公室。
可能是想到了村里昨天丟了小孩的事。小軍媽急得眼淚打轉,隨後我們三個被提前放了學,一起奔墳山去尋小軍。
墳山坐落我家山上,對那環境我再熟悉不過,墳山佔地很廣,幾乎佔據了整個大山坡的三分之二還要多,墳堆上幾百座,最老的距今三四百年之久,是我們整個村的老祖墳,听老人說明末時祖先就來到了村子里。
老祖墳坐落在墳山的頂端。每逢佳節,村里人也是成群會上山拜跪。不過更多人選擇在祖廟祭拜,祖廟也在墳山下,靠我家也並不遠怎麼遠,曾有專門守墳山的人會住在山下的祖廟,後來能守山的壯漢都去城里打工了,也就沒人再守墳山,祖廟也就荒廢了。只有些年長的老輩還時不時去打掃一下。
五個人來到墳山,一路連喊帶喚的。聲音回蕩在耳邊,沒有動靜沒有回應。滿地的雜草被風吹得搖搖擺擺。
漸漸的尋到了我們捉迷藏的地方。遠遠望去在據那位置的一塊碑後露出了小截的手,小軍父母連忙跑近,只見著在那塊碑後,一個小孩呆呆的坐在那里,目光直直的落在前方的一堆似乎剛被翻過的土堆上。那目光也只有呆滯兩個字可以形容,毫無聲s 。他自然就是小軍了。
「哎!這娃芽子是怎麼了誒!」小軍媽見著了小軍松了口氣後見他那模樣也是感覺不對,也是急了。
「唉!去找王婆蒸個胎才行哦!」小軍媽先是一頓責備後拉著這呆滯的小軍,小軍爸在身後跟著,就是往回走準備去找王婆,我和小胖三也是跟著腳步一起回去,很慶幸他沒有事,我們也松了口氣。小軍的意識很奇怪,雖然看上去似乎中邪了般,但總感覺他是清醒的。路上小軍沒有了剛才的那種呆,漸漸一句句的說起話來。父母以為他剛才是耍鬼(開玩笑)也是打消了去村里找王婆「看病」的念頭。
然而我們並未注意到小軍坐立的個似乎不久才被翻新的土堆。
尾注︰蒸胎;我們那方言,術語學術名並不了解,只知道是一種巫法,用自己的衣服用黑線捆個雞蛋巫婆念咒放鍋里煮熟,將蛋殼去掉根據蛋清上的痕跡巫婆來看出你中病的前因後果,然後自己吃了蛋,再將捆綁的黑線佩戴在手上,話說這樣就能驅邪避難,保平安。類似于佔卜。這也是王婆的看家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