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邯鄲為質——離別贈珠
把燕丹成功送達邯鄲,燕趙盟約之事也處理差不多了。只不過由于嬴政的摻和兩國的盟約注定只能局限在文字上了,能不能產生實際作用已經是未知數了。燕國使團要走了,那姬冰自然也要跟著走了。
燕國使團走的日期就是明天一大早,這一天嬴政起的很早。他去過幾次燕國驛館,只不過作為王孫也不能隨便進ru內院探視女眷的,她準備了好多東西送給姬冰,但是都是由燕丹進行轉交的,王室規矩不能壞啊,即便姬冰只有3歲,理論上從出嫁前都不能和陌生男人見面的。
嬴政現在上課可專心多了,特別是宮廷禮儀方面,趙姬和郭老爺想著不能再讓嬴政野孩子一樣和人交談了,不然上次宴會的事情肯定還會重演,所以重點培養他宮廷的言談舉止,禮儀。嬴政從師傅那里了解了姬丹的言行為什麼那樣古板,他知道姬丹和姬冰都是燕國王室,所以一切都是按禮儀來的,因此他格外用心學,不知道對方的規矩,又怎麼從中找到漏洞見到姬冰呢?
「你果然來了。」燕丹對嬴政的造訪顯然並不意外。
「我說過要來送姬冰的,當然不會食言啦!」嬴政的言行收斂很多,看上去確實得體了,不過還是有些大大咧咧。
「為兄我有一件不情之請,不知道你可否幫忙?」姬丹沉吟了一下問道。
「說吧,都是兄弟還這麼矯情,你這人不錯,就是說話太扭扭捏捏。」嬴政確實覺得姬丹人不錯,就是老愛之乎者也文縐縐拐彎抹角地說話讓他很不舒服。
「在下知道此事于禮法不和,只是」
「說啊,還扭扭捏捏的。」
「舍妹想要單獨和賢弟見一面。」公子丹憋了半天總算說出來了。
什麼?!這算什麼不情之請啊,這不是嬴政夢寐以求的嗎?
「姬冰找我何事?」嬴政強忍心中欣喜,故作為難的樣子。
「在下也不清楚,她只說有事和賢弟說。」公子丹眉頭緊皺很為難的樣子。
「姬冰也算我半個妹妹,有事相求我自當應允,她在何處等我。」嬴政有些急不可耐了。
「就在後花園。使團馬上就要出發了,事情說完你讓她快點,別耽誤出發的時辰。」公子丹話沒說完,嬴政早就一溜煙跑去後院了。見嬴政的身影消失,太子丹臉上露出一抹,陰沉的笑意,雖然這個年紀的他和嬴政還不懂男女之事,但是姬丹很敏銳地覺察到嬴政對姬冰似乎有朦朦朧朧的情義,這次會面並非姬冰要求,而是他一手安排的
「姬冰?」走到後花園的花叢中,嬴政看到那個白衣勝雪的嬌小背影,呼喚道。
「嬴政,你來了啊!」姬冰畢竟不擅長說謊,但是她最喜歡的哥哥拜托她的事情她又不能推月兌,只是想著這樣利用嬴政,似乎有點對不起眼前這個她目前為止除哥哥姬丹外唯一能逗她一笑的玩伴。
「嗯,我是特地來給你送行的!姬丹說你有事情跟我說,是什麼啊?」嬴政笑嘻嘻地說道,看到姬冰他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只是今天姬冰一直低垂著頭,一副欲語還休的表情讓他有點不知所措。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想讓你好好保護我哥哥。」
「那是當然,我一早就答應過你了,再說現在我和姬丹是異姓兄弟了,我當然要保護他啦。」嬴政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呢。
「還有你能讓秦王真的和我們燕國結盟嗎?」姬冰是女兒家根本不懂國政,但是她知道這是燕丹謀劃的事情,肯定有他的道理。
「這個」嬴政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前些日子在酒宴上說的那些話,肯定是那時闖的禍。但是他的腦袋瓜可不傻,姬冰身居內院,對那天的事情不可能知曉,這些話顯然不是她能說得出來的。
「很難辦嗎?」姬冰其實不懂,看嬴政很為難的樣子。
「我試一試吧。」嬴政答應得有些勉強,「我只知道母親和我說過,咸陽來信說太爺爺很喜歡我,她叫我今日寫一封書信給太爺爺問安。我試著把這件事和他說一下吧,但是我也不能保證一定成功,母親說我闖下大禍沒有受到太爺爺責罰就不錯了,他能不能听我的,我也不知道。」嬴政思索再三,選擇了保守的回答。讓他有點不舒服的是,這樣的事情姬丹直接和自己說好了,自己一樣不會推辭。為什麼要借姬冰之口求自己呢?難道是他面子上掛不住?但是他沒有說破姬冰和公子丹的秘密。
趙姬和郭老爺晚宴當天死的心都有了,當著秦使的面說自己可能是將來的秦王,這罪名誰擔得起啊。秦使果真把事情的原委,嬴政的一言一行,包括他那個駭人驚聞的「殺」,全密信告訴了秦昭襄王,誰料秦昭襄王不但沒有生氣,而且還哈哈大笑!說不愧是嬴氏子孫,有魄力!秦昭襄王想著不能再讓這樣一個賢能的曾孫留在邯鄲了,正在密謀找機會接回嬴政呢。
「那就好!」姬冰松了一口氣。
「對啦,這次我還帶禮物給你了呢。」嬴政說著就從懷里掏東西。
「不用了啦,我什麼都不缺,你已經托太子哥哥給我帶了不少東西了。」姬冰推辭道。
「那些東西都是我外公置辦的,這是我送你的!」嬴政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圓鼓鼓的小玩意。
「這是珍珠嗎?」姬冰自幼生活在燕國王宮,奇珍異寶見了很多,但是從沒見過這樣似玉非玉,似珠非珠的寶物。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秦使說這是我太爺爺秦王送給我把玩的小玩意。好像叫什麼隨侯珠?據說很難得的,我留著也沒用,我想著你肯定比我更需要這個。」嬴政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隨侯珠竟然都不屑一顧地說是小玩意!
這東西可是價值連城的戰國雙寶之一啊。隨珠和璧中的和璧誰都知道是此時還在趙國王宮的和氏璧,曾經秦王開口用15做城池做交換的和氏璧,但是秦王不舍得城池,想要硬取,藺相如完璧歸趙而名動天下。另外的隨珠便是指隨侯珠,傳聞隨國國君出巡意外見一條大蛇痛苦難忍,故而救治,大蛇知恩圖報,次日口餃一顆明珠報答隨侯,這就是聞名天下的隨侯珠。
「我有用?這珠子有什麼用嗎?」姬冰也年幼,並不知道隨侯珠的價值。雖然看上去這顆珠子溫潤如玉,但是卻細膩如珍珠,光彩奪目。珠子好看是好看,但還能有什麼用?
嬴政握住姬冰滑膩如牛女乃般的小手,姬冰霎時白皙的小臉蛋上飛起一抹紅霞,但是卻沒有抽手。四只手把珠子包了起來,嬴政得意道,「你現在再看看。」
「哇,是夜明珠啊!」被四肢小手包裹的隨侯珠隨即發出璀璨的光芒,姬冰欣喜不已,夜明珠在戰國已屬稀罕珠寶了,但是夜明珠大多粗糙如石,雕琢圓潤的已屬極品,但是能光滑如珍珠,溫潤如玉,觸體升溫的那放眼天下只有隨侯珠了。
「你哥哥說過你怕黑,晚上都是點著燈睡覺的,每次早上起來都被火油味燻得眼楮難受。這顆珠子晚上可神了,再大的房子只要有它在,都能亮如白晝。」嬴政為了找一份合適姬冰的禮物想了很久,秦王送到這顆珠子才兩天,當他發現這個用途之後就欣喜不已。如果趙姬和郭老爺知道他把秦王送的寶貝,在手里還沒捂兩天就轉手送人,恐怕嘴都要氣歪了。
「謝謝你,嬴政!只是這個好像很貴重」姬冰見識過的寶物不少,但是這樣的稀罕東西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雖然不知道價值,但是猜測應該不是什麼便宜的東西。所以不太好意思收。
「沒事的,只要我乖乖讀書,沒準母親一高興,明天送我一籮筐呢。」嬴政哈哈大笑,他哪知道隨侯珠天下只有這麼一顆啊,不過就算他知道,以他的性格,也肯定要送給姬冰了。
「公主,使團要出發了,他們讓您快點上馬車,不然就誤了時辰了。」一個侍女來通傳道。
「知道啦!」姬冰欲走,轉身對嬴政說,「記住你答應我的,一定要照顧好我哥哥。」
「知道啦!你放心走吧!」嬴政更加確信自己的判斷了,秦燕結盟的事情肯定是公子丹唆使姬冰說的,姬冰雖然掛念公子丹,但是她只會掛念公子丹這一個人,絕不會掛念什麼燕國朝政。
「姬冰!」嬴政望著背影突然叫道。
「怎麼了?」姬冰回眸一笑,顯得清麗奪目,嬴政有一些呆了。
「沒什麼,如果有空可以常來看看我嗎?」嬴政發現說得似乎有些不妥,這可是趙國,怎麼能讓姬冰不遠萬里來這里呢,而且母親說過邯鄲這里是什麼是非之地,很危險的,「我說錯啦,如果我可以離開邯鄲,我會去看你的!」
「傻瓜!」姬冰傾國一笑,「放心,我會來看你的!收了你這麼寶貝的禮物,我怎麼會忘記你這個朋友呢!」
姬冰連背影都消失了,只是嬴政取出那塊沾染一點血漬怎麼也洗不掉的白娟,上面還殘留著姬冰身上的淡雅清香。這是他第一次感到空虛和失落,父親和呂伯伯拋棄自己和母親走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麼難過,見到姬冰的第一面起,他就有種朦朦朧朧的感覺,想要一輩子和她在一起,再也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