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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燭終于燃盡,瞬間濃重的黑暗後,廊下守夜的燈籠打在厚厚的窗紙上,映出模模糊糊、稀薄的光暈 .u.o.天#天!小!?沒有了號角低旋,夜沉沉入睡
臉頰貼在他心口,冰涼的腳丫兒被他捂在腿間,蜷縮成一團,雅予像要躲什麼似的把自己完完全全地裹在他懷里賽罕要把她拎起來話,她不肯沒法子,怕悶著她賽罕只好把被子打開到胸前,只給她掖好一個晾著,一個暖著,半天安靜,竟也都不在意
「她就住在正院兒呢」
冷不丁的,胸前冒出這麼一句黑暗中,賽罕嘴角微微一笑,小魚兒這半天不動不出聲兒,連揉搓她最怕癢的地方都不應,那腦袋里卻是一刻不曾閑知道她會怕,倒還真不知道她會如何應對,這一會兒,賽罕竟是生了些趣,假意不明白她話的意思,沒做聲
頭頂上依舊是他沉穩不變的氣息,緩緩均勻,像是要睡著了似的雅予不覺噘了嘴,阿莉婭被接回太師府的那一日就被安置在了正院廂房,雖此時府中住的人多卻也並不差這一間客房,怎的就安置在了正院?可見,這來人的輕重他這不應,倒像是早料到了,也或者是覺得理所當然,雅予心里忍不得,一悶,又道,「……倒當真是貴客呢」
語聲軟軟的,酸酸溜溜,卻是死撐著個面子不肯明著做小女人計較,更讓滿屋子醋味賽罕低頭,下巴點了點她的額,只問道,「可有人引你去見過她?」
雅予搖了搖頭
「兒子呢?」
「听原本大將軍夫人要帶我們去見的,不知為何公主給攔了」
「那得謝謝四嫂了」
「怎的?」胸口一股氣忽地有些按不住,雅予抬起頭瞪著他,「我們娘兒倆那麼見不得人麼!」
黑暗背光,看不到他臉上細微的表情,只感覺他的手指輕輕捻了捻她挑起的眉,「傻丫頭」
雅予撥開他,狠狠抿了抿唇
他的手並未離開,順下臉頰,捏捏她的下巴,「若是當真去見,大嫂該你是哪個?」
雅予一怔,細想想也是,尚無正式的名分,大夫人烏蘭只會她是雅予,究竟是哪一房的、跟人家原先的男人有怎樣的糾葛淵源,如何得出口?許是能把景同明白,都不明白她如此看來,在他回來之前,當真是不見的好這麼一想,人又軟了,貼近他懷里,手臂摟得緊緊的
面總是要見的,可即便是他在又能如何?英格該難受的是阿莉婭,畢竟如今六叔的帳中人是你不知怎的,這「帳中人」三個字讓雅予突然有種鳩佔鵲巢的感覺原本心緒低落倒也還平靜,他這一回來,莫名的氣不知是沖著自己還是他,在心里渾亂撞著,不得發泄……
「賽罕,」
「嗯,」
「你想……」本是想問你想她麼,話到了口邊忽然心酸,問這個做什麼?這些年,他若是不想她為何要幾次三番去尋她,若是不想她,為何至今孤身一人……不問,尚能自欺欺人;問了,該如何收拾自己的心?遂咽了一口,「她長得還真是……好看」
「嗯?」
挑起的語聲里能听得出他蹙了眉,雅予心里越覺堵得慌,「我瞧見她了昨兒送景同走回來的時候,她正巧出來送太師夫人離得,很近」她咬了咬唇,回憶不忍,陽光下那容顏一瞬間就刻在了腦子里深陷的眼窩,高挺的鼻,第一次知道女人的臉龐在這般分明的稜角下也能如此美麗白皙的臉龐依舊帶著旅途勞頓的倦色,卻將眸中那幽藍的顏色那麼明顯地襯在了日頭下,閃閃晶瑩,刺得她渾身發冷……
「哦」
他輕描淡寫地應了一聲,听得雅予竟是有些自暴自棄,「……你沒瞧見,她真的,可好看了」
「我沒瞧見?」
他仰頭大笑,靜夜里好是炸耳雅予被震得愣了一刻才醒過神來,他怎的會沒瞧見?他們朝夕相伴之時正是兩人最豐華正貌之日!自己處處小心卻依然曝出這迷渾的心思,如此愚蠢!被這肆無忌憚的笑聲激得雅予恨不能咬下自己的舌頭,抬手就去捶他
賽罕樂得狠,連招架都不招架,任憑她瘋,「丑丫頭,嫉妒人家好看嫉妒成這樣!」
好似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齷齪心思被當場戳破,雅予羞臊難當,涌起一股惡氣,雙手頂在他胸膛好大的力氣狠狠將他推平,一翻身整個人壓在他身上,「我丑!你去,去找好看的,去啊!」
「你這麼壓著我,我怎麼去啊?」
居高臨下,她下手更是用力,披散的發都聚到了胸前賽罕邊享受著這柔軟的身子抑制不住、曖昧的晃動,邊抬手去撥開她的發,就著朦朧的光看到那氣得通紅的小臉,也終于看到那眼中的亮光,他這才斂了笑,握住兩只小拳,「哭了啊?這麼小家子氣!」
「嗯!嗯!!」掙不開他,這一股火越燒了起來,她像只瘋狂的小獸,沖著他咬牙切齒,恨不能食肉寢皮一般︰「你給我听好了︰我不與人分!不與人分!!」
「嗯?」
「我的男人!誰敢靠近半步,我絕不輕饒!」
「哈哈……」
看著他放肆地笑,她發紅的眼楮怔了一怔,猛地俯身撲撞下去,封了那笑聲
她似是用了全身的力,腦袋重重撞下來,磕得他頓時口中就泛了腥咸她絲毫不覺,小舌就這麼渾撞了進來,牙齒毫無張法地亂咬,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是他的唇還是舌,橫豎是要吃了他酸酸的津水從舌根涌起,與那洶涌不住的淚水相遇,泛濫不堪賽罕一把裹了她腰身將人翻在了身下,狠狠壓住重迎了那啃咬去
她嗚嗚地哭出了聲,不停捶打他的雙手混亂中早已轉了方向,用力撕扯著他的腰帶親他,咬他,女兒家所謂的矜持與羞澀統統被她的力道撕碎,饑渴的放//蕩,生出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動作,她要他!她要他!她什麼都能忍,什麼苦與羞辱都能忍,惟獨的,就是不能沒有他……她早已听大家子里是要讓她做小,那沉了一沉便平靜下來的心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那一刻才知道,什麼中原大地、汗庭紛爭,什麼邊疆和平、黎民疾苦,早在她心里遠遠地去了,留在蠻荒野族為的都是他名與分都淡,她卻不能分他,一絲一毫都不能!混亂的心思在這瘋狂的親吻中更加沒了頭緒,她怕,怕得想要死去……
緊緊纏在他身上,她好似一條婉轉光滑的蛇,軟若無骨的身子如此柔韌,綿軟的力道裹纏著他的根本分解不開,竟是讓他想溫存都不能夠小魚兒失了神已然接不到他的安撫,他干脆大手掐了她的腰,扯下那薄薄的綢子,用力一挺身
干澀,不覺一絲滑潤的渴望,阻礙得他口吸涼氣,有些難耐的痛低頭看,她依舊魔怔了一般在他脖頸、胸前親吻,太過用力,紅紅的唇嘟嘟著腫了起來他一咬牙,身子沉了下去完全的貼合幾乎像是將她重新撕開,身下的人抑制不住,狠狠顫了顫他知道她疼,卻再不曾空出半刻予她心疼,半仰起身,只尋了自己最暢快的姿勢,橫沖直撞,肆意馳騁她顫抖著挺起身,不肯與他分離半分,隨著他猛烈的動作顛簸起伏,她再也無法安穩心頭的酸楚,哭泣被撞碎,漸漸拉扯成嗚咽的喘息
初春寒,水汽凝結,空中蕩漾著濃濃的曖昧,獸//欲糾纏……
在他身下扭曲、折轉,她像曾經那舞動的紅綢,幻化出千姿百態,傷心和淚迷失在一片混沌之中,身體里那一股支撐的不甘和怒氣慢慢失了稜角,失了力道,與那軟綿綿的身子一道任憑他擺布……
氣息越來越短,越來越急促,柔軟的身體開始緊繃,她死死咬了唇,幾經掙扎竟是破出了血珠兒,他一把撈起她摁在胸前,極致到來,將讓忍不住的聲音悶在心口,她因此,放肆地叫……
張揚的*並未釋放,依舊深深地含在她身體,配合著她此刻抽筋去骨般的癱軟,他停頓下來輕輕舌忝著那紅腫的小嘴,「還怕麼?」
氣息喘喘吐在他臉上,他唇邊,心底的聲音聲嘶力竭,她還想喊,想喊「我離不了你,賽罕,我離不了你……」唇顫了顫,輕輕咬了牙關,想搖頭,卻不知怎的,竟是點了點頭……
他笑了,一翻身坐起來又將她套在身上知道她受不得了,他卻更狠了力道,瘋狂中恨她的綿軟無力、楚楚可憐她害怕,不論是什麼事她都怕,總像是她一個人,無依無靠他身為男人,實在是奇恥大辱!
盡興狂放之後,她終于碎在他懷中……
香汗淋淋,沁著柔柔暖香,他低頭吻著那濕漉漉的額,啞聲道,「莫怕」
……
這一夜,睡得連個夢都沒有雅予渾身散了架一般癱軟,偶爾囈語,痴痴地喚郎君……
眼皮沉沉地粘著,卻已是映入亮堂堂的光,她不想睜眼,只听著房下早歸的鳥兒軟軟的手臂探去,身邊已是空蕩蕩的雅予這才勉強睜看眼楮,不必尋,那不遠處的圓桌旁,他似是將將沐浴,一身清爽穿著她做的中衣安靜地喝著茶
她嘴角彎彎,笑了
必是她睜眼的聲音他都听得到,扭過瞧了一眼,起身走過來坐在床邊,手伸進被中揉了揉,「起來吧」
「……嗯」
應下他,臉上的笑卻有些僵,抱著他的手臂她怔怔的,這一日該怎麼過……
「主人,取來了」
外間傳來阿木爾壓低了聲,恭敬的回話
「擱著吧」
「是」
並未听得什麼聲響,阿木爾已然退了出去賽罕出到外間,再轉回來懷里多了一摞衣裳雅予攏著被坐起身,瞅著那帶著新鮮寒氣的衣袍竟是連帶著還有給她的新襖,遂蹙了蹙眉,「拿你的就是了,怎的還帶了我的?我有衣裳穿呢」
「今兒穿這個」
「……哦」他自顧自去穿戴,似是尋常得很,雅予雖是覺得哪里不對卻也沒再多問
雖是昨兒將將沐浴過,可這一夜她又是有些汗,此刻卻也顧不得再洗,便央喚他重給她尋了一身干淨的小衣來穿上洗漱罷,這才撿了那新襖新袍上身
一直低著頭結扣,心越來越被這手中的華針麗線纏成了疙瘩再抬起頭,看著銅鏡她猛一驚,不覺愣住草原上等級森嚴,衣袍帽靴都有嚴格的分例,王族與庶民便是幾十丈開外也是一眼便知,不容差錯而女人們,雖不似中原有那麼多閨中規矩,卻也是尊卑有別未出閣的女孩兒家講究一色的清淡,寓意聖潔;如天邊的彩虹般鮮艷的搭配,分給那些明媒正娶有了夫家的婦人,寓意富貴吉祥;而眼前這正紅與正藍相間的團繡,只有嫡妻正室才可上身,正,耀眼奪目,不可逾越……
賽罕走過來,瞧著鏡子里那張呆呆的小臉,「愣什麼神兒,趕緊梳頭,咱們得往前頭去」這拖了她的手走到梳妝台前摁著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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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罕……」
「早就該摘了」沒理會她的猶豫與驚詫,賽罕將手心里的墜子輕輕地給她系在發間,小巧晶瑩的藍飄然垂在眉間他左右端詳,很是得意,「如何?」
日頭斜照,那小小的藍魚兒清涼剔透,分外顯眼,她終于……也有了與他一樣的顏色雅予怔怔地看著,終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今日走到人前,她便已經是他的夫人,再不論曾經淵源,晚了就是晚了,哪里還來得大小之?恍恍不安的心終是落了下去,卻一直沉,一直沉,沒個著落處……
「魚兒,怎的了?」見她垂了眼簾,小臉上好是落寞,賽罕詫異道,「不喜歡這石頭?」
她默了一刻,搖搖頭,「……定要如此才成麼?」狼將軍竟是……沒有當眾護衛妻兒的本事麼……
賽罕聞言挑了挑眉,「你這是要將我的軍?」
她低了頭,不吭聲
「好了,就當是給我省點事兒,行不?」他輕輕將她攏進懷里,言語中隱隱透著歉疚,「不管怎麼,咱不跟他們折騰了待遠行安了家,為夫再補給你」
「……嗯」
「走了」
雅予站起身,努力將這一身行頭撐了起來,隨在他身邊,一同往正院去……
作者有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