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太子爺悠閑的吃了半個時辰是真夠悠閑的!
容卿月手中筷子也是遲遲未放下,一嘴咬著筷子尖,一手輕支起下巴,也是十分有閑情逸致的看著太子優雅的吃飯動作。
太子爺就好像沒看見一樣,最普通的白粥也似佳肴,神色愉悅。
須臾,放下碗筷,沖容卿月溫雍一笑,如明珠生輝,晨曦剛起,照亮整間光線還微弱的房間。
容卿月放下支著下巴的素手,回了他一個顛倒眾生的媚笑後,立刻冷下臉,手中筷子一扣,發出叭的用一聲響,容卿月望著他道︰「太子,現下什麼事情您是不是可以說了?」
「不急,月妹妹,我有些口渴,不知可否勞駕玉手,端杯水來呢?」君翊塵淡掃了一眼那無辜斷成一半的筷子,淡淡淺笑。
容卿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解不解亡憶都是自己的掣肘,讓別人牽著鼻子走啊!起身去給這位爺倒了滿滿一杯水,一遞,「喏,喝吧,別渴死!」
君翊塵搖著頭,左手接過時觸踫到容卿月冰涼的指尖,手指也瑟縮了一下接過,淡笑道︰「有月妹妹在也只會撐死不會渴死的。」
容卿月接過他喝剩了一半的清水,放在桌上,又隨意地坐下,清淡開口︰「這回有什麼話可以說了吧?」
「恩,是可以說了。」君翊塵點著頭,眸光望著她十分溫暖,但容卿月還是感到了一股冷意蔓延,便听他道︰「十日後,父皇將下旨給你我二人賜婚。」
「你可以在說一遍!」容卿月聲音依舊清淡,淡如一彎朦朧月讓人捉模不透,不知心中所想,又好像與自己無關一般。
「父皇已經決定,十日後,母後頭七一過,便給你我二人賜婚。」君翊塵連自己都未發覺,這語氣中帶著前所未有的輕快與愉悅,卻很沉穩。
「呵……」容卿月低低一笑,笑中極盡嘲諷,听的君翊塵面上的笑意也淺淡了幾分,心中不是滋味。
「雙喜臨門麼?」容卿月挑了挑眉,眼底的不屑看的君翊塵嘴角的笑意再也掛不住,心中一陣刺痛,卻還是開口問著︰「什,什麼雙喜?」
容卿月嘴角挑起一抹諷刺的弧度,聲音一下子清冷下來,「順便封個皇後,不是嗎?」
「月妹妹,此事不可……」
「不可怎樣?」容卿月立刻接過話,眸子冷冽,如寒冰一般冰封。
在這六月的暑熱天氣君翊塵竟感到一股冰冷隨著四肢游走,如玉的容顏也似乎蒙上了一層冰霜,凝望著她,低低地開口︰「月兒,到現在你還不肯接受嗎?就算,就算我為你做到如此。」不知多久了,他都想著能親口叫一聲月兒,沒想到卻是在這種情況下。
「接受?」容卿月冷哼了一聲,聲音也壓得極低,「君翊塵,你以為我姑姑逝了容王府便必須依靠你君家麼?你以為替我隱瞞解除亡憶消匿了風聲我便要對你感恩戴德麼?你以為你做的再多都比得上一個墨錦御麼!」
饒是君翊塵想過她狠心,卻也從未想過如此……是如此的狠心!前兩句他都可以不在意,不去在意,最後這句話是真真切切的傷了他的心,一瞬間君翊塵的臉色發白,受傷的神色也讓這屋子里的光芒暗淡了不少,君翊塵抬手捂著胸口,疼嗎?他在心里輕聲的問著,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因為那股徹骨的痛已經讓他疼的有些麻木,失去了知覺!
他不知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出的容王府,他好想掰開自己的心看看,那里是否會有一滴眼淚。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不用掰了,那里已經碎到不能拼湊,一字字就像一把利刃一刀刀劃在心口,刻著決絕。
臉色依舊白晰,如同一張薄紙,當朝陽灑滿大地,君翊塵伸手遮了遮,這樣柔和的陽光怎麼會如此刺眼,如此強烈,眼眸眯了眯,卻發現手縫中依然有陽光漏盡,無處不在,放下手,依舊捂在胸口那個位置,一步步,往前走。
容卿月還是那樣的姿勢站在屋內,一身清冷,如煙似霧,背影挺直如松竹,臉上看不出是什麼神色。
過了許久,容卿月薄唇輕吐,「墨錦御,你給我滾進來!」
話落,一抹銀紫色的身影隨風飄落,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清淡的木槿花香,站在她的身後,沒有開口。
「你倒是听話,叫你進來你便進!」容卿月有些控制不住情緒,低啞著嗓子開口。
墨錦御未回話,長臂一伸將容卿月擁在懷里,頭抵在她的肩膀,聲音同樣沙啞,「容卿月,我們不難過了好不好。」這不是反問,而是強勢霸道的命令,听起來卻像陳述一般,清潤至極。
「不好,」容卿月搖了搖頭,一雙如水的杏眸不知看向哪里,微斂著,聲音又恢復平淡,只是袖子緊握的手出賣了她此刻內心的情緒。
墨錦御輕嘆一聲,伸手握住那握拳的小手,壓低了聲音,道︰「你不欠他什麼,這幽羽也會是他的,終究是敵對!」
敵對嗎?容卿月猛地回頭,墨錦御不在枕著她的肩膀,卻與她貼的極近,道︰「不忍心嗎?」
「沒有,」容卿月抿了抿唇,看著他幽深的眸子與雅致的容顏,內心逐漸安定,固然君翊塵再好,他是幽羽的太子,始終姓君!
「那我們就不煩心了,累心呢,走,清風林的桃花開了。」墨錦御拉住容卿月的手,腳步輕緩,向外走著。
容卿月轉頭看了看他,清風林何時有了桃花?他不說,她自然也沒有去問,握緊了他的手,帶著他足尖輕點地面,向清風林飛去。她還是忘不掉君翊塵走時說的那句話︰「你可知,即便如此,我這顆愛你之心,還是愛你的。」
半個時辰後,容卿月帶著墨錦御到了清風林,在他指定的一處大樹上落下,繁茂的枝葉足以遮擋住二人,粗壯的枝干也讓二人可以坐在上面,看他口中的桃花!
隨後一道粉紅色的身影跑近,身後追著起碼有三十多人,容卿月見是楚涵洢,剛要飛身而落,便被墨錦御攔住,示意她看著便好。
這人不會無緣無故跑這麼遠看虛無的桃花,容卿月點了點頭,便從樹下往下看去。
「洢洢,娘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跟娘回尚書府,這次可以既往不咎!」楚夫人見楚涵洢累的停下,笑著從管家身後走出,不見任何疲憊之處。
相反,楚涵洢大口的喘著氣,半彎了身子,臉色也通紅,尤其那被打腫的一邊,更是紅的人。
楚夫人見她搖著頭,美眸中劃過狠厲與陰毒,「娘最後再說一遍,洢洢,跟不跟娘回去?」
「不…不回!」楚涵洢一身被汗打濕,氣息不順,還是硬擠出了幾個字。從尚書府跑到這里起碼有二十里地,一般人早就承受不住不到中途便會停下了,誰知楚涵洢的毅力驚人,愣是到了清風林才沒了力氣,在看楚夫人身後的三十名男人都是微喘著,可見功夫不一般。
「那就別怪娘心狠!」楚夫人妖冶一笑,丹紅的指甲一彈,一道紅光瞬間沒入楚涵洢的心口,楚涵洢還未發現聲音便癱軟在地。
容卿月怒看著墨錦御攔著她的手,瞪著他,低沉道︰「墨錦御,你放手!」
墨錦御不僅沒放反而將她往懷里一拽,力道不容反抗,將她固在懷中,伏在她耳邊輕聲道︰「再等等。」
「等?在等下去人都不一定在了!你看她臉上的傷痕!」容卿月怒極,張口便要去咬墨錦御的手,墨錦御也不閃躲,看著她貝齒在上面留下的齒痕,周圍還帶著淡紅色,反而淡淡開口︰「容卿月,你的理智你的冷靜呢?是不是都被君翊塵帶走了!」
容卿月牙關一松,薄唇離開他有些流血的手背,唇角還帶著一絲血絲,她只感覺這味道極苦,一直苦到心里,緩緩閉上了眸子不再說話。
墨錦御又將她摟緊了些,讓她靠在懷里,慢慢找回丟失的東西。
楚夫人已經走到楚涵洢的身邊,身子一傾,曼妙的身材畢現,呼之欲出,看的身後的幾十人是眼楮眯了又眯,細長的指甲勾起楚涵洢的下顎,冷笑著︰「臭丫頭,你可真是好,不僅敲暈了那丫頭,還在本夫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離家幾天這本事倒是長了不少啊!」
楚涵洢軟軟的趴在地上,抬不起一絲力氣,鬢角還有不少汗水滑落,唯有一雙清亮的眸子透著堅強與堅毅。
楚夫人看著她不屈服的性子與讓人看了就心煩的水眸,咯吱的笑了出來,「好啊你,本夫人說過不想讓你被人抬著上花轎,你怎麼就不听話呢?」
「誓死不嫁!」楚涵洢緊咬著牙關,語調清明的吐出這四個字,似是用盡了一生的力氣。
「好個誓死不嫁!臭丫頭,本夫人不會讓你這麼容易去死的,讓你那廢物的親娘在天上好好看看,她最愛的女兒是如何被眾人凌辱的!羅公子還會不會要你這個骯髒的丫頭!」說完,放開了鉗制她下巴的手,眼色示意,那三十多人立刻眼中放著狼光,這可是尚書千金,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雖然長得不嬌不媚,這種素雅的文靜勁倒是沒嘗過呢!
前面幾人一得命令雀雀欲試,摩擦著手掌走進,yin笑陣陣,楚涵洢緊緊閉著眸子,舌尖偷偷頂著牙齒,內心決然堅定,若他們一旦靠近,自己便咬舌自盡!
幾個男人見楚涵洢一臉要死的模樣,興致立馬降了幾分,又看向楚夫人那妖媚的身材,眼底火光又盛,若是夫人,這滋味,真不知是如何的**蝕骨呢!
楚夫人瞥見幾人的炙熱的目光,袖下的手一縮,嘴角擰著冷笑,事後他們以為還活的成麼!親自送他們上路,也算是他們的福氣了,畢竟這死之前還有如此的快活,黃泉路上別說楚家對他們不仁義!
樹上容卿月猛地睜開眼,緊抓著墨錦御的手,冷冽的目光掃過眾人,已知墨錦御在等待什麼,強迫自己冷靜自持,相信,那也是楚楚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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