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君夢翎同君翊絕離開皇宮也三天了,此時他們所坐的馬車已到了關外,離九龍關有兩百里的距離,君翊絕命令車夫休整,二人在九龍鎮的一家客棧里面休息,明日入關。
「四哥,為何今日不直接去往關外?」君夢翎站在窗前,听見開門的聲音,回過頭見是君翊絕端著飯菜走進,心中有著幾分慌亂。
「翎翎,過來吃飯。」君翊絕笑著,沒有回答,狹長的丹鳳眼透著溫柔,將飯菜放在桌上,對她招著手。
「我…我還不餓。」君夢翎眸光閃爍,依舊站在窗前不動。
「明日你就想這副樣子去見他?」君翊絕上前走了幾步,遞了一面銅鏡給她。
君夢翎接過,見鏡中人一臉疲憊,在京中養出的紅潤已經消失,小臉蒼白,周身是掩不去的風塵,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若是玖幽瞧見了,定會心疼的。
「我…」君夢翎輕咬著下唇,「吃飯吧。」說罷,走到飯桌前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吃了起來。
「慢點吃,別噎著。」君翊絕溫柔一笑,給她倒了一杯清水,也拿起了筷子吃著。
「謝謝四哥。」君夢翎接過,咽下一口米飯。
「跟我客氣什麼?」君翊絕笑看了她一眼,慢條斯理的吃著飯,時不時替她夾著菜。
君夢翎低著頭吃著,沒有再說話,心中卻是想了許多,突然拿筷子的手一個不穩,抖了一下,這全都是她在京中愛吃的飯菜,這關外…怎麼會做京都的菜色?若是這家店主是從京都搬來的,那便是另一回事了,可為何都是她最愛吃的……
君翊絕見她筷子一抖,只是淡淡的掃了眼,繼續給她夾著菜。
一時無言,過了少許,君夢翎放下筷子,碗中的米飯也見了底,雙手捧著水杯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
「吃完了?要不要再來一碗?」君翊絕同樣撂了筷子,語氣十分溫柔。
君夢翎搖著頭,雙手依舊捧著水杯,若是細心看,便會發現水杯里側的指月復泛著青白,顯然是用力過大。
君翊絕笑笑,「稍後我叫人抬了熱水,你洗過後便好好休息吧。」
「好。」君夢翎點著頭,淡淡一笑,放下水杯,走進內室。
君翊絕望著她的背影眸中流露出溫色,如一道炙熱的火焰正在燃燒,視線又落到面前這些飯菜上,嘴角向上微挑。
不多時,便有人將剩菜端了下去,抬進了一桶溫度正好的水放在內室,君夢翎見走來一名女子,手里還端著一件淺粉色的衣裙,女子見她一臉的防備,笑了笑,「我是這間店的老板娘,這是那位公子叫我拿進來的。」
君夢翎點了點頭,輕聲道︰「多謝,放在那里吧。」兩人此次來了這客棧便隱藏了身份,只是住一宿,沒必要引來其他的麻煩。
女子放下衣裙,卻還是含笑站在那里,君夢翎解衣服的手一頓,看向她,「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不知這水溫是否合姑娘心意?」女子眼眸一挑,笑問。
「正好。」君夢翎月兌下了外衫,見她還站在這里,側著頭問︰「還有什麼事?」
「姑娘沐浴,我在一旁伺候著。」女子上去便要替她月兌下中衣。
君夢翎後退幾步,站定,語氣堅決,「不需要,出去!」
「可…」女子一臉為難之色,「公子吩咐了…」
「出去!」君夢翎不容她拒絕道,眼眸犀利的看著她。
「這…哎…我下去了。」女子欠一欠身,走下去。
君夢翎望著這熱氣騰騰的浴桶,眸色便得有些暗,上前模了模那質地柔軟,嶄新卻不華麗的粉色衣裙,攏緊了中衣,披上外衫,悄聲地走了出去。
「四皇子。」剛才那女子輕敲著另一間房的門,語氣十分恭敬,帶著幾分懼意。
「進來!」
女子推門而入,見君翊絕一身邪肆倚在窗台上,手中拿著一個白玉杯,杯中盛滿酒水,酒香四溢。
「四皇子,五公主不肯奴婢服侍。」女子立刻對著他行禮,低下頭立在一旁。
君翊絕眸光掃向她,帶著幾分寒意,「既然翎翎不喜你,那…」
「四皇子,奴婢將衣物放下便出來了,五公主此刻應在沐浴,求四皇子饒恕奴婢一命。」女子突然跪下,一臉驚恐的不斷求饒著。
「她可懷疑你的身份?」君翊絕眸中寒意消散,卻閃著點點寒光,同樣令人驚顫。
「奴婢說了是這間店的老板娘,五公主不曾有疑。」女子全身打著冷顫,生怕一句話又惹面前的男人生怒。
「很好!照顧好翎翎,她夜間喜歡踢被子,你時刻注意些。」君翊絕嘴角輕勾。
「謹遵四皇子吩咐!」
「卿娘,虞玖幽那里怎樣了?」君翊絕將視線看向窗外,那二百里外的九龍關,依稀可見許多駐扎的營帳,與巡邏的士兵。
「回…回皇子,我們的人策劃了四起刺殺,均…均失敗了。」名為卿娘的女子將頭低低垂下,聲音亦是顫抖著。
「為何?」沒有想象中的暴怒,君翊絕平淡地問著,周身的氣息卻是森寒無比。
「虞玖幽身邊有人保護著,最近也只是殺到他的營帳前,那人武功高強,我們都不是對手。」
「可查到是什麼人?」
「那人身份神秘,我們對他了解甚少,甚至不知他隱藏在何處,不聞氣息,只是腰間別著一件很奇怪的東西。」卿娘看著地面,語氣也是透著詫異,這九龍關的一大半都是四皇子人,而那人竟是查不到,這股力量,究竟有多神秘,或者說,是有多危險…
「奇怪的東西?」君翊絕眸色越發深邃,將眺望遠處的目光收回,抿了一口杯中酒。
「是,那東西像一只貔貅,是上好翠玉打造的,還有那人的身形,瘦弱單薄,倒像…倒像個女子。」
「女子?貔貅?」君翊絕飲盡清酒,低低一笑,心中已有了答案,寒冷地吐出了三個字︰「弒星宮!」
什麼!卿娘駭然,那不是天下第一的殺手樓,傳聞樓主身份神秘,外人不曾探知,只知世人稱他為明月公子,其人美貌驚人,手段也是狠戾萬分,手下的殺手皆比第二的听風樓高了一個檔次,一人可擋百人!
「四皇子,那…我們…」卿娘渾身打的顫,這不是和弒星宮對上了?
君翊絕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去查明弒星宮為何要幫虞玖幽,可知虞玖幽何時會醒?」
「三天之內。」卿娘一點頭,拱著手。
「三天…」君翊絕嘴角扯起一抹弒殺的笑,極艷,「我會去引開那殺手,這三天之內必讓他魂斷九龍關!」
「誰!」君翊絕眸光突然變得犀利無比,看向門外,手中杯子飛出,透過窗紙打了出去,听聞一道悶哼聲。
君翊絕閃身出了屋內,站在門外,卿娘也立刻站起來,向四周探著。
「這不是小譚子!」卿娘驚呼一聲,看著躺在地上的男子,長相平凡,小二裝扮,額頭正嵌進了那只白玉杯,睜大了雙目,充滿了訝異,氣息已絕,額頭有著血水混著幾滴清酒滑落。
「小譚子?」君翊絕森寒的望著四周,質問著。
「是,」卿娘低頭,「他是九龍鎮上的人,來這里打工的,在客棧做些洗碗端菜的活,難道,難道他是奸細?」卿娘也是瞪大了眼楮,驚訝著。
「哼!說不準!你好大的膽子,真是什麼人都敢放進來!」君翊絕雖是壓低了聲音,卻透著狠厲。
「奴婢知錯,請四皇子恕罪。」卿娘再一次求饒,噗通一聲跪下。
「閉嘴!」君翊絕看了眼君夢翎那間房,「你想吵醒她麼!」眸中狠光閃閃。
「奴婢不敢,這就去查客棧內外是否有接應他的人。」卿娘將頭低下,雙手支著木板。
「近日將身邊生人的底細具體的查明,若有異動,殺!」
「是。」卿娘忙點著頭。
「將這人拖走!」君翊絕又冷冷地掃了她一眼,輕邁著步子走到君夢翎房間。
卿娘連忙起身,手心溢著汗,用身上的衣料擦了擦,又用袖子擦著額際的汗,將死去的小譚子拖了下去。
君翊絕坐在君夢翎的床邊,看著她安靜柔和的睡顏,嘴角勾勒出一抹溫柔,周身戾氣消散,眸色溫和,輕輕的撫上她膚質細膩的臉頰,掌下肌膚柔軟順滑,真讓人想捏一捏。
君翊絕怕將她吵醒,緩緩撤了手,低聲道︰「翎翎…」
見她不安的踹了踹被子,輕笑了笑,替她蓋好,窩緊了被角,又看了她一會便出去了。
君夢翎在他關上門的那一刻便緩緩地睜開了眼眸,眸子透著寸寸清寒,沒想到這客棧內外都是四哥的人,那吃食也是早就安排好的了,他與玖幽向來不合,只是他竟派人去暗殺昏迷的玖幽,幸好玖幽有人保護,不過弒星宮,為什麼听著這麼熟悉,好像听玖幽提起過。
君夢翎從床上坐起,蹭了蹭剛被模過的右臉,不一會,皮膚便蹭紅了,她感到一絲疼痛這才住手,雙手緊握,自己絕對不能輕舉妄動!四哥既然想殺玖幽,自己也只能時刻不離他的身邊,直到三天之後玖幽清醒,提醒他定要防備!
殊不知剛才她被發現有多慌亂,她還是害了一個人,那個小二見她靠在四哥的門口,輕步上前拍了下她的肩膀,她一嚇,在他詫異的目光下沒有任何解釋,就快步走回了房間,剛輕聲地關上房門卻听見一聲悶哼聲,想必是四哥殺了他。
君夢翎眼淚一點點滑落,將臉埋進被褥,嗚咽聲細小,對不起…我只要玖幽活著,卻害了你,真的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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