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緩緩籠罩,容卿月走的匆忙,只帶了會武功的清和以及弒星宮第一護法蓮若。
只是蘇沐辰一听此事,在她走後不久便追了出去,剛回到墨錦御身邊的明瀧亦是隨著蓮若離開。
過了青城,蘇沐辰策馬追上了容卿月,「卿卿…」
容卿月聞聲勒住馬韁,轉過頭後,疑惑問著︰「你怎麼來了?」
蘇沐辰松了馬韁,甩了甩被勒疼的手心,咧著嘴笑道︰「你自己去我們怎能放心?那妖孽叫我保護好你。」
容卿月嘴角揚了揚,清聲道︰「走吧。」
蘇沐辰策馬到清和身旁,帶了幾分玩味的開口︰「清和姐姐,沒有我的日子,你該是如何的孤單…」
清和嘴角狠狠一抽,駕著馬與蘇沐辰隔了好幾米遠,默默的低下頭,當做並沒這個人。
蘇沐辰嘴角一彎,又湊近了她身旁,「清和姐姐…」
清和面色一紅,不自然的將目光看向遠處的白茫,她實在是受不了蘇大少這風流陣仗…
「行了!明日午時我們要過碧水城,收起你不該有的心思!」容卿月側過頭冷聲斥著,此時最不該便是掉以輕心,他們根本就不知雪山老人現在何處…
聞言,蘇沐辰也不嬉笑了,前方是否有危險,無人知……
這一夜,對于弦玥來說過的是如此漫長,懷中少了一人的滋味,難以言說。他已派出弒星宮的半數殺手以及隱衛去查雪山老人的下落,相信不出幾日便會有結果。
容卿月,你定要無事,我才能無事!
第二日,太子府便傳出消息,弦玥殿下將府內的千金全部遣散回府,據說眾千金走時那哭聲傳出了半個京都,更有說誰家千金賴著不走,卻被殿邊的隱衛攆了出去。
一時間碧雪京上下眾說紛紜,有人說殿下是否患有隱疾?為何眾多出眾的千金竟讓他不惜看一眼?有人說殿下定是為了碧雪社稷,故而不急納妃。有人說殿下心中有一女子,更是傳出話來這一生只娶那女子一人。
只是無論是何說法,太子府均未給出回應,這可急壞了那幫好事之人。
明月樓
弦玥倚在金絲楠木軟榻上,懶懶的睜開雙眸看向門口映輝而立的男子,清淡出聲︰「進來。」
墨錦御笑著走進,坐在離他不遠處,「有消息傳來,已到碧水城。」
弦玥輕點著頭,「可有發現雪山老人的蹤跡?」
「未曾。」墨錦御搖著頭,卻是皺著眉,帶著疑惑開口︰「月兒曾說她感覺雪山老人與三大世家有些關系,若是從三大世家著手,是否簡單些?」
弦玥澄澈的眸光中閃過一道清光,低聲道︰「只會更難。」
「你可是還在擔心她的安危?」墨錦御見他眸底掩不住的擔憂,于是出聲問著。
弦玥看了他一眼,「不知雪山老人的行蹤,自然擔心會對她下手,只怕蘇沐辰與他帶去的隱衛並不是雪山老人的對手。」
「你可還記得,我在錦墨樓時曾與你收過什麼?月兒,她不是囚中鳥,水中月,你該做的,是看她隨心所欲的飛翔。」墨錦御看著他,低嘆了一聲,他將月兒看的太緊了…
弦玥如畫的俊顏好似霧中花,朦朧飄渺,許久,沉聲開口︰「父皇母後此時到哪了?」
「已過連山,再有一日便可到龍淮宮。」墨錦御回著,昨日早朝弦玥便宣布皇帝退位,已到龍淮宮休養,朝中大權由太子弦玥暫代,登基擇日而定,並拿出親筆聖旨與玉璽,令眾大臣不可不信。
「恩。」弦玥點了點頭,清淡道︰「待她回來,我便許你想要的。」
墨錦御輕笑,「那你呢?」
弦玥如霧的俊顏倏地破散,嘴角微勾,「我許了她永世。」
墨錦御眸中隱過幾分苦色,扯了扯嘴角,「還有奏折未閱,我先回去了。」
「恩。」弦玥一聲輕應剛落下,墨錦御便走出門口,不似來時的輕緩,而是,走的匆忙。
弦玥將眸光投向遠處,隨心所欲,飛翔…容卿月,那時我一心想著顛覆幽羽,顛覆棋局,卻忘了你的感受,時至今日,我才發覺,我真的該放任你的自由。
過了兩日,幽羽再無半點不利的消息傳來,容卿月與蘇沐辰也平安的進了幽羽皇城。
此時,幽羽皇宮
「卿月郡主?」容卿月趕到宮門口勒住馬,門口那將士立刻認了出來。
容卿月點了點頭,馬鞭指了指蘇沐辰,「這是華商大皇子,與我一同來看君皇。」
「這…」那副將面帶難色,「郡主您不知,沒有影隱主的吩咐,誰也不得任意出入宮門。」
「影歌?能否叫他出來見我?」容卿月跳下馬,微感訝異,看來這些守門的人還不知君翊塵受傷一事,已被影歌封鎖了消息。
「是。」那副將走進宮內,少頃,便見影歌走了出來。
「郡主。」影歌恭敬地對著容卿月行禮,對著守門的侍衛揮手,示意他們讓開。
容卿月點頭,看了眼坐在馬上不以為然的蘇沐辰,翻身上了馬,道︰「他住在何處?」
「還在東宮。」影歌低下頭,見容卿月幾人策馬而進,也隨之掠身而起,運用輕功跟了上去。
「副將,這…」一膽大的侍衛抬起頭,出聲道。
「這什麼這,守你的門!」那副將瞪了說話的侍衛一眼,這小子,真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
當容卿月到了東宮,門口的侍衛剛要去攔,見身後跟著影歌隱主,收回手時便見容卿月足尖一點,飛進了院內。
蘇沐辰忙跳下馬,急道︰「卿卿,干嘛這麼急啊,等等我呀…」
清和將馬牽到一處,恭謹的等在門外,影歌見狀,對著她,「姑娘,偏院暖和些,可先進去等著。」
「多謝。」清和不卑不亢的答著,將馬拴好後,也不委屈自己,走進偏院,耐心的等待著。
容卿月一進屋子,感到濃厚的炭火味撲面,嗆得咳了兩聲,趕緊走到窗邊將窗戶打開,寒風雖冷,卻也比這屋內嗆人的炭火味好了許多。
「卿卿。」蘇沐辰大步走向幕簾遮擋的床邊,見她打開窗子,伸手撩起幕簾,見君翊塵一臉煞白的閉著眼楮躺在那里,嘖嘖了兩聲,「他傷的還真是重。」
容卿月快步走到床邊,見君翊塵氣息微弱,一身如玉的光華黯淡,仿佛看不出生機。
「郡主。」影歌走到容卿月身後,想了想,道︰「御醫說,皇上不能受風。」
「你可知本郡主進來時這滿屋子的炭火味濃的足以讓他窒息!」容卿月冷聲道,在影歌想要關上窗子時猛地一揮衣袖又將窗戶打開,帶進片片雪花。
影歌動作一頓,面上窘色,隨後低下頭去,他怎麼敢在有什麼動作?
「他昏迷多久了?」容卿月帶著涼意開口,探上他的脈搏。
「快五日了。」影歌抬起頭,難道郡主可以治好皇上的傷?
「你不用看我,他又沒中毒。」容卿月感受到影歌的視線,回了一句,她不過是看看他傷的如何,養的如何,更何況她只會解毒,其他的,皮毛都算不上。
「卿卿,給我看看。」說著,蘇沐辰就要模上君翊塵白皙修長的手腕,卻被容卿月擋過,「你湊什麼熱鬧!」
頓時影歌以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他,蘇沐辰很是苦逼,他沒有斷袖子的愛好啊,只是彧山有一種治療傷勢的法子,不知君翊塵是否適用。
恩?容卿月瞧著他一臉被誤解的郁色,試問著︰「要不你看看?」
蘇沐辰嘴角一咧,「相信我沒錯。」感受到身後那奇怪的意味越來越濃,聲線一揚,「影歌,給本皇子把眼楮閉上!」
「那可不行!」影歌這孩子想也沒想就月兌口而出,萬一趁他不注意時沐大皇子在對我們皇上行什麼不軌之事呢!
容卿月看出影歌對他的誤會,淡笑一聲,「你放心,他只喜歡女人。」
蘇沐辰哼了一聲,在影歌半信半疑的目光下探上君翊塵的脈搏,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收斂,容色也越來越凝重。
「怎麼樣?」影歌迫不及待的開口,若是真有法子,皇上被模這麼幾下的也值了。
過了片刻,蘇沐辰才開口,只是聲音有些低沉︰「他可是雪山老人所傷?」
影歌不解,沐皇子難道不知?容卿月腦中閃過什麼,突然出聲︰「他真是三大世家的人?」
影歌更加疑惑,他怎麼越听越迷茫了?
「不能確定。」蘇沐辰搖著頭,「只是他的武功路數很像一個人。」
蘇沐辰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問,影歌不問是因為他不懂,可是卿卿為何也不開口?
「卿卿…你怎麼不問我?」
「他可是使用左手?」容卿月側頭問著,心中卻是有了答案,眸色沉了沉。
蘇沐辰放開君翊塵的手腕,抬眸看著她,「你看出來了?」
影歌松了一口氣,沐皇子可算是松開皇上了……
「猜的。」容卿月斂眸,看向面容瑩白的君翊塵,緊抿著唇,似是為難。
「接下來怎麼辦?」蘇沐辰問著,卻是使影歌听的一愣一愣的,忽然瞪大了眼楮,看著卿月郡主扒開君翊塵的衣襟,露出精壯的胸口,同時顯露的,還有心口處的一團黑氣。
「不知道。」容卿月咬著唇,緩緩輸送著內力,試圖讓君翊塵減少幾分痛苦。
「你這樣下去終不是長久之計。」蘇沐辰看著她的堅持,幾不可聞的嘆息一聲,「妖孽讓我帶洛水來了。」
「快讓她進來。」容卿月立刻撤了手,見那黑氣有明顯的減少,心中舒了一口氣,即便是有一點作用也是好的。
「恩。」蘇沐辰點著頭,揚聲道︰「洛水。」
隨後便見洛水從敞開的窗戶處跳入,影歌立刻退後了一步,指著她驚訝道︰「你…」他在這站了有一會,竟未發覺還有他人的存在。
洛水不曾理會影歌,走上前恭敬道︰「郡主。」
「看看他的傷勢。」容卿月讓開地方,站在一旁,看著洛水從袖中掏出銀針,扎在君翊塵的幾處穴道上,過了不多時,那胸口郁結的黑氣便開始慢慢的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