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糊糊的伸出手想刨開那東西,卻冷不丁的被蕭玨捉住手腕。她微微仰頭就看見了蕭玨深邃的眼眸,她心似琴弦被人輕輕撥動了一般。「蕭,蕭玨……」她咽了咽口水,傻呵呵的笑道︰「你這樣看著我,嘿嘿……」她的臉愈的紅,隔得這般近,那雙蘊滿水汽的眸子中映襯著跳動的燭火以及那靜靜看著她的人。「你來了就不要走了。」
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略微滾燙的雙頰貼在他**的脖頸處的皮膚上,他身上略微溫涼的氣息使得她覺得異常舒爽,不由自主的輕吟出聲。
蕭玨握住她的一只手腕,也似被她感染一般身上從某處開始竄起的火苗瞬間點燃全身,沈從容輕輕的摩擦著他的肌膚只讓他覺得似乎也變得有些昏沉。「容兒……」
沈從容昂著頭半眯著眼看向他,蕭玨看著她幾乎有些詞窮。他知道她長得好看,男子的颯爽之態更添了此刻的旖旎風光之境以別樣的色彩。沈從容見他不說話,眯眼笑了笑,忽然捧著他的腦袋準確無誤的將自己的唇覆了上去。
雙眸微微睜大,那眸子中的黑暗顏色直變得如古井般幽暗,她笨拙卻急躁的親吻著他,近在咫尺的嬌艷如春天里的迎春花般生機勃勃。他伸手環住她的腰肢,甫一放上沈從容竟覺有些軟弱無力張口輕呼。蕭玨趁勢而入,手一用力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她猶自未覺,整個腦袋暈暈乎乎的只想從他那里攫取更多的甘甜來緩解心中的干渴之意。她有些胡亂的扯著他的衣衫,磨蹭間**的肌膚相觸更讓她覺得有些躁動不安。
如果他不那麼矜持與聰明,如果她不那麼自信與驕傲,或許如同世間所有的相愛男女般,他們是互相喜愛的,同喜歡的人做喜歡的事,在沈從容的觀念里是在正常不過的。他是君王,她亦非尋常女子,他的步步退讓,她的一路緊逼。師傅說人生貴在堅持,沈從容直到自己經歷過之後才知道,人世間最艱難的堅持就是獨自一人走在逐愛的路上。前途茫茫,腳下舛舛,她覺得好難,好難。
還好,此刻他們相擁,此刻他們親吻,此刻他沒推開她,她擁有著他。哪怕,是她撒的一個謊,哪怕他不過是為了救命,她緊了緊手,緊閉的雙眼間流下一滴淚,她卻笑得如繁花綻放般的動人。她略微抬頭嘴唇滑向他的耳珠,她輕聲說道︰「我好難受……」
蕭玨看著她,除了母後,姨母之外他最珍視的女子,縱使自己萬般想推開她,心中卻始終期待著能與她朝夕相待的那天。他怕,卻依然期待。是因著對死亡到來的無助,是因著對失望降臨的畏懼,他躲著她。此時,今夜,她一層層的瓦解著他層層束縛著的枷鎖,她一寸寸的攻擊著他嚴守的心防。
他不想再做掙扎了,他伸手拂去她面上散亂的絲,緩緩落下了吻。輕如羽毛觸面般的溫柔卻帶著他獨有的氣息,讓人沉醉。由光潔的額頭到鼻尖,到臉頰,直至飽滿鮮紅的嘴唇。
他愈動情,扯掉她束的帶,青絲散落,更襯得肌膚如玉。
紅燭垂淚,紗帳輕跌,對影成雙,相依相伴。
衣衫漸褪,她漸顯女兒嬌態,含羞低頭,卻眼波如水,勾人心魄。青絲落肩,如烏雲垂首青睞般,嬌艷如花,似數十年的嬌媚只為今夜的綻放。
他的溫柔的進攻引得她緊緊相擁,她的低吟嬌羞之態使得他欲罷不能。她抱著他嗚嗚啜泣,卻不松手,合拍的節奏,一致的韻律使得二人如共享心靈的溝通。
何來顧忌,何來畏懼,何來羈絆。
放縱,放縱,墜入,墜入。
不要理智,不要矜持。
一室的溫暖情誼,一室的如火激情。
紅燭羞得掩下了頭,裊裊余煙如情人間的低竊私語般。室內一片靜好,室外,寒梅怒放,香氣襲人。
醉的人心碎。
屋外安靜的下了一夜大雪,窗戶未關,吹進了些許雪花。
沈從容悠悠醒轉過來,看著自己如同小獸般依偎在他懷中,她眨了眨眼,笑了。多年前的那次同床而眠絕不會想至會有今日這番親昵之態,又怎樣,她喜歡這樣,看著他睡覺亦會覺得滿心滿眼的滿足。
她微微動了動身子,嗅著他獨有的氣息,微微帶些梅花的香氣。她偏頭看向紗帳外,瑩瑩白光從窗戶透來,帶著些許寒氣。沈從容緩緩起身,看著一絲不掛的自己臉上頓時覺得一陣潮紅。
拾起散落的衣物,她松松的披著下了床,一陣寒風吹得她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她走到窗邊本想關上窗戶,卻被窗外的景致給吸引住了。
白雪茫茫的院落中,那幾株紅梅傲然挺立,開得燦爛,鮮艷似火。她想起昨晚自己還曾將自己與蕭玨想做是寒梅與嚴冬的關系,此刻寒梅怒放正如她燦爛的心情。
紅梅艷似火,白雪覆嚴冬,天地若有情,此刻共相知。
她目不轉楮的盯著,渾然未覺已然起身站在自己身後的蕭玨。一陣暖意從後背傳來,她才恍然驚醒,看著蕭玨深情相待的眼楮,她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自己昨日的大膽張狂。她略微窘迫的別開臉,小聲問道︰「你怎麼起來了,我看窗戶沒關,想來合上。」
蕭玨越過她的頭頂看向窗外,這一副寒雪傲梅圖著實好看。他繞過她伸手將窗戶關上,沈從容被困在他胸前的空間里,只覺得頭昏腦脹似又未酒醒。
「你喜歡梅?」他依舊沒有松開的意思。
沈從容點頭。
這樣乖順的沈從容倒是從未見過,蕭玨心情極好,一手摟著她的肩,一手抬起她的頭,她紅潤的臉頰如同新鮮的果子般惹人垂涎。「過些日子我帶你去梅香山莊,那里冬日梅花最好看了。」
沈從容微微詫異,肅王妃愛梅眾所周知,而梅香山莊則是先帝賜給肅王妃的,山莊內種滿了梅花,卻因肅王妃後來身子不好謝絕了一切來客,為此京中愛梅者皆以為憾。
她的詫異沒能逃過蕭玨的眼楮,他伸手摟住她,微涼的身子讓他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他摩挲著衣物為她暖和,說道︰「姨母生前我便常去,梅香山莊中有天然溫泉,冬季正適合我養病。」他微微放開了她,低頭踫著她額頭,說道︰「去年本就想帶你去,誰知你要走。」
他的生意溫如暖玉,讓人听了異常動容。沈從容心里有些後悔,伸手環住他的腰,說道︰「我不走了,你也不許攆我走。」
蕭玨低聲笑了起來。
既是決定執手,又怎會輕易放手。
「呀!」沈從容忽然叫道,她推開他,懊悔的說道︰「今日怎還未來人伺候你早朝?!這天都快亮堂了,大臣們只怕都等久了。」
蕭玨輕笑出聲,靜靜的看著她,緩緩他伸手,輕喚道︰「過來。」
他張開懷抱擁她入懷,她卻仍有些擔心。他親吻她的耳朵,低聲說道︰「昨日朕著了涼,今日病了,不早朝。」
沈從容听完急忙伸手觸踫他的額頭,「你病了?有難受?」她是對他之前那次犯病的經歷心有余悸,眼睜睜的見著他難受卻無能為力的無措感只讓她欲哭無淚。
蕭玨淡笑著握住她的手,順勢拉入懷中,「別著涼了。我好好的,今日不早朝了。」
沈從容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順勢靠在他胸前,她听著他有力的心跳竟覺得前所未有的安穩。「不許拿自己身體開玩笑。」她仰著頭,怔怔的看著他說道︰「蕭玨,我會治好你的。」
蕭玨笑了笑,她又是這樣鄭重其事的模樣,讓人覺得愛又感動。他俯首親吻著她,「好。」她說她會為他勾畫江山,他任她揮毫書寫,她也做到了。她說她會為他穩定朝綱,他任她翻雲覆雨,她也做到了。如今他願意將其性命交付于她,只因他已無所懼。
她乖巧的趴在他胸前,只覺是在夢中。她心中歡喜無限,只願時光靜止。卻听見蕭玨說道︰「以後不許喝酒了。」
她咂咂嘴,想了想,抬頭笑眯眯的說道︰「好。」
若非昨日一杯醉,豈有今日千般好。酒嘛,其實也不是太討厭。
他靠她更近,雙眸間只允許有她的存在,「更不許喝沉香醉。」
她有些奇怪他為何強調這個,忽然想起昨日自己撒的謊,倏然她紅了雙頰,愣愣無辜的看著他。「怎麼了?」
沈從容抬起頭,看著他一臉關切的神情,她呼出一口氣,說道︰「其實,沉香醉,沒那個作用……」她小心翼翼的打量著他的神情,補充道︰「我……」
蕭玨一把摟她進懷,打斷了她的解釋。他摟著她,不說一句話,卻讓沈從容覺得就此沉溺般。說她膽大不知羞恥為何物也好,說她膽大欺君罔上也罷,她不後悔,只要能打開他的心防,能使他不再那麼孤單,置喙又何妨。
「容兒……」
「嗯。」
他捧起她的臉吻了下去,「我好像也喝了沉香醉……」還來不及反應她便被他打橫抱起向著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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