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怎麼了…怎麼這麼生氣。咱們的計劃不是已經完成了一半了嗎?」
一個白裙女子推門而入,驚訝地走向彭玲仙。
彭玲仙臉色一變,慍聲道,「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說這些,小心隔牆有耳知道嗎?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話一點泄露出去,會產生多大的麻煩嗎?」
白裙女子顫了顫,轉身關好門,連忙跑到彭玲仙面前認錯,表示以後不敢了。
彭玲仙臉色稍霽,「記住了就好。」轉而道,「我是生氣,但不是為了那些事生氣,而是為了另外一件事。」
說著把紙團丟給白裙女子,「你看看!」
顯然白裙女子是彭玲仙的心月復,她攤開紙團一看,眼眸中頓時殺意四射,「豈有此理,許壞這個王八蛋,真是色膽包天。他簡直就是在痴心妄想。」
紙團上其實是一篇極其肉麻的情書。什麼吻遍身上每一寸肌膚呀,什麼撫模每一根發絲啊…總之,要多露骨就有多露骨,如果是情人看到了肯定喜笑顏開,反之定會怒火中燒。而在這封情書的末尾,竟然還有許壞地留名,並邀約彭玲仙相見于鳳凰山十公里外的綠柳山,說已經準備好了青紗帳,渴望與彭玲仙在這美好的夜色下共赴巫山。
「公主,那鳳淑琴說得不錯,這個許壞簡直就是有負于他的名頭與身份。這個混蛋就是一個登徒浪子。你完全不必理會他。或者,咱們干脆將這封書信公諸于眾,必讓那許壞喪盡臉面,從此無顏面對世人。」白裙女子惡毒地說。
「不!」彭玲仙果斷否決了白裙女子的話。
「為什麼?公主…這可是個打擊許壞的好機會,你不會真打算去綠柳山見他吧?」白裙女子震驚不已,也迷惑不已。
「恐怕是不去不行啊…」彭玲仙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你仔細看看字團里的內容,你看看那句話,許壞說有塊三元美玉要作為定情信物贈送與我…」
「啊,是啊,確實有這句話。可是這有什麼呢?」
「你糊涂啊!你忘記了,真正的彭玲仙身上的確有塊代表她身份的美玉,就有一面寫著三元宮。這塊美玉根本就不在我身上。如果鳳淑琴早知道這件事的話,恐怕早就懷疑我的身份了,根本不可能被我騙到。許壞故意在紙上寫下這麼一句話,分明是暗示我,他已經得知了真相。」
「啊…」
白裙女子大驚失色,「公主,那我們該怎麼辦才好!要不你趕緊通知他們,現在就趕去綠柳山把許壞斬殺。這樣一來既可以滅殺他,又可以保證我們的秘密不被泄露。」
彭玲仙搖搖頭,「不行的,許壞本身的修為雖然不算高。在南英市已經可以確定他是流星三重的修為,也僅僅修出一種赤練四品的武印。可這家伙太過狡詐,南英市布置了天羅地網最終還是損兵折將…就憑我們派來鳳凰宮暗中的力量要弒殺許壞根本不可能。一旦鬧大,還容易引起大風波,到時候恐怕影響到我們的計劃。」
「那公主你是決定去赴約?可是這樣會不會…」
「這是沒辦法的事。許壞這家伙既然已經知道我的秘密,還不公布出來,選擇要挾我,就證明這小子另有圖謀。我且去探他一探,試試他…」
「可是這小子的確是個之徒,你看他身邊的老婆已經有好幾個了。就怕他真對你起了色心,拿這件事要挾你,你會被他佔便宜啊…所以公主,你還是通知一下丙爺吧!有他一塊同去,才能保證你的安全。」
「不行,絕對不行!」彭玲仙斬釘截鐵地說,「溫玉,我告訴你這件事只能你知我知,不能再通知別人了。驚動了許壞,惹急了他,我們的計劃將前功盡棄。」
「可是你…你一個人,我還是…」
「不,一個人才好!若那個許壞真是之徒,被色迷住了雙眼,我一個人去反而降低他的戒心,有利于套出一些事情的。」
溫玉見彭玲仙態度堅決,也只好默認了,只是神情上還有些擔憂有些不甘心彭玲仙就這麼被許壞要挾。
彭玲仙對溫玉似乎也不太放心,再一次重申,「我現在就去綠柳山赴約,你放心,我自有辦法不讓許壞佔便宜。你千萬不要背著我偷偷通知丙爺。現在丙爺要看著鳳淑琴,一旦丙爺離開,極有可能讓鳳淑琴跑掉。你要知道鳳淑琴並不是好對付的人。記住了嗎?」
溫玉怔了怔,頓時點點頭。
彭玲仙這才放心下來,再次說道,「我此去要與許壞周旋,不一定今晚就能回得來。你千萬記住,如果不超過五天,你絕對不能通知丙爺。若有外人問起,你就說我在閉關。反正鳳凰宮已經通知了,壽宴要改到初七,時間很充裕。」
說著,彭玲仙穿窗而出,飛速鑽入夜色之中,向著綠柳山的方向奔去。
一直到遠離驛站,彭玲仙才停下來。立在半山處,凝望著夜空,眼神忽然一陣迷離,臉上也不覺露出了一種奇異的笑容,像是在思念一個令她無比心醉的人。
彭玲仙面對這夜空,好像已經看到了那個令她魂夢縈繞,每夜只能在夢里遠遠地看到的身影,她呢喃般地說著,「爺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為你守身如玉的,不會讓許壞那狗畜生佔到我一絲一毫的便宜,讓他踫我寧願死!奴的處子之身永遠只屬于爺一個人,我永遠記掛著你的諾言,等待著你來采摘,你才是我心中的神!」
輕輕細語說與誰人知,或許夜風能將彭玲仙的話語傳過山頭,翻越千山萬水送到她心目中那道身影的耳畔吧。
十五分鐘後。
綠柳山頭處,靜謐夜色寒霧翻動,起伏之間,可見一塊巨石上仰躺著許壞的身影。俊逸的面孔上邪氣而詭異的笑容,面對著夜空,似乎也在撩撥著穿梭于雲層之間的殘月。
月上柳梢頭,衣袂輕聲飄。淡淡地破空聲咻的一下,撩動了許壞的耳朵。他懶洋洋地扭過頭來,彭玲仙已經來到了二十米外,不復當初第一次見到的那種淡雅以及微微的尷尬,而是一臉陰沉,雙眸中厲色閃爍。
「嘿,我的仙子島三公主,你終于來了,可真把本將等得心急如焚呀。」許壞蹭的一下躍起來,火熱地目光在彭玲仙的嬌軀上肆無忌憚地掃視著,仿佛要將彭玲仙生吞活剝似的。這目光讓彭玲仙感覺到灼熱之余更升起深深的厭惡,這種厭惡直接爬到了嬌容上。
啪!
彭玲仙沉默不語,揮手拋出一東西,像利箭般朝許壞射來。許壞一抄到手,卻是那寫滿情書的紙團。
「許神將,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堂堂武神宮麒麟神將,給我遞這種下作的書信,你就不覺得可恥嗎?我來是告訴你,別痴心妄想了。小女子雖然只是區區南海仙子島的弱女子,可也不是沒有志氣的,可以任憑你欺侮。」
彭玲仙怒氣沖沖地厲喝,又狠狠地瞪了許壞一眼,轉身作勢欲走。許壞捏著紙團,神情玩味之極,腦中卻迅速與羅夫進行交流。他極為吃驚,羅夫竟然告訴他,彭玲仙居然是一個人來的。
這太讓許壞大惑不解了。按照許壞的估計,彭玲仙收到他的書信威脅時,應該會迅速通知她的幫手,對他進行合圍才對。如今卻是她一個人來,難道她就不怕吃虧?看來這個彭玲仙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呀,搞不好要捕到一條大魚。
忖罷,許壞大聲喊道,「慢著!」同時飛速閃身,超越到彭玲仙面前,將彭玲仙攔住,「嘿嘿,我的好仙子…既然來都來了,這麼著急走干什麼呢。你不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歡上你了,你就留下來跟我好好說說話吧。」
「許神將,請恕小女子直言。我跟你並不熟,只是因為我的姐姐長公主鳳淑琴才與許神將見過一面而已。如今我的姐姐長公主鳳淑琴下落不明,我並沒心情與許神將談天說地。」
「嘿嘿,沒心情談天說地那就干脆爽快點,直接深入淺出好了。我的好仙子,你不知道我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好久了。」許壞腆著臉直接伸手就去抓彭玲仙的手。
彭玲仙像見了鬼似的,迅速閃開,怒瞪許壞,大聲罵道,「不要臉!許神將,如果你真要如此卑劣的話,你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喲呵,小娘皮還威脅起本將來了。」許壞似乎有點生氣了,假意伸手往口袋里一掏,半截子玉佩就出現在手,得意洋洋地說,「我的好仙子,要說卑劣貌似本將比不上你吧,把人殺了,然後冒充人堂而皇之地來到鳳凰山…真不知那山洞里幾十具尸體會不會被你氣得蹦出來呢?」
見到半截子玉佩,彭玲仙頓時兩眼發直,像遭了雷殛似的,目瞪口呆。心中的懷疑變成現實,終究還是讓她一時難以接受,她最擔心的破綻終于還是出現在許壞手里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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