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就是對策,對策則必先要明對方之策。白衣尊主處心積慮又殺人又李代桃僵,無非是要一石二鳥滿足他那強烈的野心。一鳥在于南海仙子島,一鳥在于鳳凰宮。
先除掉彭玲仙,再禍亂鳳凰宮使得鳳凰宮的繼承權落到他所指的人身上。一旦完成,再做些後續計劃,讓南海仙子島以及鳳凰宮的當代掌教領頭人提前去世…南海仙子島與鳳凰宮就將徹底淪為白衣尊主的掌控之中。
有這兩股基礎勢力在手,假使白衣尊主在戕人組織中的地位不算是最高的,也會迅速讓白衣尊主提升話語權。
如此一來,想要破局就必然要從這個一石二鳥的計劃中下手。而現在呢,因為彭雲仙的信仰轉移,白衣尊主對南海仙子島的計劃顯然已經落空,要進一步破壞這個連環計,重點自然也就落在了鳳凰宮這邊了。
也就是說,事情繞了一圈,終究又回到鳳凰宮身上了,一切的謎題以及無形交鋒的勝負,都要在鳳凰宮這邊來一次猛烈的廝殺!
廝殺固然猛烈,卻未必濺血。
許壞知道,白衣尊主既然處心積慮地掩藏身份,連以前對他無比虔誠的彭雲仙都選擇徹底隱瞞。這樣的人,實在小心謹慎到了極點。也就是說,這人躲在幕後遙控一切的同時,其實早就防備著萬一計劃失敗,也不會把他的身份泄露。
因此,即便許壞很想直接跟白衣尊主短兵相接,來一次濺血的搏斗,恐怕也未能如願了。
因而反倒促使許壞有了一個幾乎同白衣尊主一樣瘋狂而大膽的想法,那就是將計就計。
白衣尊主絕對不會想到許壞修習來自鎮京位面的精神功法「星神世界」,更料想不到這套星族的精神功法會修煉出可怕的「星神教化」神通,從精神深處改變一個人的虔誠與信仰。
所以白衣尊主雖然不對彭雲仙百分之百信任,卻也絕不可能懷疑到彭雲仙的忠誠度。假若許壞故意讓白衣尊主設計的一石二鳥計劃完成,那白衣尊主對彭雲仙的信任更加不可能動搖。
在此基礎上,許壞等于是在白衣尊主陣營里,埋下了一顆真正無形而尖銳的釘子,這顆釘子極有可能就成為戳中白衣尊主心髒的可怕致命利器,彭雲仙所起到的作用將遠非之前所謂的眼線汪海城可以相提並論的。
而許壞只需要依葫蘆畫瓢,找機會將鳳凰宮四公主鳳紫釵也變成自己人,釘子變成兩顆的同時,也等同于無聲無息地破壞白衣尊主的全盤計劃,甚至讓白衣尊主不知不覺地位許壞作嫁衣。
當下主意一定,許壞便與彭雲仙商量起來,毫不掩飾地告訴彭雲仙他的打算。彭雲仙听了之後,眼中直放光,連贊許壞這個計劃簡直太完美太逆天,強烈的尊敬之意溢于言表。
只是彭雲仙還有一個擔憂,如果要假意讓白衣尊主的計策完成,那鳳淑琴怎麼辦?
憑心說長公主鳳淑琴是一個很不錯的人,人品氣質盡都上上俱佳。現在她就被丙爺囚禁看押,一旦整個計劃完成鳳淑琴就會被殺死。彭雲仙因為彭玲仙的死,現在心里已經充滿自責,如果還要再搭上鳳淑琴一條命的話,她實在不忍心。
許壞同樣也在擔憂這點,他雖然也會如同白衣尊主那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可他與白衣尊主本質上不一樣,那是主觀野心上的差距,他並不願意胡亂犧牲與他沒有仇怨的人。
他想了想便有了決定,先回去穩住各自的局面,避免因為兩人消失的時間太久,引起意想不到的變化。同時推動白衣尊主的計劃繼續前進,讓丙爺一伙人警惕心減弱,伺機救出鳳淑琴。不過到那時,鳳淑琴可能就得受點委屈了。
打定主意以後,許壞與彭雲仙這才各自分開,各自從不同的地方回到驛站內。
三天不見許壞,可把蘭慧雲、陶然、蘇曼紅、年修容四女緊張壞了。直到許壞現身,並說了事情的經過,四女才真正松下了一口氣。但許壞帶來的真相,還是讓四女情不自禁的倒吸一口冷氣,紛紛驚駭于那個白衣尊主的野心與歹毒計策。
這時四女才告訴許壞,在他消失的三天里。陸續有人過來拜訪他,其中竟然包括了四象門的太叔權。雖然全都被四女以「閉關」的理由打發了,可四女還是覺得並沒徹底瞞過。就連武神宮這邊雲吹崖等四位統領都對許壞的「閉關」產生懷疑,接連言語試探許壞真正的下落。
這試探還有越來越強烈的味道。要不是許壞及時回來,四女恐怕都要堅持不住了。
許壞當然知道這些人各有心思,沒安好心的人恐怕佔據更多。但許壞也懶得節外生枝,故意走出園林,領著四女在外面假意溜達了一圈亮了相之後才又回到園林中。
果不其然,他這一亮相,立刻引來許多眼楮。一些之前來拜訪不到的人幾乎前後腳跟的功夫來到了天字號園林,這時太叔權反而不來了,許壞也懶得理他。一一應付過這些拜訪的人之後,也將雲吹崖等四位統領打發,再度將自己與四位老婆藏在天字號園林中,一副韜光隱晦的姿態。
這樣一來,讓很多人模不著頭腦的同時,也漸漸失去戒心。人就是這樣,大多數的人很難會對一個並不活躍的人一直耐心地關注。許壞要的就是這種結果。
他在等,耐心地等待白衣尊者的計劃進一步發生。許壞料定,行刺四公主鳳淑琴的好戲大約在這一兩天內就要出現了。他也不急在一時,除了默默地修煉之外,也跟四位老婆卿卿我我,耳鬢廝磨,整天膩在一起越發讓人覺得許壞雖然身份高地位高,實力修為也強橫,但畢竟年輕貪戀美色。
夜晚,山中驛站,燈火闌珊。
許壞依窗欄,眺望夜空,身邊四位絕色佳人環繞。
許壞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這已經是許壞從綠柳山回到驛站十六個小時以後了。
四女以為許壞在為他接下來的算計而思考,並不敢打擾許壞。卻不知道許壞心中卻與羅夫劇烈地爭辯著。
「為什麼不呢?她們雖然是你心愛的女人,是你的老婆…可她們一樣也是人,也是修煉者。她們也會逐漸形成自己的信仰,與其讓她們去信仰那些不可靠的東西,還不如讓她們信仰你。難道你覺得你會扭曲她們的信仰,令她們萬劫不復嗎?」
「我當然不會!但是,你有沒有替我想過,我如果主動讓她們信仰我,跟我控制她們的思想有什麼區別…我並不願意讓她們變成被我控制的傀儡。」
「放屁!誰跟你說信仰你就成為你的傀儡了?信仰,只會讓她們的意志更加堅定,純正的信仰只會讓她們心智更加清澈,在修煉上更具智慧。她們依舊是她們自己,她們依舊擁有自己**的人格以及**的思想…根本就不是傀儡。若是哪一天,你做了傷害她們的事,她們一樣會懷疑自己的信仰。」
「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你小子難道連我的話也懷疑?我告訴你臭小子,如果有一天你將虛無縹緲的星神變成一尊真神,你甚至能夠預感到她們將要面對的危險以及災難,即便相隔千山萬水,也能迅速趕過去為她們消災解難…這是神的庇佑,位面精神中最神秘莫測的一種力量與威能。」
「真的假的…?」許壞心神巨震,他從沒想過教化神通的後面竟然會有如此不可思議的力量,如果真能如羅夫所說的那樣,那簡直就是他最夢寐以求的事。
「廢話,要不是看在你真的在意她們的份上,我根本就不想提醒你。反正你將來有一天早晚會自己發現的,只是那時候她們是否還在你左右,那就只有天知曉了。你如果不怕悲劇在你身上上演,你就懷疑我吧…」
羅夫不耐煩地補了一句,「反正我是提醒你了,懶得跟你爭辯,信在你,不信也在你,就這樣。」旋即就陷入了沉默,縮在鑌淵指環里頭再也不搭理許壞了。
許壞的心潮卻沒法平靜下來,爭辯了許久,羅夫最後面的話絕對是戳中了許壞的心坎最里最柔弱的地方。局勢越來越危險,變幻莫測,他嘴上不說,心里卻何曾不是經常要為他所在意的人擔驚受怕…如果真能像羅夫所說的那樣,那簡直就是預知禍福呀…何樂而不為呢?
許壞心動不已,忽然轉過身來。
「嘿嘿,四位老婆,告訴你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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