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門弟子正覺得丟了臉的時候,再听這尖酸刻薄的譏諷,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當場羞怒得滿臉通紅。二話不說,就沖著四象門的弟子撲了過去,揚手就是一套太玄門正傳的域化武技「宣化正氣掌」。
這套武技施展出來,旋風抖擻,金光四射,還有一股奇妙的渾厚正氣。這股正氣籠罩,令那太玄門弟子看起來就像是個憤怒的英豪。
只是那四象門的弟子也不是尋常之輩。出手就是四象門地宗嫡傳的「大地紅川」,卷動磅礡浩蕩之力,霸道無匹。
許壞眼尖,一眼就看出四象門地宗弟子,其實已經修成了武印。本來可以直接以武印將太玄門弟子鎮壓,但他卻偏偏含著武印不發,故意一招招跟太玄門弟子交戰。擺明了是故意要羞辱太玄門的弟子,故意要讓太玄門弟子在眾目睽睽之下丟一個大臉。看起來那句刻薄的譏諷肯定是也是故意挑火。
再看太叔權,他看似冷著一張臉,好似對眼前的交戰無動于衷。實際上老眼陰翳,獰色浮動。擺明了也是默認門下弟子的舉動,搞不好這本來就是他指使。
堵世凡則就滿臉鐵青。他當然也看出自己門下弟子不敵對方,會被四象門弟子羞辱。他有心幫腔,卻礙于門主的身份不能下場阻止,否則更落人口實,更讓太叔權抓住把柄,當場讓太玄門上下栽個更大的跟頭。
最詭異得屬那個負責收賀禮的鳳凰宮長老。方才堵世凡與太叔權劍拔弩張之時,她迅速站出來勸架。這會兒她卻仿佛沒看到似的,不再吭聲。
要知道這時候這位長老出來勸是最合適的,絕對能保太玄門不丟臉。可她卻故意不勸,難道是故意的?
許壞咂吧了幾下嘴,暗自冷笑,這尼瑪的修煉界比尋常人的世界更現實。四象門送禮豐厚大手筆,太玄門送禮次得多,收禮的長老前後態度立馬就變樣了,次奧,什麼玩意兒!
「太玄門弟子要遭…」
身後,四周,賓客席上不知多少人已經看出苗頭了。只是並無一人願意上前化解太玄門的尷尬。似乎還樂意如此。想想也對,一個是突然變得財大氣粗的四象門,一個是日薄西山的太玄門。在無仇無怨的情況下,哪個願意為了太玄門去得罪四象門,這不是吃飽了撐著自己找罪受嗎?
許壞打小在街面上模爬滾打,早見識了人情冷暖。錦上添花的事人人做,雪中送炭卻無人問津。這就是人性最大的悲哀。
眼看太玄門弟子已經落在下風,已沒法在四象門弟子的壓迫下順利出招,只能招架,不能反攻,最多只需要二十招,太玄門弟子必然倒下。而那四象門地宗弟子,暗含武印已經蠢蠢欲動,眼神也忽然變得凌厲起來,似乎除了打敗太玄門弟子,羞辱太玄門弟子外,還要讓太玄門弟子血濺!
許壞不由微微怒哼一聲,倏地,身形消失不見,猶如一線光輝穿過幾十米距離,剎那間出現在太玄門弟子身側。直挺挺地一拳電光火石之間插入站圈,橫插一杠,虎嘯震天吼,金光沖牛斗。
從「神虎武印」月兌胎而出的一招「虎拿金蛟」,瞬間反崩,龐大的力量直接將交戰的兩人全部震開,尤其是那四象門弟子直接蹬蹬蹬踉蹌十幾步差點一**摔倒在地,本來欲催發的武印也散開,反倒形成震蕩力震蕩得他自己氣血浮躁,臉色發白。
許壞的插手快如白駒過隙,誰都沒有想到。而他直接架開兩人更是隱隱有些拉偏架的意思,起碼太玄門弟子後退一步就站穩,只是微微愣神,喘息不已而已。不像四象門弟子那麼那麼狼狽。
太叔權臉色頓時陰沉無比,嘴角抽搐,一絲狠戾自眼中一閃而逝。剛想張嘴質問許壞為何橫插一腳。不料許壞率先張嘴,朗聲喝道,「兩位高才,今兒可是鳳宮主百歲壽宴,大好日子,惹是生非動手動腳似乎有些不好。希望你們自重,不要壞了鳳凰宮的待客秩序才好。」
嘩…
四周不禁一片嘩然。
盡管許壞義正詞嚴,近乎以一個路人的角色在勸架。可誰也不是傻子,許壞擺明了是要挽太玄門于水火之中,明擺著不讓四象門耀武揚威。這根本就是不怕得罪四象門,甚至不將四象門放在眼里。
再想到當初發生在南英市的那一場大戰,四象門兩位失蹤了百年的高手東山破與火閻王,也出現在那場戰役中與許壞敵對,結果全部被干掉。
頓時就覺得今天許壞的插手,個中似乎充滿玄妙…
堵世凡暗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許壞的出手總算讓太玄門免了一場羞辱,心里那種感激直是濃濃的。
這時候那位鳳凰宮長老,眼看許壞架梁,不禁嚇了一跳,生怕壞事。趕緊再度站出來,讓堵世凡與太叔權約束一下弟子,莫要再讓彼此門下動手,壞了和氣。
然後就讓旁邊的弟子,領著兩伙人入席。果不其然,堵世凡一行以及四象門門下都被帶到普通桌子入席,唯獨太叔權與緊跟他身邊一個始終面帶笑容,白衣飄飄,出塵月兌俗的青年男子,一塊被帶到最前頭最顯眼的一張大圓桌邊坐下。
兩人坐在最前頭,于天下群雄目光之前,神色不由有些傲然。仿佛是最特殊的兩人,地位尊崇。
各賓客這才知道原來還有上賓桌的分別,有些自詡地位不輸于太叔權的人臉上不由浮現了一絲慍色。要不是顧忌著鳳凰宮不好惹,恐怕已經拂袖而去。
許壞玩味地遙看了上賓桌一眼,目光在太叔權身邊的青年停頓了一下,返身回到原來的地方。雲吹崖、肖思恩、玉仙荷、水道成臉色有些凝重。
雲吹崖低聲道,「許神將,我們這回可能要弱了武神宮的聲威了,您看…」
此時的雲吹崖有些憂心。
許壞一听就知道他在顧慮什麼,撇嘴道︰「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送的賀禮難道見不得人?」
雲吹崖一怔,斷然道,「當然不會!雖然有些確實比不上四象門所送,卻也都是一等一的奇珍,價值連城。」
許壞暗自冷笑,丫的,宮里那四位老家伙還真是要博臉面,好東西盡往外給人送去,傻不傻?哼,幸好老子早有準備,待會讓你們看看啥才是最正經的賀禮!
「那不就結了,既然四位神將讓你們帶來賀禮,你們就遵照四位神將的意思奉送就可以了。咱們是來賀壽的,可不是來跟人拼賀禮的。一個大宗的聲威不是簡單幾樣奇珍異寶就可以堆出來的。」許壞沉聲道,這話略微帶上了一絲火氣,也讓他麒麟神將的威壓顯露出來,冷肅而莊嚴。
雲吹崖心神一凜,暗道,「許神將越來越厲害了,恐怕誰也不能小看許神將的真正實力。」
雲吹崖不再考慮,準備照許壞的意思去做。許壞又拉住了他,低聲問道,「跟太叔權一起的那個青年,你認識不?」
雲吹崖一怔,滿含深意地看了許壞一眼,恭敬地答道,「認識,他就是太叔權的長子,太叔雲間!據說,是四象門近幾百年最杰出的天才。」
「近幾百年最杰出的天才…」好大的口氣,許壞嘴角揚起一絲笑意,回想起剛才近距離時也的確注意過太叔雲間時感覺到的印象,那太叔雲間還真是有點鶴立雞群的味道,只是那時候並未注意他的修為,有機會還真得瞧瞧這個四象門近幾百年來最杰出的天才,有多少尿水。
許壞點了點頭,不再糾纏。
領著四女當先一步行去。四女對那收禮的長老,主動先打了一聲招呼,叫了聲四長老!
四長老知道四女與許壞的關系,起碼在許壞面前並不敢托大,很和藹地回應,然後與許壞寒暄攀談。這時候四位統領則將帶來的壽禮一樣一樣交給四長老住手去點收並作記錄。
許壞並沒注意看四位神將到底準備了什麼賀禮,只憑眼角余光感覺到偶爾一陣金光燦燦的珠光寶氣的光華蕩漾,想來讓雲吹崖感到傲然的,應該也是好東西。
許壞實在是有些心疼,他現在已經認定鳳仙竹沒安好心,再要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壽禮送給鳳仙竹,心里著實肉痛。不禁暗自打主意,媽的,要是有機會一定把這些東西摟回來。
等四位統領的賀禮點收完畢之後,才回到許壞身後。許壞結束與四長老的寒暄,在一雙雙眼楮的注視下,嘿嘿一笑,慢條斯理地從口袋里掏出一件東西!
丫…
許壞竟然掏出了一個紅包,上寫大吉大利,正是那種街面上常見的紅包。
然後煞有介事地說︰「鳳宮主百歲慶生,本將區區一點薄禮,聊表心意,還請四長老代為收下。」
這一剎那,四周所有的人,神情完全木然,僵化了,瞠目結舌,好像四位與空間都被定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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