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壞好久沒吃過這樣的虧了,噢不,應該是從來沒吃過這樣的虧。堂堂一代高手,竟然被一朵花給掀開了。而且他還沒真正踫到月華寶蓮,這說給別人听,誰信?
這不扯嗎?
「你丫的什麼破花,就跟嬌羞的小處女似的…踫不讓踫,連近距離看看都還不讓看嗎?」
許壞嘀嘀咕咕地站起來,憤憤地瞪著月華寶蓮,眼中閃過一絲銳意,他不信邪再度飛了過去。
砰!
結果還是一樣!
不信邪!再來!
砰砰砰!
許壞連續試了七次,結果就摔了七次。許壞根本靠近不了月華寶蓮一米範圍之內。
連續地被彈出摔倒,許壞摔得痛苦不堪,從來沒這麼丟臉過,殺人的心都有了。
無奈之下他只能另想辦法,他休息了一陣,決定不凌空飛過去了,就從那滿滿一池月華靈髓中趟過去。才幾米的距離許壞相信走幾步就到了。
嘩!
許壞也沒卷起褲腳什麼的,直接一腳跨入了池子中,一陣清冷冰涼的感覺瞬間透體,一種極其清淨美妙的氣息瞬間盈滿全身,竟讓許壞仿佛來到了一個非常優美靜寂的夜色中,四周有百花綻放,天為被地為席能睡一個好覺,強烈的困意莫名襲來。
一個踉蹌,許壞另一只腳也滑入池子中,後背一仰大半個身體就摔在池子邊的地面上,砰的一下摔得很劇烈,可許壞自己卻似乎毫無感覺,閉著雙眼,睡著了,打起了呼嚕。
好像疲憊了很長一段時間終于能夠睡一個好覺,睡得很死,很入夢,夢里有無窮清靜優美,平撫著他所有的倦意,俊臉上安詳無比。
雲想衣裳花想容,新月之下道伊憐。酣然入夢,只求夢里琵琶奏仙音…這一覺,許壞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醒過來時,他還有些意猶未盡,微微地打著哈欠,猶有絲絲困意讓他恨不得再多睡上一會兒。
可等他發現羅夫竟不知什麼時候,化身成淡淡身影,飄離鑌淵指環,就在他身邊大喘氣時,他不禁驚呼一聲,困意全無,失聲道︰「羅夫,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跟拉了一陣破車的老牛似的,把你給喘成這樣了?」
羅夫瞪眼道︰「你還說,還不是因為你小子。為了把你弄上來,可把我累成什麼樣了。」
「怎麼回事?」許壞悚然一驚,坐起身來,發現自己就坐在池子邊緣的地面上,雙腳膝蓋以下的部分,都在散發著斑斑月光,這月光許壞之前就看到過,那是月華靈髓消散時所化。
看起來雖然很美,但當許壞回憶起睡著之前的事時,不由倒吸一口涼氣。他竟然忘了,月華靈髓有著強烈的似幻似夢般的力量,一小點就能催人入夢,他是一只腳踩進月華靈髓之中,可不就酣然入夢了嗎?
羅夫撇嘴道︰「現在知道怎麼回事了吧?你小子都不跟我打個招呼,就直接邁了進去,可費了我老大勁才把你從夢鄉中拖出來。要不是我這滿滿一池子月華靈髓非讓你睡個三五百年不可,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太陽了,直接在夢里面老死吧!」
直接睡到死!
看著多麼慵懶美妙的一件事,可想起來卻令人覺得毛骨悚然。什麼都不知道呢,還睡得甜美呢,竟然不知不覺就死去,這世上還有什麼比這更令人憋屈?
想到這許壞沒與羅夫斗嘴,直接抽了自己一嘴巴,「丫的,我自己竟然忘了月華靈髓有催人入夢之功,居然還想著游過去,還好沒整個人睡池子里,要不恐怕再也醒不過來了。」
說到這,他忽然一頓,驚慌地問道,「對了,我到底睡了多久…」
羅夫沒好氣地說,「不多,差不多半個小時。」
許壞聞言,松了口氣,「半個小時!噢,還好…我還以為又要像涅槃那樣不知不覺又三年多,那他們在上面等著我,全沒有我的消息,可不得為我擔心。行了,廢話不多說了,羅夫你幫我想個辦法,怎麼才能弄到那月華寶蓮。」
羅夫道︰「唉,我對月華寶蓮並不熟悉。現在看來要弄到月華寶蓮似乎並不簡單。現在你最能按最後一個辦法去試一試了。」羅夫指著池中央的大白石也就是幻神之心,「你不是能鑽地嘛,順著那幻神之心鑽上去試試…」
說完,羅夫化作一道光,回到了鑌淵指環中。
許壞頓時一個激靈飄了起來,太過激動,竟然忘了自己最絕妙的本事是什麼?這不是傻嗎?
許壞不再猶豫,重新讓土靈元神與身體相合,土靈遁術再次再次施展,無聲無息地又向地底鑽去,從地底循著幻神之心的方向躥過去。果不其然,幻神之心雖然來歷莫名,卻還是在土系範圍之中,許壞來到幻神之心底部,伸手就可以探進幻神之心之中。
然而,他也發現了與他平時遁地時不一樣的感覺。幻神之心似乎擁有比底層更加深厚的可怕密度,他手探進去時就覺得阻力很大,起碼比他鑽地時還要大上十倍。整個身體要鑽進去,那阻力更是呈幾何倍數上漲。
許壞費了半天勁,累得滿頭大汗,把他參悟到的四重土靈玄奧,施展得淋灕盡致,也只能化解掉一部分阻力。到最後也僅僅是把腦袋鑽進了幻神之心中,瞬間感覺到一股無法言語的窒悶。
許壞施展土靈遁術時,他也是需要呼吸的,呼吸是生命的本能,這必不可少。只不過他的呼吸與大地連成一片,能透過大地呼吸到他需要的空氣。
頭探入到幻神之心中,卻沒能吸收到多少空氣,窒悶感越來越強烈,再加上強烈的阻力產生的擠壓,許壞覺得越來越難受,這樣的狀態根本沒法堅持多久,最多只有四分鐘左右,要嘛他退走,要嘛他就憋死在幻神之心中。
寶貝難求,機緣難得,這不假。但為了寶貝把命丟掉,不僅不是英雄還是個笑話。正應了幾千年人類一直在說的那句話,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悲涼啊!
許壞當然不想讓自己為了個什麼月華寶蓮把自己掛掉,但就這麼退走他還真的很不甘心。越覺越難受時,他仍舊沒想到什麼好辦法,不禁也是怨氣心頭起,翻滾如浪。
眼楮不斷地在幻神之心中掃來掃去,一道道金色的花根在幻神之心中伸展著,一共十八條根,根根如長白人身似的,在幻神之心內部猶如靈蛇扭來扭去。
能看到花根不斷地從幻神之心中吸到大量的月華靈髓,每一條根吸收的量都十分驚人。幻神之心中的月華靈髓顯然是從底下的月華靈髓池子里透進來的。
在幻神之心內部近距離看花根吸髓,更絕美妙異常,如夢似煙,隱約還有種異樣的博大的生命震動,一下子就讓人覺得大受震撼,發人深省。覺得宇宙精神下,生命誕生的方式真是各種各樣,美妙得離奇。
忽然一道花根冷不丁伸展到許壞的鼻頭前,一股濃郁的月華靈髓氣息也吸入許壞鼻中。
一股強烈的睡意再度涌現,許壞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心中驚悚地怒吼一聲,「要遭!」
尼瑪,這分明是月華寶蓮在偷襲他。費盡手段他也只能在幻神之心內部伸個頭,堅持個三四分鐘,要想活命就得退走。這要是在這個時候又睡著了,那哪里還有命在?
一念驚悚,許壞心頭上那股怨氣也砰砰砰涌了起來。他惱怒之極,竟鬼使神差地張開嘴對著那伸展到鼻前的花根張嘴咬了下去。你個破花,不是要害老子嗎,老子先咬死你。
這一口咬下去,堅韌的花根竟然被許壞給咬裂了,花根中竟涌出一股滾燙的如血似的液體沖入許壞嘴中,順著喉嚨直接下肚,一下子就讓許壞覺得渾身似火在燒,體溫瞬間上漲了一百多度,即便許壞是至品原體,也不禁有些暈眩。
許壞嚇了一大跳,口中灌滿芬芳,竟然不是月華靈髓的味道,這與他想象中的並不相符。他也不知道這一口血似的滾燙液體是好是壞,下意識地吸了兩大口之後,就準備放開。
孰料,被咬傷花根的月華寶蓮竟然瘋狂地躁動起來,隱約能听到一聲女子的嗚咽聲,驚人的淒厲與憤怒在幻神之心中大爆發,又有幾口更滾燙的液體涌入許壞體內,更恐怖的體溫再度飆升起來,幾秒鐘之間恐怕已經達到四百度以上。
許壞忍受不住暈眩幾乎就要昏迷了,幻神之心上月華寶蓮三十六朵大花瓣忽然涌起一股驚人的神光,直接射向上方崖壁,直接穿透底層直接延伸到水月洞天之中,在水月洞天之中的諸人還在為許壞消失太久而焦急等等,冷不防這一股神光沖起來,全被嚇了一跳。
所有的人下意識地要躲開這道神光,誰知那股神光還是將妹妹卷了個正著,眾目睽睽之下那股神光竟然將妹妹當場吸走,卷入地面,墜落地底,神光消失,一切仿佛未曾發生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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